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死[娛樂圈]_分節(jié)閱讀_112
學生們被小家伙逗笑了,也就沒再問西晏過于隱私的問題。 西晏開始上課,學生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冊頁上,傅九漁拿出水彩筆和普通的白紙也在畫畫,乖巧得像小天使,安靜得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大課結束后,西晏拉著傅九漁在大家“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走出畫室,傅九漁把自己的創(chuàng)作給西晏看。 西晏頓時笑了——紙上是用幼稚的筆觸畫的三個幾乎辨認不出來的人,不過他還是猜到了,旁邊兩個較高的是他和傅之川,中間那個小娃娃是小家伙自己,這畫的是一家三口。 “我也會畫畫了?!毙〖一镅鲋樥f。 “嗯,畫得很好?!蔽麝陶f,“你還可以給爺爺奶奶和大伯他們也畫一張?!?/br> “好?!?/br> 身后一眾女生聽著他們溫馨的對話,激動得直拍小心臟。 當天晚上微博熱搜榜上出現(xiàn)了一個新話題——#西導演帶著孩子來大學#。很多同學提供了他們拍攝的在美院的照片,西導演的臉很清晰,不過所有照片上都沒有出現(xiàn)傅九漁。 “西導演超級可愛,而且絲毫沒有大導演的架子,簡直興奮得想下去跑圈。” “以前我以為西導演所謂的繪畫造詣都是炒作夸大的,現(xiàn)在聽了他一節(jié)課才知道他是有真材實料的啊,而且我們學校平時特高冷的那些教授都跟西導演稱兄道弟,驚得我下巴都掉了。” “孩子呢,孩子呢,這才是重點吧,無圖無證據(jù)。” “西導演不讓發(fā),我們也沒辦法,不過悄悄說一下,孩子真的炒雞可愛ㄟ(≧◇≦)ㄏ” “有多可愛?” “藍眼睛的一個小正太。” “媽呀,西導演的對象是外國人呀,不會是那些朝三暮四的女模特吧,她們總是搞臭足球明星的名聲?!?/br> “當初還擔心西導演鬧出出軌或者離婚的新聞,現(xiàn)在放心了,有妻有子萬事足,幸福就好?!?/br> 西晏在美院代課的這三天特別受學生們歡迎,遺憾的是為了防止那些狗仔混進來偷拍傅九漁,西晏把傅九漁送到傅之川那邊去了,后來來圍觀的學生都沒有見過小家伙了。 三天后,圖夫人回來了,西晏跟她聊了整整半天,互相交換了一下這段時間的收獲,西晏覺得自己對國畫的領悟提高了不少。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圖夫人告別,約定下次登門拜訪,然后就向學校門口走去。 “西導演?” 西晏疑惑地轉過頭,沒看見人。 “請問你是西導演嗎?” 西晏又把頭轉回來,一個男人慢慢地從大理石后面走出來。他穿著一件洗得泛白的米黃色風衣,頭發(fā)凌亂,神色憔悴,看起來風塵仆仆的,像是武俠劇里那種日夜騎馬趕路的人。 “我是西晏,你有什么事情嗎?”西晏看了看周圍,傳達室的保安都在,來來往往的學生也不少,他應該不用擔心這人是個搶劫犯。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說話嗎?” 西晏盯了他一會兒,最后點頭道:“可以。” 就近找了一家沒有客人在的小面館,兩人要了兩杯白開水,店長一邊倒水一邊隱蔽地翻了個白眼。 男人一開始坐下的時候顯得很局促,但是喝了口水就平靜下來了,深陷在眼窩里的雙眸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看著西晏。 西晏注意到男人一直把手放在身后,他問:“我還要早點回去哄我家熊孩子,您到底有什么事情?” 男人猶豫了一會兒,慢慢把放在身后的手拿出來了,他的手上緊緊攥著一疊皺得幾乎看不清原貌的紙。 “這個……”迎著西晏無語的目光,男人尷尬道,“我坐火車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弄成這樣了,但是我還在U盤里拷了一份的,有電子稿?!彪m然這么說著,但他卻把紙輕柔地放在桌上,一點一點地把它抹平整,細心得像是對待戀人。 “我叫施文?!蹦腥撕鋈粏枺澳懒_舒嗎?” “羅舒?你說的是那個羅編???”西晏一愣,“我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啊?!?/br> 羅舒被譽為鬼才編劇,是近幾十年影視界里最優(yōu)秀的編劇,他的劇本號稱千金難求,但他這個人性格很古怪,如果看不慣你這個導演或者某個可能要參演的演員,你再怎么求他他也不可能給你寫劇本;如果他看你順眼了,不用你開口去要,他會眼巴巴地把劇本給你送過來。而只要拿到了他的劇本,基本就等于拿到了各大影視大獎的入場券。 西晏是重生的,但他對羅舒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據(jù)說他生前拿過的最佳劇本獎可以建成一個展覽館。夸張是夸張了些,但這人一生的作品優(yōu)秀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卻是真的。 可惜的是,他是五年前去世的,西晏根本沒有與他交流的機會,只是總在各種影視類的報刊雜志或者網(wǎng)絡論壇上看見。 施文的眼神略有些黯淡:“羅舒去世后,他的作品……” “聽說大部分是拍賣了?” 自從全身心接受并喜歡上導演這個工作后,西晏越來越精益求精,好的演員、好的劇本、好的技術等等,他都專門研究過,羅舒是他搜羅好劇本時不可以跳過的一個人物,所以他查了很多資料。 “是的?!笔┪陌哑秸艘恍┑哪堑都埬闷饋?,說,“這是唯一例外的一份?!?/br> “什么!”西晏張大了嘴,“你說這是羅舒的遺作之一?從未公開的那種?” 施文平靜地點點頭。 西晏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好想立刻把它拿過來膜拜膜拜。 施文看著劇本的目光極沉靜又溫柔:“羅舒說,他把一輩子對愛的體會都寫進去了,他決不允許這個劇本被隨意拍賣,更不能隨隨便便找導演給掉,他說要找有緣人?!?/br> 對愛的體會?西晏又是一愣。 他想起來了,羅舒是個同性戀,他出過柜,曾經飽受謾罵和指責。無奈他的劇本是真的牛逼,再多封殺的聲音都損害不了他的才華和名聲。他以前是不介意跟劇組一起宣傳的,但是后來據(jù)說為了保護愛人,他主動減少曝光度,成天窩在家里寫劇本。 西晏驚奇地問:“難道你就是他的……” 施文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他?” 西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br> 施文自顧自地說:“我自己也覺得我配不上他,生前不能幫他什么忙,死后也保不住他的東西……” 羅舒和施文的關系沒有法律保障,所以羅舒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的時候就想要跟他去開證明或者寫遺囑或者怎么樣都行,反正要把財產留給施文,施文不知道是出于自尊心還是出于這個人即將永遠離開自己的憤怒,死也不肯去。羅舒最后雖然寫了遺囑,但還沒到施文手里就被羅家的親戚給毀了,他們瓜分了羅舒所有知識產權的收益和不動產,把施文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