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價經(jīng)紀人_分節(jié)閱讀_60
貝浮名點點頭——黑社會,這在國內(nèi)一直是個要命的禁區(qū)。雖然大部分媒體稿件中都用“地方性社團”來替代那三個字,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一旦這幾個字閃了上頭的眼,叫上頭想抓個典型好好立立威,那中國星聲代剩下兩場比賽,很可能就胎死腹中了。 “其次……”黎錦轉(zhuǎn)過頭,黑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貝浮名,“我想麻煩你幫幫忙?!?/br> 貝浮名不明白:“那么客氣干嘛?我?guī)湍氵@不是肯定的嗎?” “不?!崩桢\搖頭,“我這次,想破釜沉舟,玩把大的?!?/br> “你什么意思?”貝浮名更加搞不懂了。 黎錦深深地吸了口氣,下車前,李奕衡平靜而淡定的目光,仿佛烙印般,浮現(xiàn)在他眼前。 “別太為難自己,”他抓著他的手,吻他額頭,“你可以隨時來找我?!?/br> “老貝,我想你幫我查一下,八小鋪的微博現(xiàn)在究竟是誰在管,還有,首先將駱飛父親是黑幫老大這件事訴諸報道的,又是哪幾家媒體?!崩桢\咬著牙,嘴角邊緣,淺淺地浮起一個輕蔑而殘忍的笑意,“既然他們跟我過不去,那我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當年,在他權(quán)利架空,去不得公司出不了門的時候,曾經(jīng)在家里思考過,該怎么對付這些跗骨之蛆般的媒體。 最后得出條結(jié)論,要么拉攏,要么…… 貝浮名此刻已經(jīng)大體猜到他要做什么,不贊同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跟媒體就徹底撕破臉了?” “你以為現(xiàn)在的情況還會好到哪里去?”黎錦嗤笑道,“你以為我們給了媒體這幾個禮拜飯吃,他們就會感激我們?他們反而會覺得我們軟弱可欺,日后繼續(xù)變本加厲。到時候辛苦捧起來的駱飛沒落了,新人接不上檔,就要輪到我們喝西北風(fēng)了。況且,難道只有咱們家的新聞是新聞,別家的新聞就不是新聞了?” “黎錦……”貝浮名覺得,自己剛剛清明點的腦袋,又被他搞糊涂了。 “會跟你作對的媒體,永遠都會跟你作對,我們只需要打壓他們,就足夠給中立的媒體一個態(tài)度。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舒慕能夠左右風(fēng)向,我們也能。”黎錦不打算再解釋,只是肅容道,“老貝,你在圈里的時間比我長,人脈比我廣,面子比我大,麻煩你務(wù)必將這些調(diào)查明白。我和駱飛能不能留下來,全靠你了?!?/br> ☆、第七十三章 駱飛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看著門口。 剛剛藝歌的工作人員來告訴他,他暫時不用為這次的事件作出解釋了,因為黎錦剛剛用自己和他的前途在所有高層面前做了保證,所以現(xiàn)在,公司里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他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黑幫老大父親。 駱飛心里有微微的失措,以及一點點,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慶幸。 十九歲的駱飛,磊落坦誠,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惟獨這一件,是他絕不能被碰觸的傷口,要拼出命去掩蓋。 所以從昨天晚上小普打來電話起,他就在思考該用什么樣的借口搪塞過去。是的,即便東窗事發(fā),他也沒打算說真話,可真相呼之欲出,無法掩飾,真叫他傷透了神,直接導(dǎo)致他錄歌時候精力不集中,連續(xù)唱錯三個小節(jié),惹惱向來要求嚴格的施東寧。 施東寧混樂壇這么多年,多少天王天后在他這里照樣吃癟,駱飛又算個什么東西。于是他直接罰駱飛坐冷板凳,讓他看著其他三位學(xué)員錄完自己的部分,直到今早離開錄音棚,看都沒看駱飛一眼。 駱飛被冷落,心里本就不舒服,到公司停車場,下了車,不知又從哪里竄來一大堆記者。那些記者肩扛長槍短炮,話筒錄音筆幾乎戳到他嘴里,一疊聲問他“駱飛,據(jù)爆料你的父親是社團老大,是不是真的?”“駱飛,請問父親的身份地位對你的演藝道路有所幫助嗎?”“駱飛,請問你的四強資格是不是你父親用錢買來?”“駱飛,聽說你是私生子,請問是不是真的?” 駱飛不厭其煩,即便周圍工作人員擋著,他也覺得那些蒼蠅般的問題嗡嗡地繞在自己耳邊。停車場本就不亮堂,記者這樣一圍,更顯得水泄不通天昏地暗,根本分不清方向。他只覺得自己往哪里走,都躲不過記者那煩透了的嘴臉?;靵y中,他拉扯著將外套脫了下來,一股腦罩在頭上,也不管哪里是路哪里是人,直接撞了過去。 直到結(jié)結(jié)實實撞倒了人,他才知道,自己竟然這么生氣。 氣到,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力度,只想將那些挖掘別人隱私的媒體一個個撞倒,踩扁,狠狠將他們碾碎在泥土里,叫他們永遠永遠不敢再窺探別人內(nèi)心。 那記者被撞倒,非但沒有喊疼,反倒順勢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哎呦哎呦喊著駱飛打人駱飛打人了。旁邊立刻有人幫腔,說怪不得父親是黑幫,真是家學(xué)淵源,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駱飛一聽,氣得更加熱血沖頭,一把扯下外套,雙手握拳,眼看就要揍上去。 忽然,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緊緊拉住了他。 “別沖動,你惹得麻煩還不夠多?”齊亦辰?jīng)_他使了個眼色,“走!” 話音未落,已經(jīng)趁眾人忙著喧嘩拍照把事情鬧大的時候,抓著駱飛往停車場后門跑去。 兩人都是大小伙子,跑起來飛快,一溜煙就沒了蹤影。進了藝歌公司大門,小普迎了上來,直接把駱飛帶進藝人休息室,說上頭正在開會,待會兒說不定要駱飛現(xiàn)身解釋事件真相。 駱飛喉頭一緊,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等候的那十幾分鐘里,駱飛幾乎將所有的理由和可能性都編造了一遍,卻哪個都牽強附會,連自己都騙不了。但是不行,他不愿說真話,哪怕謊言虛假得像一張薄紙,他也要試一試。 然后一個工作人員走進來,告訴他,他不用當中解釋了,因為黎錦出面,一人將所有事?lián)讼聛怼?/br> 一人將事情……擔(dān)了下來。 駱飛抓著椅子的扶手,側(cè)過頭。 窗外,天空仍舊霧霾陰沉,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是有心理準備的,如果事情擺不平,自己大不了退出就是。 可是小錦,做一個優(yōu)秀的經(jīng)紀人不是你的夢想嗎?為什么要為了我,這么輕易就賭上你的夢想呢? 駱飛畢竟已經(jīng)不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少年,他在圈中混了半年,已經(jīng)明白,如果這次的事黎錦無法圓滿解決,那么他賠上的,不僅僅是這份工作而已。 不會有公司收留一個曾經(jīng)在重大經(jīng)紀決策上失誤的經(jīng)紀人,黎錦的職業(yè)生涯,算是毀了。 所以小錦,為什么呢? 我明明……不值得。 “啪嗒。” 門把手忽然被人轉(zhuǎn)動了一下。 駱飛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看著門口。 門應(yīng)聲而開,接著,黎錦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他看起來并不生氣,眉宇間甚至過于平靜了。不知為何,比起這樣,駱飛倒寧愿他火冒三丈。 黎錦手里不知拿著什么,緩緩走到駱飛面前,只是這件簡單的幾步,就叫駱飛莫名緊張起來。接著,他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駱飛。 是幾本娛樂雜志。 “我來公司的路上路過報刊亭,隨便買的?!崩桢\說,“父親是黑幫,中學(xué)時曾因斗毆被拘留,潛規(guī)則,不正當上位……聽說你剛剛在樓下還推倒記者?不錯,看來晚報娛樂版,又多了新噱頭?!?/br> “小錦……”駱飛捏著雜志的手微微顫抖。 “沒關(guān)系,駱飛,這都不算什么,你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樣的危機,只怕往后不計其數(shù)?!崩桢\聳聳肩,甚至有些調(diào)侃地笑了一下,“我是你的經(jīng)紀人,為你擺平這些是我分內(nèi)的事,所以我覺得,沒什么?!?/br> 駱飛抬起頭,他真的以為黎錦沒有生氣,于是內(nèi)疚而討好地笑了一下:“小錦,我……” 下一秒,他被整個打飛了出去。 黎錦的身高跟他比起來絲毫不占優(yōu)勢,但此刻,駱飛坐著黎錦站著,角度卻剛剛好。于是這一拳重而準,狠狠著落在駱飛的左臉上,力度之大,震得黎錦手腕都一陣酥麻。 駱飛被直接掀翻在地上,那一拳好像打得他半邊牙槽都松動了,滿嘴的血腥味,涌進喉嚨里,叫他一陣反胃。他撐著胳膊,好不容易爬起來,這股勁還沒緩過去,忽然耳邊風(fēng)聲破空,又是疾而猛的一拳,照著他的胃狠鑿過來。 這次是真的反胃了,駱飛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酸水混著血在口中不成滋味,叫人一陣陣發(fā)暈想吐。 他年少時調(diào)皮搗蛋無所不作,別人打他,他向來是第一時間還手,還總是贏??纱藭r此刻,黎錦這兩拳砸下來,他非但不想還手,反倒在一瞬間頓悟,黎錦那看似平靜的表情下,藏著多么深的憤怒與失望。 “可是作為朋友,你不覺得自己欠我個解釋嗎?”黎錦蹲下身,狠狠提起他的衣領(lǐng),逼他看著自己,“駱飛,藝人簽約前,經(jīng)紀人有義務(wù)對他的背景進行摸底。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對我說,你父母是普通上班族的時候,我信了。駱飛,我半點也沒想過,你會騙我,哪怕這件事顯眼地登在娛樂版頭條,我的第一反應(yīng)仍舊覺得,肯定是媒體弄錯了。駱飛,你當初說謊騙我的時候,是不是覺得特別可笑,這個人竟然這么傻,問都不問一句,就信了我的謊話?對,我是傻,我信你,駱飛,我這么信任你,可你回報我的是什么?” 他死死地盯著駱飛的雙眼,可駱飛垂著頭,根本不敢看他。 “我是你的經(jīng)紀人,駱飛,所以幫你收拾爛攤子這是我的工作,我毫無怨言,這是我應(yīng)該的。但我還是你的朋友啊,我……”話到這里,黎錦拔高的聲音陡然沒了下文,良久,他才放棄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將駱飛狠狠摜在地上。 “不過看來,你根本沒把我當朋友。”他站起身,整了整自己歪掉的領(lǐng)帶,“我明白了,以后我也不會自作多情,就這樣吧?!?/br> 他轉(zhuǎn)過身,再也不愿看伏在地上的人一眼,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