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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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擁有的東西,就算是沒用,也不肯救人。 還百般羞辱宿采逸與萱瑤。 …… 時間越來越緊迫,宿采逸僵立在院門前。 還帶著少年稚氣的臉,越來越憔悴。 直至得知萱瑤再沒有靈丹便丹田枯萎,再無修行希望,便忍無可忍出手,親自取了謝冰的靈丹。 他用把她綁在床上,意圖剖丹的那一刻,謝冰終于明白,宿采逸來真的。 初時她還在罵宿采逸,然而,剖丹太疼了。 剖丹,需要活生生打開人的肚子,從丹田里找到靈丹,再用劍,生生將它一點一點割下來。 被剖丹之人,清醒著感受一刀刀的痛苦,才能讓失去宿主的靈丹不會寂滅。 謝冰周身是血,她終于疼的受不了了,她想要蜷縮身體護住靈丹,卻根本不能動纏。 她流著淚,搖著頭,說,不要。 她不能失去靈丹。 她還想修行,她沒有放棄。 只要她擁有靈丹,只要她能修行,顧莫念就會回頭看她,她也不用日夜呆在石林峰度過漫漫山中歲月。 一刀一刀,靈丹在漸漸剝離她的身軀。 她聽到宿采逸在哭,“大師姐,你永遠(yuǎn)都沒辦法修行,你為什么還在奢想不可能的事情,你為什么……還不明白呢?” …… 她躺在血泊里,雙目無神的看著頭頂,仿佛是個死人。 宿采逸喂她吃了續(xù)命散,又喂她吃了最好的藥,她沒有性命危險,甚至連丹田上的皮膚,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除了滿地的血,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她麻木的攤著,聽到宿采逸跪下給她磕頭。 她張開干裂的嘴唇,徒勞的罵宿采逸,罵到聲音嘶啞。 少年明明是跪著,身脊卻筆直,他臉上淚痕隱約,聲音里卻發(fā)著飄。 “咚?!钡谝宦暋?/br> “大師姐,我真的不懂你為什么見死不救,你為什么變成這樣?!?/br> “咚。”第二聲。 “大師姐,你罵我的話,我都記得,你說你再也不想看到我,我從此之后,滾出你的視野,再也不會讓你厭惡。” “咚。”第三聲。 “大師姐,你只是失去了靈丹,而萱瑤,失去了愛情??!” 他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握著黯淡的靈丹,站起身來,轉(zhuǎn)身離去。 從那之后,宿采逸再也沒有來過石林峰。 第101章 你你滾 天色未亮, 謝冰便背著小竹簍進山了。 她多年在山中生活,附近的小路早已經(jīng)輕車熟路,穿山越嶺不在話下。 如今身體雖然不能逆天而行修煉,身體素質(zhì)卻比以往好太多, 她一路往山里走,摘山果尋草藥, 很快就把小竹簍裝滿了 ——從重生開始, 謝冰就有意識的進行負(fù)重訓(xùn)練,盡可能的讓她過于脆弱的身體不拖太多后腿。 等到一身是汗, 日頭也升到了正中央, 謝冰步行到了預(yù)計的地點, 一處無人發(fā)覺的溫泉。 這里處于深山, 周圍無修士府邸, 多年來她只發(fā)現(xiàn)自己來過。 四周升起來一片氤氳的霧氣,謝冰將小背簍放在一邊, 脫去衣衫在溫泉里泡溫泉。 她閉著眼睛, 喘了一口氣。 這里萬籟俱寂,不會有任何人來, 非常適合冥想。 “嘩啦啦”, 她趴在池邊,看著八卦玉簡上剛的報道, 那是對于她的專訪,謝冰的視線沒落在這里,而是落在了另外一半上面 ——淵魔現(xiàn)世了。 淵魔為什么降生什么時候離開至今無人知曉, 只知道從深淵峽谷黑霧中出現(xiàn),它們沒有實體,殺死它們之后只留下一團黑霧,只能憑借超強的法力與修為打破。 深淵峽谷貫通整個修仙界,是整個修仙界的禁地,也是最神秘最可怕的所在。 最近的幾十年內(nèi),淵魔從深淵峽谷現(xiàn)世的次數(shù)并不多,數(shù)量也不多,多數(shù)時候都被駐扎的修士消滅。 上一次淵魔兇殘出世,直接造成了正邪大戰(zhàn),死傷者不計其數(shù),修仙界無數(shù)大佬凋零,深受重創(chuàng)。 這幾十年內(nèi)修仙界甚少起波折,甚至到了略有些隱忍的地步,皆是因為各界都在休養(yǎng)生息。 這次淵魔現(xiàn)世,一開始并沒有被重視,只以為是尋常的小波淵魔出世……就連師父也沒有放在心上,否則他不會放心小師弟和萱瑤一起出去。 謝冰對于前世的很多都記不清了,推算取靈丹的時間也是按照季節(jié)算的,她這一路生死一線,剛回來看到天暖草綠,才明白又到了取丹的時間點。 她之前想過干涉萱瑤的軌跡,甚至提前提醒她,可是這樣就等于將自己暴露她的異常,甚至暴露在天道面前。 天道……絕對不僅僅是那么簡單。 謝冰閉著眼睛如是想,系統(tǒng)助她逆天修行,借助的媒介是書。 她的系統(tǒng)和修仙界的修為并不一樣,她在系統(tǒng)這里得到的修為,在修仙界眾人眼里與他們差不多,這也是為什么藏真人能估計她修為的原因。 連系統(tǒng)都在茍。 她不能干預(yù)萱瑤的軌跡,她周圍都是大佬,一個比一個不是省油的燈,一旦得知她有預(yù)知能力或者重生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猥瑣發(fā)育,別浪。 再者,就連顧莫念這等人物,也在小心躲避天道的“因果”。 取她靈丹,是小師弟動的手,與他無關(guān),相反,他用了半身修為救了萱瑤,而后煉爐鼎,沒有絕她生機,更有她不知道的種種……顧莫念連入魔都入的如此井井有條。 所以,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 謝冰再去看八卦玉簡,看到又刷新出一條消息: ——淵魔大規(guī)模入侵,太虛派宿采逸和萱瑤失蹤已經(jīng)多日! 萱瑤在破妄堂領(lǐng)了任務(wù)出山,宿采逸不放心萱瑤跟了出去。 他們一隊人運氣不好,正好趕上了淵魔出世,除了兩人之外其余人皆身死,宿采逸身受重傷昏迷,多日后才蘇醒給太虛派報信。 所以,萱瑤已經(jīng)失蹤多日了。 這一天,終于不可避免的到了。 她就像一個囚徒,只能身在樊籠。 只有在深山中,才能求得一絲心無旁騖的喘息之地。 她躲不掉。 謝冰神思清明,泡的周身懶洋洋的。 可是,她不會像是前世那般。 她站起身來,從溫泉里起身,換上干凈的衣衫。 宿采逸能親手取她靈丹,其實歸根到底,是因為看不起她。 她卑微,她凡人,怎么配與他談感情?怎么能與萬人迷相提并論呢? 天上地下,云泥之別,修士凡人,高低貴賤。 她就連談昔日的感情,都是對他的高攀。 她背起小背簍,冰霜發(fā)帶幻化成冰霜靈劍,一腳踏上,沖入云霄。 她倒是很好奇,她親愛的小師弟,這次怎么取她靈丹呢? 太虛峰。 謝冰恭恭敬敬行禮,而顧莫念平靜的站在她面前,廣袖及地,周身寒霜隱約,面容冷到有些陰冷。 顧莫念沒走。 按理說,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應(yīng)當(dāng)去接萱瑤回來了,沒想到還在院中等謝冰藥浴。 顧莫念主動說了萱瑤失蹤多日,宿采逸重傷,止戰(zhàn)部已經(jīng)趕去支援的消息,謝冰驚呼一聲,“什么?” 她臉上露出來復(fù)雜的表情: 先是震驚,后怕,心疼,難受……最后,恰到好處的露出來一點復(fù)雜。 顧莫念溫雅出塵,盯著謝冰的表情,直至她面容變得復(fù)雜,又像是愧疚一樣低下頭。 果然,她還在嫉妒萱瑤。 顧莫念了然地想。 “師父,小師妹下落不明,您先去?!?/br> 顧莫念嘆氣,一身仙風(fēng)道骨,面容平淡地看她,“我不放心你,你藥浴之后我再出發(fā)?!?/br> 謝冰:…… 呵,騙鬼呢? 明明就是她曾經(jīng)斷過藥,不能再斷藥浴,否則影響爐鼎之事。把殺人的勾當(dāng),說成回心轉(zhuǎn)意。 她把臉上的復(fù)雜之色又轉(zhuǎn)了轉(zhuǎn),變成了不可置信與微微的嬌羞。 顧莫念又道,“今日無論是否找到萱瑤,明日晨時我都會趕回太虛派,不會耽誤你的藥浴,你,可明白?” 明白啥?明白你的關(guān)心?明白你對我有感情? 感動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