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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記得初來B市的冬天,那場富麗堂皇的新聞直播,點燃媽的斗志,燒盡我的希望。 周家表親私生女的生日宴不可謂不是紙醉金迷,那兩盞折射了全場光芒的水晶燈,聽說是意大利手工大師耗費了一年的心血之作。 不少記者已侯在外廳,我同周一走過,穿職業(yè)裝的干練女孩舉起相機,我不太適應(yīng),被鋁光燈閃得別開頭,女孩朝我抱歉一笑。 內(nèi)庭衣香鬢影,目不暇接,周一大約碰到熟人,孩子氣地搖手,將我拋在一邊,我默默找侍者要來外衣,走進最近的露臺。 兄長漆光黑的邁巴赫駛停時,廳內(nèi)舞曲方歇,他率先下車,隨即一只柔荑探出,挽上他的臂彎。 記者一窩蜂涌上去,燈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兄長虛攔了一下,帶著女友大步踏進會場,我也急急出去,想趕快見一見這位讓兄長念念不忘的嫂子。 兄長冷然肅殺的神色,待在人群中尋到我的身影后,柔和下來,他似乎想過來,撇了眼兩人相挽的胳膊,又看了我一眼。 我笑著朝他擺擺頭,他用眼神詢問我,我又一次搖頭,向他舉了舉手中杯,他也笑了,忽視面前一群口若懸河的小輩,遙遙向我舉杯。 一口橙汁,一口香檳,不亦樂乎。 我在他們看過來前,閃進人群。 我記得,嫂子叫溫嵐,人如其名,溫婉大方,同兄長這種性子沉穩(wěn)的再合適不過。 宴會開始,記者入內(nèi),兄長喚我去他身旁,他沒有介紹我和溫小姐認識,我和溫小姐相視一笑。 攝像機轉(zhuǎn)了一圈,就在這時,我們頭頂巨大的,折射著全場耀眼光芒的水晶燈猛地一顫,等意識到時,它已經(jīng)砸了下來。 我第一反應(yīng)是推開兄長,可他比我快一步,抱住溫小姐往旁邊一滾,燈亙在我們中間,宛如一條永不可抹除的裂縫。 人群亂糟糟,不少人被壓在燈下,突然,另一盞受到波連,也開始搖晃,正對著剛起身的兄長。 警鈴大作,我立馬飛撲過去,還來不及退一步,那燈砸了下來,我卻一點疼也感覺不到。 最后一刻,兄長反身緊緊抱住我,水晶穗子把他的頭砸破,汩汩流血,從額頭流至眼角,像兩行淚,漆幽深的眸里,沉寂一片。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溫小姐驚嚇過度暈過去,只好我陪著兄長,他原本是不愿去的,在我的堅持下,他默許了。 上車不一會兒,他便昏迷過去,我的手還被他緊緊握著。 隨行醫(yī)護人員認得兄長不奇怪,卻連我也認識,她看著我們相握的手,玩笑地說:“周先生和周小姐真是兄妹情深?!?/br> 不知為什么,她這么一說,我下意識要抽回手,沒抽動。 等一系列手術(shù)結(jié)束,兄長安然躺在病床,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伏在病床上悠悠醒轉(zhuǎn),橙紅的夕陽照進,把一切定格成一幅畫。 兄長早已醒了,同我一樣,微微側(cè)頭,望向磅礴瑰麗的云海。 我出聲,嗓音是不自知的沙?。骸按蟾?,你好些了嗎?” 兄長沒有回答我,我以為他腦袋被砸傷,還有點懵,于是一邊依照護士吩咐,用棉簽蘸水,濕潤兄長干涸的唇,一邊說:“現(xiàn)在還不能進水進食,大哥要不要起來走走?” 他仍然沒有回答我,只是死死盯著我,眼神固執(zhí)得可怕,聲音卻是柔而輕的:“剛剛為什么要救我?”他非常不解,似乎遇上了一個天才也想不通的問題。 可對我而言非常簡單,我說:“因為大哥對我很好。” 手下擦拭的唇勾起一個弧度,我的手被一把抓住,抬頭對上兄長戲謔的眼:“哦,他對你很好?” 是他,長達半年未見的周朗。 他的右手強勁有力,鷹爪般桎梏住我,在他的逼視下,我反倒冷靜下來,我是誰,是桃花鎮(zhèn)走出來的小婊子,什么齷齪骯臟沒見過。 他撐起半個身子,扯動傷口,紗布下沁出血。 我皺眉,大著膽子按下他:“別動,傷口裂了?!?/br> 周朗一愣,低低一笑,俊臉在我眼中放大,雙手扣緊我后腦勺,對著我嘴唇一咬,鐵銹味彌漫,隨后他又幾近纏綿地舔舐傷口,舌尖還企圖鉆進入我口中。 我閉眼,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憋出淚花,他才放開我,我的上半身被拖拽,貼壓在他胸膛,兩個人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服,節(jié)奏不一地前后跳動。 “現(xiàn)在你清楚我們倆該誰命令誰了吧?” 我忍著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聲不吭地擦去他的印記。 周朗悶笑,又湊近,咬了我一下。 “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去反抗,就會受到最小的傷害?!?/br> 一閉眼,兄長漆黑沉靜的眸就出現(xiàn)眼前。 黏膩的吻落在額頭,臉頰,嘴唇,最后一根手指向下挑開我的毛衣扣,冰冷的手伸進我的褲子。 我渾身一震,睜開眼,蓄了許久的熱淚,圓滾滾滴落,這助長了周朗的戲弄欲,他笑得聲音很大,根本不怕引來眾人,他說:“你盡管可以反抗哭鬧,這樣,別人都會知道,你的好大哥是個玩弄自己親meimei的變態(tài)?!?/br> 周朗抓住我的心理,我根本不是不敢聲張,而是不能,我不能讓別人知道兄長的秘密,這會毀了他,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 他的手指隔著我的底褲打轉(zhuǎn),我惡心得直發(fā)抖,胃里翻江倒海,他掐了我一下,我沒有叫出聲,緩緩睜開眼。 那是兄長的臉啊,另一個靈魂頂著他的臉,殘忍地對我說:“奇怪嗎,我不僅會頂著這張臉摸你,還會頂著這張臉,用他的jiba,把jingye射給你,你最好快點適應(yīng)?!?/br> 說完這番話,他居然拉著我的手向他的下體摸去,可他根本沒有硬,他只是想報復我和兄長。 我牙齒顫栗,幾乎感到冬天寒徹的風穿堂而過,奇怪的是,窗戶和門明明都關(guān)著。 “篤篤”,有人敲門。 我如獲大赦,倔強地瞪大眼看著周朗,他的手指還在我體內(nèi),而我的手也還覆在他軟趴趴的性器上。 周朗看笑話似的:“怕什么,就讓他們進來看看兄妹luanlun的美景好了?!?/br> 敲門聲又響起,“阿朗,是我?!?/br> 溫小姐。 周朗的笑意更深了,他的手指又往里探了探,干澀緊張拉扯出疼痛,我無力掙脫腰間的手,情急之下,有樣學樣,狠狠咬上他的下唇。 他沒意料到,吃疼,松開了我,我立刻彈跳起來,扣好衣物,周朗翹著二郎腿,一手墊在腦后,一手撫上唇,笑瞇瞇看著我。 給溫小姐開門后,我躲閃著沖進廁所,趴在洗手池旁劇烈嘔吐,胃里空無一物,只能嘔出一點酸水,我無力地滑倒在地,木然發(fā)愣。 明明我早在上次見完周朗就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shè),為什么真正碰到這種事,還是不可抑制地恐懼? 唇間傷口隱隱作痛,我拼命用自來水沖洗,洗得兩唇發(fā)白沒有知覺才肯停手。 不敢再回病房,漫無目的游蕩在醫(yī)院走廊,最后癱坐在椅上,臉埋在曲起的雙腿間,下身還在一跳一跳地疼。 大屏幕上有條不紊地播放新聞,似乎今天的事沒有發(fā)生,生日宴仍在進行,每個人都喜氣洋洋。 耳邊有護士的八卦:“看到周朗男神身邊的女孩了嗎?” “還能有誰,年年都是溫小姐,這么長情又帥氣,怎么輪不到我?!?/br> “不是,你仔細看微博爆料?!?/br> “誒,是他meimei!” “不虧是同一個爹媽,這周小姐真漂亮啊?!?/br> “我怎么聽說不是一個爹媽,是同父異母?!?/br> “?。俊?/br> “不過有錢男人,很正常?!?/br> “那咱們周先生以后不會也這樣吧,不要啊?!?/br> 藏匿起臉的我笑了,這光鮮亮麗的富貴生活泥潭下,藏了太多骯臟污垢,不真正踏進去,誰又能知道呢。 不知為什么,那會兒哪怕再害怕再難受,我也壓根沒敢想一想阿森。 兄長住院的消息被封鎖,所以連周先生都不知道,溫小姐離開后,我拎著一碗粥立在門外,眼球發(fā)漲,腦海里繃緊一根弦。 病房里靜悄悄,仿佛蟄伏了一頭兇悍猛獸,正優(yōu)雅地舔舐利爪,靜候獵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