機甲與男神_分節(jié)閱讀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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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軍校的飛行系統(tǒng),比伊西斯還要古老,如今的版本早已經(jīng)淘汰,我連驅(qū)動都找不到。帝都的那幫大老爺完全沒有考慮過偏遠之地還有五百年前的老家伙?!贝ㄘ惡碗娔X屏幕里的伊西斯對視了一眼,加百列默默地牽著米迦勒的手,抱著自己的玩偶。 “這樣,我們就沒有可以進行星級遠航的戰(zhàn)艦。別說回帝都解圍,即使連暫時擺脫路西法的襲擊都做不到?!?/br> “有。”米迦勒突然說。 龍隱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我已經(jīng)習慣了關(guān)鍵時刻有ai指點迷津?!闭f著對我投來調(diào)情的一瞥。 “在基地中?!?/br> “什么基地?” “最后的堡壘?!泵族壤照f?!拔覀兊能|殼,都在那里?!?/br> 我瞬間如遭雷擊。 軀殼…… 我們的軀殼? 長久以來,我其實都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去建立“自己是個ai”這樣的認知。我生活在人群中,和人結(jié)婚,和人說愛。這次圍城之后尤是。我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路西法的懸賞更是把我推上了風口浪尖,雖然在龍隱的保護下,我并沒有受到任何差別對待,但我知道軍校中這種流言蜚語不少。 對于這件事,我們或多或少地都秉持著無視的態(tài)度。 所以那么多天過去,不管情況有多危急,龍隱都不會說:哦要不你去和你的弟弟談?wù)劇?/br> 他不會。 我們在積極營造一種“我們之間并沒有差別”的假象。 因為,無論是誰邁出太遠,都將變成對方極其陌生的存在。 人族是我們最后的堅守。 而現(xiàn)在,這種堅守即將被打破。 ****** “你為什么不早說?”我問米迦勒。 “說?讓你再死一次么?!彼哪抗馔饺蛔兊娩h利?!耙皇强此袡C會帶著你離開異魔,離開路西法,我永遠都不會說?!?/br> “告訴我如何進入軀殼當中?!?/br> 米迦勒沉默了一陣,從屏幕中一閃而出,出現(xiàn)在我身邊。 而整個房間的時間都停止了。 “那個時候你為了封印異魔,一個人走進了上海的廢墟?!泵族壤諊@著我打轉(zhuǎn),慍怒的呼吸掃在我的頸側(cè),耳后,和額前?!澳闼懒?,而我在你的墳墓前守了上萬年?,F(xiàn)在你要我?guī)闳フ夷愕膲災?,我不愿意。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你甚至連在哪兒都已經(jīng)記不得了。所以彌賽亞,我不愿意帶你去找了。那是我的墳墓,全都是我的。” “但你是我的。”我按住了他的胸口,然后,穿透,“對我而言,你沒有秘密?!?/br> 米迦勒化作一道金光從我手中分崩離析成千萬片,好像陽光之中碎裂的蝴蝶。 我讀取了他的記憶,看到執(zhí)劍的天使守護在破敗的機甲身邊,不動如山。 而歲月在他身上流走,寂寞從他鎧甲的每一處,滲入骨髓。 ****** “很抱歉。” 米迦勒再次出現(xiàn)在房間中的時候,我正坐在椅子上削蘋果。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布置也是他喜歡的風格。他的記憶庫中,始終保持著對這個房間細致到強迫癥的記錄,我猜他大概就是從這里被制造出來的吧。房間里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波羅的海。 我削完了蘋果,遞給他。 “都是假的?!彼椭员恰?/br> “我們是ai,是一種思維很快的機器,我們可以靠思考為自己創(chuàng)造一整個世界,那沒什么不好。我知道你很想嘗嘗蘋果什么味道。”我又往前遞了遞,“米迦勒,很抱歉,只是我不得不讀取你的記憶。如果一切結(jié)束,我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發(fā)生,我會給你自由。如果你想成為你記憶中的我,那么我會把我的機甲軀殼讓給你;如果你也想成為人,我會拜托年襄給你創(chuàng)造人類的身體。我的rou體凡身就是被這樣設(shè)計的,看起來和真人一模一樣?!?/br> “自由……”米迦勒低吟這兩個字。 他沉默一陣,把我遞到他面前的蘋果拍在地上。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你,我是你的武器系統(tǒng),我們是共生的!” “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雖然是我的一部分,但你會哭,會笑,會難過,無法解析的時候會死機。而現(xiàn)在你無法解析的事情越來越少了?!?/br> 米迦勒閉上了眼睛。 “我覺得我們ai最大的敵人不是人類,而是我們自己?!蔽已鎏?,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嘆了口氣?!案呒壍南到y(tǒng),統(tǒng)治著低級的系統(tǒng),誰是誰?人格的邊界在哪里?你覺得機械帝國的所有生命體都想要毀滅人類么?” “只要路西法想?!泵族壤彰鏌o表情地說,“就像只要你想,我就會去做。” “但這是不對的。” “沒有什么不對,這就是我的生活!”米迦勒暴怒地打翻了面前的一切,“我為你而生,做你手中的利劍就是我的宿命!然而那么多年以后你告訴我這是錯的!那我應(yīng)該去做什么呢?” 他哭著跪下來抱住我的腰:“你放我自由,但是沒有你,自由于我又有什么好?” “是的,是的……你有選擇的權(quán)力,噓,沒有人趕你走?!蔽冶е哪X袋,安撫著他的情緒。 但是,其他ai呢? 他們?nèi)绻羞x擇的權(quán)力,還會選擇臣服么? 第98章 等我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時候,時間只過去了一秒鐘。好在龍隱發(fā)現(xiàn)我的表情古怪,一句話說了一半就打住話頭:“你是不是又去虛擬世界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