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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小晴家人生病的消息時,兄長停下修剪花枝的動作,背對著我沉吟道:“原來是病了,那么,嚴(yán)重嗎?” 回想起中午急匆匆上飛機,頭也不回的小晴那張蒼白的臉,我想即便不嚴(yán)重,也不會是什么小事。 于是我點點頭。 “咔嚓”,他剪下一枝殘花,冬天像火般灼燒過花瓣,使得它焦黃蜷曲,他不得不剪下它,但沒有扔掉,而是扦進了泥土,或許春天一到,它又派得上用場了呢。 “如果有幫得上她的地方,可以告訴我?!?/br> 他終于轉(zhuǎn)過臉看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一道細長的,不明顯的新傷,橫跨了他的右眼瞼,就像是有人想要刺瞎他的眼。 注意到我的目光后,兄長抬手撫了撫:“德西代里奧為了一只即將飛走的小鳥,撓傷了我?!?/br> 我之前卻是沒注意到,此刻只能干巴巴問一句“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過是野性難馴,”他看了看外頭的天,我也隨之看去,正是陽光普照,冰柱刀刃般懸掛在屋檐,他說,“之前答應(yīng)陪你去雪山的,不過馬場里這會兒有一場賭局,要先去看看嗎?” 這話沖淡了朋友們離場的難過,我立刻雀躍地答應(yīng)下,等到傍晚時分,我們用完餐便奔赴馬場。 兄長親自開車,橙色晚霞照射進來,印照在他的側(cè)臉,我微微轉(zhuǎn)頭,便看見瑰麗夕陽的美景宛如巨幅油畫懸掛天空,連帶著,雪地也變了色。 這時,一通電話打來,兄長接起,應(yīng)該是從國內(nèi)打來,他用華語回應(yīng):“燒了吧?!?/br> 我盯著窗外,有點偷聽到長輩議事的尷尬,不敢轉(zhuǎn)過頭去,很快,我又看到那片原始森林,一排黑壓壓的竟是一群神父,手捧圣經(jīng),在寒風(fēng)中念祈禱死者升入天堂。 我明白過來,默默在心底為他禱告。 圣莫里茨的夜是一瞬來到的,四下點點燈光亮起,車子交給泊車童子后,我們乘上觀光電梯。 朝下看,馬場燈火通明,滿座的人,賽場上,幾匹馬正在稱重,隨后,被人牽進閘位,一聲令下,人聲喧嘩,癲狂至極,等到了頂樓那間屋子,一場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有人振臂高呼,有人垂頭喪氣。 燈一開,一整片落地窗印入眼簾,不僅賽馬場,整個圣莫里茨都收入囊中,而在這旁邊居然栽了一小片竹。 竹前擺了兩張軟椅,我們坐上去,一場新的賽事即將開始,金楠木的桌上擺著一堆籌碼,戴白手套的人站在旁邊,垂掛的電視屏幕中,同步著這場賽事。 “上一場的贏家是6號,沙滕?!蹦侨苏f著。 兄長托著下巴,修長的手指抵住唇,嘴角上揚,點點頭:“不錯。” 繼而問我:“希希要不要選一匹試試?!?/br> 我是生手,頭一回還是請兄長給了意見,他點了一匹正在賽前亮相的白色馬駒,從屏幕上看,它四肢有力,高大強壯,確是一匹黑馬。 兄長說:“這是達利阿拉伯的后裔,不得不承認(rèn),純種馬會穩(wěn)妥些?!?/br> 賭博抓住了所有人類的僥幸心理,每一個賭徒都會想“萬一呢”,我也不例外,把希望灌注在熒幕中,那匹白色的駿馬身上。 試跑一遍后,果然它得了第一。 一個疑惑不禁問出口:“如果有人反悔了,想要跳票該怎么辦呢?” 兄長笑看了我一眼,這時,身旁的人說:“請二次下注?!?/br> 他這才開口道:“瞧,即使錯了一次,我們還有第二次機會呀?!?/br> 免*費*首*發(fā):?σ???e. ?om┇Wσó??.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