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死[娛樂圈]_分節(jié)閱讀_86
猶豫了一會兒,西晏吞吞吐吐地說:“你和克勞迪奧……”經(jīng)過一下午的相處,西晏看出拉文對克勞迪奧抱有的感情似乎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之間的感情。 拉文苦笑道:“我們以前沒什么,以后也沒有機會有了。” 記憶中,天是一樣的藍,草是一樣的綠,羊群是一樣的無憂無慮,年少的他們躺在草地上,天馬行空地聊著不可預(yù)料的未來。 “拉文,你的夢想是什么?”小女孩寶石般漂亮的眼睛帶著笑意瞧著他。 那時候克勞迪奧隱隱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容貌昳麗的資質(zhì)了。 拉文吐出嘴里的草:“放羊,種麥子,娶個老婆,養(yǎng)個孩子之類的吧。” “就只是這樣?” “不然呢?那你想做什么?” 克勞迪奧緩緩站起來,仰頭看著天空轉(zhuǎn)圈圈:“我啊……我想當(dāng)一個模特?!?/br> 她的眼眸里似有星輝閃爍,拉文不由地呆了呆:“當(dāng)模特有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她調(diào)皮地笑笑。 拉文盯著克勞迪奧移不開眼睛,只見她忽然就端正了表情,挺胸抬頭,把眼前的綠草地毯當(dāng)成巴黎時裝周的秀場,一步,一步,自信而享受地走動起來,紫羅蘭圖案的絲巾在風(fēng)中飄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女孩很美,男孩卻感到莫名的悲傷,仿佛他永遠(yuǎn)抓不住女孩,那份隱秘的心情也只能像絲巾一樣無聲無息地飄動。 克勞迪奧的父母去世得早,也沒有比較親近的親戚,只有拉文一家算是交往密切的,拉文接到克勞迪奧去世消息的時候奇異的沒有大哭大鬧,他只是想,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生離已經(jīng)承受了這么久,死別也不過就是那么一回事。 傅之川告訴了拉文傅九漁的事情,拉文非常悲傷克勞迪奧生前竟然遭遇了那樣的意外,連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他一瞬間有過收養(yǎng)傅九漁的打算,不過真的只有一瞬間。 實際一點說,傅之川給傅九漁提供更好的成長環(huán)境。而他呢?他剩下的執(zhí)念是守著那份記憶,守著女孩清脆悅耳的笑聲,守著那漸漸飄遠(yuǎn)的紫羅蘭圍巾。 西晏回到房間里,突然緊緊地抱住傅之川,鼻子一吸一吸的。 “怎么了?”傅之川溫柔地吻吻他的發(fā)頂。 “沒什么……” 這世上的事物變幻得太快,往往快得人猝不及防,這一刻你所看到的和聽到的下一刻就成為了過去,很多時候沒有做錯什么,或者根本沒有對錯之分,有些事情還是會脫離你的掌控,徒留下嗟嘆不已。 西晏想,也許明天他們就會因為意外而分離,但是一直擔(dān)憂這樣的明天也就失去了現(xiàn)在。如果一輩子只能許一個愿望,希望是他們的愛情不會改變,哪怕注定有一方率先撒手人寰,曾經(jīng)擁有是能保存到死亡的財富。 仿佛體會到了西晏的心情,傅之川略一思索也就知道了緣由。能遇上這個人,應(yīng)該是他的緣分才對,當(dāng)初要不是西晏被失眠折磨瘋了口不擇言地說出重生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他們更不會在一起,這不是緣分是什么? 珍惜地?fù)崃藫釕阎袑氊惖募贡?,他抱起西晏往臥室走去。 第二天西晏一直睡到了下午,他第一次體會到所謂的“被車輪碾壓”是什么滋味,反正是腰酸屁股疼腿抽筋,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對勁的,一腳踏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走到洗漱間看見鏡子里自己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簡直想畫個圈圈詛咒傅之川! 拉文的父母和拉文都出去干活了,傅之川照顧了西晏一上午,傅九漁還對小羊心心念念,傅之川沒辦法就帶著他去牧場上了,現(xiàn)在整個家里就只有西晏一個人。傅之川出門前已經(jīng)給他投喂過了,他這時候倒不覺得餓,在洗漱間默默地氣憤了一會兒,他爬回去準(zhǔn)備繼續(xù)睡。 躺下還不到五分鐘,他聽見門鈴響了起來。院子的柵欄是可以自動開的,不過進屋的木門還是得手動開,現(xiàn)在只有西晏能開門。 他哎喲哎喲地穿好衣服,忍著身體的不適,小心翼翼挪到門口。 “請問找——”打開門西晏就愣住了,眼前的一男一女不僅十分眼熟,而且殺氣騰騰,驚得他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裙的夫人直挺挺地站著,神態(tài)端莊,細(xì)長的柳葉眉卻深深地皺起,以一種不善的眼光看著西晏。她身邊的男子更是可怕,周身殺氣猶如實質(zhì),眼睛里醞釀著足以摧毀一切的風(fēng)暴。 西晏下意識捂住了脖子上的痕跡,只覺得腦仁發(fā)疼,這兩人太眼熟了,可是他一時半會兒怎么都想不起來,就是莫名地心虛。 “你就是勾引了我兒子的男狐貍精?” 什么?! 西晏腿腳一軟,差點給跪。 第59章 被嚇得呆住的同時, 某根腦神經(jīng)似乎一下子通了,西晏想起來他為什么看這兩人覺得眼熟了,因為在拍攝《天真無邪》的時候,傅之川給過他梅斯菲爾德家主和夫人的照片! 那時候他正在為怎么塑造影片中豪門的人物形象苦苦思索,那張照片給了他具有指導(dǎo)意義的震撼和靈感。 照片中, 威嚴(yán)深沉的男人和柔美端莊的女子非常相配, 他們坐在壁爐前面, 身影被火光拉得老長, 只是容貌有些許模糊,所以西晏第一眼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聽到梅斯菲爾德夫人的質(zhì)問才恍然醒悟。 論男友不在的時候被男友的父母逮了個正著還衣衫不整一副剛剛發(fā)生過某些和諧運動的樣子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論男友的父母二話不說上來就好像要吃了自己該怎么回復(fù)?論現(xiàn)在立馬躺平裝死裝無辜的成功概率? 西晏保持著張大嘴巴的呆樣,八點檔婆媳關(guān)系能演上百集的狗血劇簡直在他腦子里刷屏了, 憋了半天只擠出磕磕絆絆的兩個字:“請、請進……” 梅斯菲爾德夫人居高臨下地瞟了他一眼, 緩緩走進去, 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襯得她抬頭的姿態(tài)高貴而矜持,仿佛她腳下踩的不是普通農(nóng)家的房間地板,而是國家大劇院的舞臺。 西晏一臉生無可戀地關(guān)上門, 簡簡單單的動作讓他做出來卻比電影的慢鏡頭還慢,他的心態(tài)是能多拖一秒就多拖一秒,希望在傅之川回來之前他不會光榮犧牲嚶嚶嚶…… 緊張的西晏沒有看到進屋后梅斯菲爾德夫人和丈夫之間隱蔽的小互動。 梅斯菲爾德夫人輕輕捂了一下嘴, 美目含著一絲疑惑看向丈夫——剛剛我是不是表現(xiàn)得太過了一點?把他嚇壞了就不好玩了。 威爾赫爾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無奈地回她——你想玩可以,別玩得太過分啊,過會兒真把人嚇跑小心被阿川揍。 梅斯菲爾德夫人不服氣地拱拱鼻子——哼!阿川才不舍得揍我呢!你們爺倆一丘之貉, 就知道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我。 傅之川的演技看來是從梅斯菲爾德夫人這里繼承的,一看夫人這眼中閃著瑩瑩光彩的模樣,明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標(biāo)準(zhǔn)妻奴的威爾赫爾還是忍不住心軟,不由自主就柔和了目光哄她——冤枉啊,誰敢欺負(fù)你,我打不死丫的! 西爾維婭皺了皺眉——你敢打我兒子? 威爾赫爾總覺得自己夾在妻子和兒子之間兩邊不是人——好吧好吧,我錯了,我什么都不說了,你自由發(fā)揮吧,開心就好。 西爾維婭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眼角的余光瞟見西晏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了,她連忙拉著威爾赫爾到沙發(fā)上坐下,表情又恢復(fù)成原來的高傲和審視,看得西晏心里又是一個咯噔。 “伯父、伯母……”愣了半天西晏才想起來要打招呼,完了,他們一定覺得他不是個禮貌的好孩子了,好想鉆到地洞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