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沈從宴只是去個洗手間, 路過走廊時,眼神往下隨意晃了晃,看到一個女人身影略有些熟悉罷了。 他和奚苒本就算不得很熟悉, 距離遠、燈光又閃來閃去,看錯也是正常事。 偏偏,賀銘遙緊張得要命,順著他指向望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 也好在他下樓。 要不然, 奚苒今天真沒法收場。 那男人吃準了兩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加上醉意朦朧,完全不是他對手,才敢如此囂張。 奚苒聲音已經(jīng)很大,但背后音樂實在太吵,又地處偏僻,周圍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加之,就算她用盡全力,卻也沒法掙脫開男人鉗制。 頃刻,奚苒額頭冒出了細汗。 在這里被他抓幾下手臂是沒什么,又不是清朝。 可是,要這男人還想做點什么不軌之事…… 她該怎么辦? 歲三都醉成那樣了,又怎么辦? 奚苒想去摸手機。 但手機似乎在沙發(fā)上,自己卻被這男人拽了起來,手臂壓根夠不著。 男人似乎也感覺到她心急,擠眉弄眼地笑起來。 “美女,別害怕嘛,我又……” 話音未落。 “砰!” 倏忽間。 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被人拖起來,整個人丟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奚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手臂上那惡心觸感已經(jīng)消失,視線被一個高大陰影擋住。 賀銘遙宛如從天而降,周身散發(fā)著颼颼冷意,似是要凝結成實體,將這片空氣全部凍住才甘心。 “你……” 奚苒抬眼,望著他寬闊背脊,失語半晌。 賀銘遙并沒有聽到奚苒在小聲呢喃。 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那男人身上,幾乎要克制不了通身戾氣。 前一個冒犯奚苒的相翎,已經(jīng)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去蹲局子了。 那這個呢? 這個該怎么料理才好? 此刻,賀銘遙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完全無法接受奚苒被人覬覦。 哪怕是周遠—— 要不是怕奚苒記恨,他也是恨不得將人殺了,生啖其rou、飲其血、抽其筋,將他挫骨揚灰才能罷休。 這種偏執(zhí)占有欲,在賀銘遙失去奚苒時,到達了鼎峰。 誰也不行。 最好連看都不能看她一眼。 可是他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 不然,她一點會更加害怕,跑得遠遠。 思及此,賀銘遙做了個深呼吸,扭過頭,冷靜地問道:“沒事吧?” 奚苒搖頭。 “沒事?!?/br> 男人還躺在地上。 這一下太狠,他半天起不來身,只能呻.吟了幾句,沖著賀銘遙大喊道:“你是誰?。∥乙獔缶∧氵@是故意傷害!” 賀銘遙怕克制不住腦中怒意,再沒給他一個眼神,隨手按了幾下手機。 片刻。 幾個黑衣保鏢悄無聲息地靠近,將男人像破布一樣、丟了出去。 這場鬧劇終于收場。 賀銘遙轉過身,直直地瞧著奚苒,表情看起來十分不贊同。 他淡淡地問:“怎么跑來這種地方?!?/br> 這問題卻是有失偏頗。 kwb是正規(guī)酒吧,平時接待客人也大多是身家頗豐的高門大戶,怎么也不該輪到“這種地方”這種評價。 奚苒頓了頓,想到初衷,連忙扭頭去找歲三。 桌上,威士忌見底。 女人半個身子都躺在了沙發(fā)座上,一動不動。 剛才鬧騰這許久,也沒見歲三有動靜。 果真是那杯檸檬水一潑完,便徹底躺倒。 奚苒:“沒什么,過來喝一杯?!?/br> 賀銘遙點點頭,“你朋友已經(jīng)醉了,還不走嗎?” “……是要走了。” 她答道。 然而,奚苒這小胳膊小腿,根本不可能抱起一個醉鬼。最后還是賀銘遙那群保鏢將人弄起來,塞進車里。 還是那輛庫里南。 司機坐在前排。 suv后座位置位置寬敞,但歲三半躺著,賀銘遙肯定不能坐進去,便坐了副駕駛,將后座完整地留給兩個女人。 “她家在哪兒?” 聽到賀銘遙提問,奚苒愣了愣。 那杯長島冰茶被她喝了個七八成,這會兒,酒精上頭,反應也遲鈍下來。 揉了揉太陽xue,她勉強打起精神、細細一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不知道歲三家在哪里。 只得說:“去錦繡路吧。” 這是要收留歲三一晚了。 賀銘遙不置可否。 低聲吩咐司機開車。 很快,suv平穩(wěn)發(fā)動。 不過二十分鐘。 庫里南在小區(qū)門口停下。 賀銘遙扭頭,奚苒已經(jīng)睡著了,明明空間很大,卻不自覺和歲三擠作一團。 他摸了下鼻子,下車。 拉開后座門,將女人打橫抱起來,扣在自己懷中。 賀銘遙力氣大、體力好,公主抱個女人,完全不在話下。立刻邁開步子,往奚苒家那棟樓走去。 歲三則留給后面那輛車的保鏢。 到她家門口。 賀銘遙踟躕一瞬,還是推開了隔壁房門,將昏睡不醒的奚苒放在床上,又從她包里摸了房門鑰匙出來,丟給保鏢。 “老板,這……” 保鏢扶著女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賀銘遙沒心思管人家,只是因為歲三是奚苒朋友,才費神留了一句,“打電話讓阿姨來照顧。” 說完。 他干脆地闔上了房門。 將旁人都關在門外。 “……” 倏忽間,仿佛連空氣都安靜下來。 賀銘遙站在門邊,第一次體會到了小房子的好處。 在房間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感覺到她的味道,放大存在感、讓人無所遁形。 他瞇了瞇眼。 這般折騰,奚苒還是沒醒。 只是吊帶裙不太舒服,她無意識地撫了撫,想將裙子脫下來。 裙子很貼身,全靠拉鏈穩(wěn)固,這樣弄,絕不可能脫掉。 賀銘遙站在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