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嗅薔薇_分節(jié)閱讀_151
謹然:“哦。” 田中道一這個角色確實跟少佐齊藤不太一樣,如果說齊藤是一個壞得有血有rou,壞得很有水品且有智商的角色,那么田中的定位則是從頭到尾就是用來惡心人存在的,沒有什么角色內(nèi)涵,就是個純粹的丑角,想要把這樣的角色演出個什么驚天動地的水平出來,基本不可能——再好的電視劇里多少也會出現(xiàn)這樣的單純反派角色,通常這種角色的出現(xiàn)是用來給觀眾當放松時間的。 雖然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想到川納的戲里會出現(xiàn)徐文杰…… 謹然:“方哥,不是我小氣啊……” 方余:“我懂,不用做鋪墊了,愛咋咋地?!?/br> 謹然:“萬分感謝理解?!?/br> 謹然站了起來,舒活了下筋骨,稍微調(diào)整了下狀態(tài)后問工作人員拿了劇本,看了一眼,劇本里說的是齊藤和田中某次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計劃,狡猾的田中出謀劃策想出的陰損招得到了齊藤的贊賞——對于演員的要求是要求表演出田中那猥瑣陰暗的一面。 田中的人設(shè)是個小白臉。 所以當今天試角色的人陸續(xù)到達后,謹然注意看了下,發(fā)現(xiàn)他們其中果然大部分都是小白臉,有一些臉生的面孔,但是看上去好像反倒跟劇組的那些人挺熟悉的,估計之前一直在川納他們這類電視劇一塊活躍,還有一些是現(xiàn)在的偶像派演員,大概也是希望能有個機會稍微轉(zhuǎn)型。 謹然這邊做好了準備后,穿著短褲大褲衩就站在了道具桌后面,他的角色在這個鏡頭中臺詞并不是太多,主要是田中的扮演者在講——像是謹然這樣比較老的演員,有時候在演戲的時候會照顧一下新人的節(jié)奏和情緒,也就是稍微收斂下自己的盛氣凌人,俗稱“帶戲”——而謹然“帶戲”能力還是不錯的,所以跟他演過對手戲的新人演員都對他贊不絕口,覺得他人非常好,很會照顧后輩。 今兒個新角色試鏡頭,本來謹然就是來打個醬油,按理說他往那一站認真不認真演都沒多大關(guān)系,前幾個演員上來試的時候,他也表現(xiàn)得很隨和,基本可以明顯地看出在他在跟著那些演員的節(jié)奏走,每一個眼神和臺詞都給得很及時很到位,變相地掩飾住了演員因為緊張的情緒帶來的臺詞節(jié)奏感不好之類的缺點。 試鏡一直很順利的進行。 直到有人叫到徐文杰的名字。 原本保持著坐在桌子后面跟試鏡演員對戲的黑發(fā)年輕人站了起來——不過對于演員怎么演,劇本上沒有特殊要求,所以并沒有人對謹然的這個舉動提出異議,直到他掃了一眼攝影機,開口說第一句臺詞—— “田中,對于此次行動你有什么看法?” 在此之前,黑發(fā)年輕人都是跟新人打好了招呼,確定對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這才念出第一句臺詞,而這一次他沒跟徐文杰說任何一句話,當他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就直接進入狀態(tài)—— 徐文杰明顯愣了愣,對接臺詞之間出現(xiàn)了大約23秒的放空時間,這才開始按照劇本開始念自己的臺詞——大概是因為臺詞記得不熟而且緊張,他念得速度有些慢,但是謹然這邊卻一改之前會照顧著演員同樣放慢自己臺詞的節(jié)奏,而是按照正常的語速,在徐文杰說完臺詞后,他幾乎沒怎么停頓就冷冷一笑,按照劇本念臺詞:“你說,你就是你的計謀?” 當黑發(fā)年輕人停止在桌邊渡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不遠處的徐文杰時,那雙黑色的瞳眸里閃爍著的嘲弄和不屑,將齊藤這個清高的角色活靈活現(xiàn)地掩飾出來——他就是一個狂傲的,年紀輕輕有了軍銜,不僅輕視自己的敵人,他甚至看不起自己的盟軍,這也是最后他落得個悲慘下場的主要原因。 謹然之前都是在“陪演”,而此時此刻,當他突然畫風(fēng)一邊認真起來,甚至是蹲在監(jiān)視器后面的兩位導(dǎo)演一下子都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試鏡片段變得非常奇怪,當鏡頭轉(zhuǎn)到謹然這邊時,不看他身上的服裝,他每一句臺詞每一個動作甚至是眼神情緒都很到位;而當鏡頭到徐文杰那邊時,則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畫風(fēng),他不管是臺詞、神態(tài)和反應(yīng)速度,都明顯沒跟上來。 這會兒就連瞎子都看出來,徐文杰遭到了謹然慘無人道的壓戲,并且直接在赤裸裸的對比下被秒成了渣。 在謹然完全掌握了整個場景對話節(jié)奏的情況下,他毫無招架之力,當場景的最后,謹然抓起桌子上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摔大吼經(jīng)典抗日劇臺詞“八嘎”時,他連著后退了兩步,面色慘白。 現(xiàn)場鴉雀無聲。 直到白巖歌喊“咔”,謹然臉上的冷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也不看直接越過徐文杰,看向還在等待著的、此時正一臉心有余悸看著自己的等待試鏡的演員們,面無表情地說:“下一位?!?/br> 呆立在原地的徐文杰一時間臉色非常難看。 現(xiàn)場的氣氛也是頗為尷尬,混慣了偶像派娛樂圈的人多多少少知道謹然不太喜歡這個模仿自己發(fā)家的十八線小明星,大家都不敢吱聲,但是這會兒徐文杰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過于可憐,而不明真相的白巖歌導(dǎo)演向來是個和事老,輕咳了一聲:“小然,你不要突然認真起來嘛,看看你把人家小徐同志嚇的,我看你之前帶其他的人帶得也蠻好的,怎么突然就……” “忽然覺得現(xiàn)在帶,以后也不能帶完整部戲。”謹然聞言,轉(zhuǎn)過頭挺和氣地說,“帶是情分,不帶是本分——總不能以后以后一有田中和齊藤的對手戲,齊藤畫風(fēng)就發(fā)生突變吧?” 李銳導(dǎo)演后監(jiān)視器后面抬起頭:“有道理,老白,我看小然這個處理是正確的?!?/br> “但是這個,前面的演員都帶過來的啊?!卑讕r歌說,“這樣好像對這位小徐不太公平來著,小然,我看你接臺詞之前,小徐表現(xiàn)也蠻不錯的,你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不要壓他的戲試試看——” 不壓? 呵呵噠,不可能。 “打倒天下姓徐的一家子”這他媽是生物本能好嗎。 看著周圍一群還沒試鏡的演員都是誠惶誠恐地看著自己,像是生怕自己在剛才徐文杰那樣窘迫的情況下試鏡;再轉(zhuǎn)過頭看看白巖歌,似乎非常想真的讓徐文杰“再來一次”,謹然臉上表情稍稍一頓,隨即搖搖頭,語氣還是相當客氣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老師不如讓他們自己獨自試鏡好了,我這邊發(fā)揮也很不穩(wěn)定,難免再給他們來來什么不公平的情況——” “啊,這個情況也不是不可以?!卑讕r歌說,“那徐文杰,從你開始好了,接下來的都單獨試鏡,自己把握下節(jié)奏……不用擔(dān)心,我們這邊會權(quán)衡大家的綜合情況最后決定由誰來出任這個角色——小然,要不你也在旁邊看看?” “不了。” 說完,不顧白巖歌在身后喊自己,謹然頭也不回都匆匆走出攝影棚。 …… 今天姜川他們的拍攝地點基本是在室內(nèi),好處就是室內(nèi)布景里有幾臺制冷效果沒那么好的空調(diào),但是有勝于無嘛,而且好歹有個遮太陽的房頂,謹然穿著大褲衩人字拖湊過去看熱鬧時,正好看見姜川已經(jīng)脫了戲服,這會兒穿著t恤坐在一旁角落里看劇本,昨晚那個笨重的頭盔被他放在一旁——貪涼快的代價就是沒開窗沒開燈的采光不好,布景投下的陰影幾乎將他完全遮掩住,謹然也不知道在那么黑漆漆的環(huán)境下他到底是怎么看劇本的。 謹然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那個跟他生了一早上氣的人頭也不抬地說:“旁邊點,你身上全是熱氣?!?/br> 謹然抹了把自己的臉,干干爽爽的,再看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滿臉是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拎出來似的,黑色t恤上也有一片汗?jié)n出的白色印痕,于是他覺得這是男人在遷怒,沒動屁股,自顧自地說:“我那個劇組的一個演員出了事,今天下午劇組拉過來之后,又開始重新選角,我去配合了下?!?/br> 姜川:“嗯?!?/br> 謹然:“你猜來的人里都有誰?” 姜川:“要說就說,不說滾?!?/br> 謹然:“有徐文杰?!?/br> 謹然語落,感覺到身邊的人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聽見姜川合上劇本時發(fā)出的輕微聲響,他沒有轉(zhuǎn)頭去看,而是捧著臉在那開始機關(guān)槍似的碎碎念:“我他媽簡直日了狗了邵旭東那個臭不要臉的我進公司在飯局上拒絕他約炮開始他就沒給過我什么好資源任何資源都是我和其他老板自己去跑的拿回來他也心安理得地分錢還一副我欠了他人情的模樣現(xiàn)在好了有了徐文杰他是不sao擾我了但是沒忘記帶著徐文杰可勁兒跑來我面前惡心我你都不知道我接了川納的戲我心里多高興啊感覺人生都有指望了為了這部戲我他媽連報警抓徐倩倩蹲大牢都不能去老子打破牙和血往肚子里吞不知道挨了多少委屈后來接下這個角色結(jié)果還沒高興兩天呢人家徐文杰就來了什么犧牲都沒有他就白白得了一個川納的角色你說他憑什么啊沒我高沒我?guī)洓]我會演戲就因為有靠山就能來這么惡心勞動人民嗎——” 謹然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身邊的人拉了下——伴隨著一陣淡淡的汗味兒襲來,他微微一愣,下意識地順著那力道轉(zhuǎn)過身去,還沒來得及問男人抓自己的手干嘛,唇上便被一有些干燥的火熱的觸感碰到—— 一觸即離。 謹然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那籠罩在他周圍的男人的氣息已經(jīng)抽離。 在他們的不遠處,《傾世紅顏》劇組還在熱熱鬧鬧地拍戲——然而此時在這個陰暗的角落里,卻仿佛突然被挖出來,扔進了另外一個次元——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謹然:“……你喝酒了?” 姜川嗓子沙?。骸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