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_分節(jié)閱讀_265
梁弓宜想著,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他從三生石上得來的記憶片段,以及后來醒悟加深的前世記憶中,道行修為的心得都不連貫,破碎得對他修行沒有太大幫助。但誰曾想,他現(xiàn)在被墨恒連番傷情激怒和羞辱,前世記憶片段竟緩緩連接起來,一時靈光閃現(xiàn),反讓他對修行更有領(lǐng)悟。 墨恒卻哪管他是否領(lǐng)悟了什么,信手一指點向船篷中,梁弓宜身上捆卷著的荷葉頓時消失。 梁弓宜渾身一輕,立即收功,肌rou沒有松弛,繃緊著身體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墨恒,雙眸中壓抑得黑黑沉沉的,俊美的面龐也越發(fā)冷峻,緊緊抿著微薄的嘴唇,除了那一抹堅決,看不出什么心理和神情。 梁弓宜這一身精壯挺拔的輪廓,并沒有刻意擺出什么姿態(tài)來誘惑墨恒,他內(nèi)心中深沉冷漠的壓抑情傷的隱約外露,也都是自然而然的真實本性。他沒打算做作,更沒打算向墨恒表演什么。 他知道,如果他還想將墨恒奪回,就必須用比前世更為堅韌和剛強、更為真實和忠貞的自己! 墨恒看著他,眼中果然再次飄過一抹恍惚,但下一瞬就瞇起眼睛,冷笑著沉聲斥道:“蠢物,瞎了你的狗眼!明知主子們站在船頭,你竟不去搖船,莫非還需要鞭打,然后你才能知道干活?” 梁弓宜微微一僵,暗暗咬了咬牙,漠然地看著墨恒那雙含著莫名怒意的眼神,冷峻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一個極微弱的笑意。笑得堅決而勢在必得,而后一閃即過,梁弓宜垂頭爬起身來,狠狠握了握拳,勉強壓下那股想要兇猛地?fù)渖先⒛惚г趹阎兴阂вH吻的沖動,閉了閉眼,大步走向船尾。 墨恒淡淡地回過頭去,并沒把梁弓宜放在心上,他此時滿心都是怎么去見虎玄青的師尊和父親。 他默默沉吟,踱步穩(wěn)穩(wěn)地走到船邊,一身寶衣的藍色衣擺隨風(fēng)而動,低頭看著大河流水,剛要問虎玄青幾句話,眼角余光一掃,卻見虎玄青負(fù)手不動,神情沉靜無波,雙眸也幽深了幾許。當(dāng)即明白,虎玄青對他剛才和梁弓宜做戲說話之事有些不爽,說白點就是吃醋了。 墨恒突然心情大暢,向虎玄青挑了挑眉,眨了下眼。 虎玄青被他看得通體舒爽,神情便緩和回來,嘴角不自禁地勾起,又伸手敲了敲他后腦勺。 他卻不知墨恒正暗起壞心呢。 墨恒面色不改,心里卻道:“虎叔胸懷豁達,并不多疑,往常也不吃醋,也就是墨云書,還有險些與我成婚的梁弓宜,才被他視為眼中釘,見不得我對他們顯露情緒?,F(xiàn)在有梁弓宜這個現(xiàn)成的活靶子,何不拿來逗逗虎叔,那樣一來,待會兒找個干凈地方和虎叔共享魚水,虎叔必定倍加熱情……” 這樣一想,頓時口干舌燥,怦然心動! 此時烏篷船已經(jīng)被船尾的梁弓宜搖動船槳,往下不疾不徐地行駛。 墨恒眼角余光留意著虎玄青的神態(tài),直眉一皺,再次回頭,看向衣衫端整的梁弓宜,故作怒目地低喝:“廢物,搖得這么慢,我可沒記得封印你的修為!再說,船夫有像你穿的這般整齊干凈的?” 話音未落,袍袖輕甩,一道清清的帶著隱暗蓮香的微光打中梁弓宜身體。 梁弓宜渾身一震,不能動彈,而他一身低階法器袍服瞬間徹底毀掉——兩只袖子直接成了飛灰,露出兩條肌rou流暢的結(jié)實臂膀;衣襟也成了大敞樣式,像是苦力馬甲,裸出白皙卻寬厚的堅實胸膛;褲子也成了凡間苦力工們最愛穿的露膝馬褲,一雙靈草編制的草鞋更是露出了腳拇指來…… 風(fēng)一吹來,直接往他懷中灌滿了冷氣。 梁弓宜一個激靈,這才恢復(fù)行動,只是如此衣衫襤褸的模樣,在冬日河上顯得極為怪異和狼狽。 他這番變化,并沒有被墨恒隱藏,當(dāng)然也就沒有瞞過周遭那些過往船只上的凡人們。 一時間,周圍船只上留意到這里的人紛紛目露驚奇,有沒眼色的粗魯漢子已經(jīng)大聲笑起來:“那位兄弟內(nèi)力不弱啊,這衣裳震碎得巧妙,難道是經(jīng)常練習(xí)過的?皮rou可白嫩得緊,哈哈……” 也有見識過法術(shù)和修煉者的人臉色大變,匆忙離開這里,其中就包括先前豪邁放歌的矯健男子。 那矯健男子神情凝重,也不管自己的小船了,直接將漁網(wǎng)一扔,運起輕功身法,猛地跳到對面那艘烏篷船上。他一上來就搶過老頭手中的船槳,也不管那老頭怒聲呵斥,二話不說,只顧低著頭拼力使勁兒,嗖嗖地往河岸搖去。 等上了岸,他才額頭冒汗地低聲道:“河上有仙長,石伯咱們快走……” 烏篷船內(nèi),那清秀少年本來不明所以,只當(dāng)矯健男子膽大妄為,正臊得抬不起頭,一聽他這樣說話,頓時明白過來,忙探出頭往河上看去,眼中閃閃發(fā)光,明顯極度向往。 梁弓宜被冷風(fēng)吹著,以他的修為并不寒冷,但是死死握緊了船槳的雙手卻指節(jié)發(fā)白,微微顫動。 他繃緊了肌rou,低著頭,俊朗冰冷的臉皮漲紅又煞白,額頭青筋直跳,竟越發(fā)顯得棱角分明,充滿男兒魅力。只是前世里,墨恒恨不得將他包裹起來時時刻刻守著,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的絲毫肌膚,哪會將他這樣一波又一波地羞辱?更別提現(xiàn)在把他衣袍都打碎大半,被凡人們肆意觀看! “你對我恩將仇報,棄如敝屣,我便待你若糞土。這個道理,你梁弓宜只怕到死都不明白!” 墨恒心里淡淡地想著,眼角余光則悄悄留意著虎玄青。 見虎玄青神情變化得微妙,墨恒心中欣喜,表面上更沖著梁弓宜冷笑,做出一副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的大少爺模樣,懶洋洋地呵斥著:“怎么不搖了,梁弓宜,莫非你當(dāng)自己是誰,本少還使喚不動你這不知好歹的自私卑劣之輩了?” 虎玄青站得筆直,微微皺起了濃眉,心里有些不舒坦,暗道:“梁弓宜算個什么,哪里值得阿墨這樣故作粗魯姿態(tài)?” 梁弓宜一聽墨恒羞辱,一路上壓抑再壓抑的悲痛和憤怒終于憋到了極限,猛地扔掉船槳,死死地盯向墨恒,雙眼通紅,睚眥欲裂,止不住嘶啞和壓抑地低聲吼道:“墨恒!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