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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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這一日,便由她。 小尾巴舒了一口氣。 她的長相,其實(shí)偏向于清淡,卻因?yàn)槲丛嗜サ膵雰悍?,多了幾分稚氣可愛?/br> 淺青色輕紗隨著高處的風(fēng)蕩起,她微微側(cè)頭,看向無邊無邊的千燈界。 阿九看著她的側(cè)臉,明明還是十多年來一點(diǎn)一滴長成的模樣,那一瞬間,他卻覺著與記憶中的她有些不同。 是即將大婚,產(chǎn)生的錯覺吧。 那股異樣,一閃而逝。 千燈界的花海,不論花期何時(shí),在這一日,皆數(shù)盛開。 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花香,綻放出連綿不絕的濃郁靈氣,將整個千燈界,成了一片夢幻的海洋。 千燈寺的臺階、山野中的窄路、空曠寂寥的山谷,俱都鋪滿了紅色的花瓣。 空氣里,懸浮的是綿延的紅色喜字燈籠,用以靈氣加持,四處飄散。 暮色漸漸降臨,整個千燈界,絢麗美艷到,似是虛無。 此刻,空闊的庭院內(nèi)。 靈鏡懸浮在面前,小尾巴提著一襲似火的輕紗裙擺,在靈鏡前,又轉(zhuǎn)了幾個圈。 紅色嫁衣不僅是尋常冥修的款式,更是貼合小尾巴的身材量身定制。 紅色婚服隆重而又奪目,掐出窄細(xì)的腰肢,瘦削的身板,以及層層疊疊的紅色裙擺。 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提著裙擺在靈鏡前又轉(zhuǎn)了一圈。 女冥修連姿贊不絕口:“這婚服果然貼合身體,當(dāng)日九公子說的身材尺寸分毫不差,穿上竟然不用改動一針一線。姑娘,是不是覺著婚服精美絕倫,愛不釋手?” 小尾巴看了太久,太久。 像是永遠(yuǎn)也看不夠似的。 良久,她才清淡的笑了笑,如火的紅裙映襯的她面容愈發(fā)白皙,美到驚心動魄: “很好看?!?/br> 提著裙擺,她坐在梳妝臺前。 那里,擺放著兩個小泥人。 纖細(xì)的手指顫了顫,將泥人握在掌心。 兩年了,兩個泥人,始終擺放在她的梳妝臺前,日日看著。 纖細(xì)的手指,摩挲著穿著紅衣的泥人,她舒了一口氣,將泥人揣進(jìn)自己的袖中。 連姿還在叮囑婚禮儀式,盡管她已經(jīng)說了三遍了。 院落外,喧鬧的聲音愈發(fā)近了。 連姿的聲音也急切起來,大婚的注意事項(xiàng)都說完了,最后便是圓房的事情,還要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天才一秒記住 “那繪本我都給你講過了,姑娘你……” 小尾巴似是羞澀,白皙的臉上微紅了一瞬,“連姿,你小聲一點(diǎn)?!?/br> 窗外,已然看到院落里,已然有九公子派來迎接的人在走動,確保接親流程無誤。 連姿心知姑娘臉皮薄,笑起來:“姑娘,你附耳過來?!?/br> 小尾巴輕聲道:“好?!彼悸?/br> 連姿扶著蒙著紅色輕紗的小尾巴,一步一步,走向了人群里。 沒有觀禮的親朋好友,那些見證大婚的人,便是千燈寺的師兄弟們。 樂器奏響,喧鬧異常,然而人,卻是寂靜的。 那些師兄們,看著小尾巴走向阿九,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清淡、平靜。 眸底卻是炙熱的。 是在失控邊緣的瘋狂、狂熱。 他們,都是他的信徒。 這一切,從兩年前的那日,阿九讓靈肅大師跪在她面前時(shí),她便已經(jīng)明白。 沒有什么千燈寺。 唯一的掌控者,只有一人,那便是阿九。 阿九看他們的眼神,在告訴二草,那是卑微如同螻蟻,淡漠猶如野草。 他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底。 高階之上,白色長發(fā)傾瀉,隨意的落在鋪滿了紅色花瓣的地面上,他的眸子,亦是如同白發(fā)一般淡漠。 他伸手。 纖細(xì)的手,從紅色輕紗中抬起。 落在他的掌心。 阿九緩緩的,將纖細(xì)的手握緊。 他的眸光,落在輕紗之后。 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卻知道,這便是他的小尾巴。 這亦是他的心魔。 萬籟俱寂。 阿九負(fù)手站在院落外,這里,是為了二人新婚而建的庭院。 花草遍地,靈氣充沛,十分適合草精的居住。 小尾巴總是喜歡在最高處眺望,就像是從最高處看向什么地方似的,所以庭院,亦是選址在千燈寺的最高處。 從庭院外,可以清晰地看到最遠(yuǎn)處一行淺淡的燈火。 那是今日主理大婚的連姿等人。 小尾巴只說了這一件事,想要保他們的命。 他答應(yīng)了她。 婚禮已成,這日,便放他們離去。而當(dāng)他們出了千燈界后,便會遺忘所有的事情。 長長的眼睫微眨,他不再看去,將院落門關(guān)上,走向屋內(nèi)。 紅色燈籠,紅色喜字,紅色輕紗,紅色裙擺…… 小尾巴乖乖的坐在床邊,一聲不吭,還保持著初時(shí)進(jìn)入房間的姿勢。 阿九倒了兩杯酒,走向小尾巴,那雙纖細(xì)的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了酒杯。 紅色輕紗下,小尾巴沒有說話。 “小尾巴,別怕。” “從此以后,你我夫妻一體?!?/br> “我不會再逼你,亦不會讓人傷害你?!?/br> “你的凡人之體,乃是化形未完全之故,最多百年,便可助你淬煉真身。而最多兩百年,我便可帶你出千燈寺?!?/br> 他淡漠微笑,唇角微勾,是蔑然眾生的冷淡:“那時(shí),這世上,便無一人可阻你?!?/br> “你懂嗎?” 輕紗下的小尾巴,握緊酒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該喝交杯酒,可是,阿九的心頭,升起一股巨大的異樣。 沒有情緒波動。 亦是沒有頭頂狗尾草的木系氣息。 他的眸光,落在手腕上的青色手鏈。 那雙淡漠的眸子,緩緩的抬起,死死盯著蒙著輕紗的少女。 手中捏緊的酒杯,悄無聲息的碾碎成粉末,他抬手,一道銀色的光打在輕紗上。 諸多偽裝盡數(shù)褪去,還原的,是最天然本質(zhì)的真身 ——連姿,他選定的繡娘。 連姿木然地平視著阿九,一動不動。 當(dāng)啷一下,有東西,從連姿身上掉落,是一個小小的紅色泥人。 替身術(shù),木偶令,偷天換日,瞞天過海,生生將他騙了。 他微微閉眼,眼前,是小尾巴哀求他,別殺他們。 是適才,他看著連姿他們,即將出千燈界。 他從不曾,對小尾巴設(shè)防。 ……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呢? 亦或者,從一開始,她便是在騙他。 白色通透的長發(fā),披散在紅色婚服上。 黑色的心魔,在叫囂: ——?dú)⒘怂⒘怂?/br> 阿九淡漠的唇,緩緩勾起。 小尾巴,你以為,你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