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下[重生]_分節(jié)閱讀_83
他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兒子,是心懷平天下安黎民的未來的明君。 要走上帝位的人怎能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這會斷送他的前途、他的未來。 時玉守清楚,所以他離開。主動離開。道一句天涯不復見,心底里卻是日日思君不見君的煎熬。 故人重逢,喜不自禁。倘若上天注定要自己成為女子才能與他相守。 那么就算恥辱、就算不堪——也可罷了。 可是……他還是不能,就算屈辱地變成了一個女子也不能! “你要娶……王清瑤?” “……是?!?/br> “為甚么?因為……因為你喜歡她么?” 楚函沉默,很久才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因為甚么?時玉守其實很想問,但他問不出口。因為甚么還重要么?總歸是他要娶別人了。 手中的茶盞被越捏越緊,手間一滑,茶盞落地。啪啦一聲碎得四分五裂,潑濕了裙擺。 時玉守回過神來,手抵著背后的桌角站穩(wěn)身子,卻不小心碰翻了甚么,只聽得噼里啪啦的一陣聲響。 時玉守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地上灑了一地的黑子,再一看桌上竟是還擺了一局棋。 方才他進屋時雖是一眼看到了桌上的棋盤但是并未太過多地注意它。 此刻棋子這么一被打翻,他倒是被棋盤上所擺的棋局給吸引了住。 黑子已被白子團團包圍住,正如垂死掙扎的困獸。下一刻只要白子再洶涌攻來,黑子可以說是只有死路一條。 在尋常人看來,這局已經(jīng)是定了——白子勝。 可時玉守是甚么人,須知他從四歲起便開始學棋,十幾年來都不斷苦研棋藝。 眼下黑子是死局,他就偏要讓這死局變成活局。 他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一枚黑子,而后站起身來看了桌上的棋盤許久。 黑子無論從擺放布局都重于攻擊對手,而白子卻恰恰相反他以柔克剛,重于防守極少主動出擊。黑子猛烈攻擊,白子也依舊平淡如水,慢慢布局——目的就是為了一點點耗盡黑子。 有道是:一鼓作氣,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黑子者雖遠厲害于常人,攻擊猛而不絕,殺勢越挫越勇——甚至到了后頭大有同歸于盡的跡象。 但若是這樣,最終也只能算是個平局。 不行!既然有平局的可能,那為何就沒有獲勝的可能?黑子之前的攻勢迅猛激烈,白子曾一度被壓制,白子之所以后來能扭轉(zhuǎn)敗局,是因為它肯舍!敢舍! 丟棄了一半的守衛(wèi),以余下的一半分散開牽制黑子。 而黑子卻不敢舍,甚至可以說它從來沒有想過舍。拼命地護住每一處,導致力量分散反被包圍。 黑子在中心地區(qū)的力量還是遠強于白子的,若是反勝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時玉守執(zhí)子落下。東南、西北兩處全部被棄。 棋局發(fā)生變化,他看了眼四周,瞄到書桌上的紙筆快步走了過去,提筆寫道:“舍小保大,鳳舞鸞歌。”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添了一句:“勝則還可返而救之,若敗則全盤皆輸。” 作者有話要說: 二哥劇情任務解鎖,柳同學劇情任務解鎖 下一章笨弱弱上線,殷狐貍上線 順帶兄弟什么也該相認了對吧對吧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時何弱還是輸了。 整整四天,共五十六盤,四十二局輸,十四局平。 無一局贏。 時啟章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白子,看著低頭皺眉死盯著棋盤的時何弱。 發(fā)絲散亂,面頰枯黃。一雙眼睛紅絲密布,下巴長出短而刺人的青色胡茬來。 想來這小子幾日來沒有少費工夫鉆研。其實自己下棋的路數(shù)都是一樣的,以守為主,耗盡敵方士氣,部隊以四合縱分列,敵若殺勢過猛,則舍其他而以保主力軍隊為要,繼而再將隊伍分成十二小隊,不斷分散sao擾敵方主隊。 這是齊王楚赫手下的第一大將朱睿最常用的斗敵之術——“千堤萬蟻”。名取自“千里之堤毀于蟻xue”一句,這一戰(zhàn)術的最高明之處就是盡最大的力量保全主力部隊,而后不斷犧牲次要部隊攻擊敵方。 當年朱睿曾與時啟章一同出戰(zhàn)南山,是以時啟章能夠知道朱能的戰(zhàn)術布陣。 眼下齊王舉兵造反,必然會派出朱睿作大帥。自己已經(jīng)年老,朝中可用之人又寥寥無幾,李長笑雖然出色,但終歸比起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朱睿還是稍遜一籌。更何況他是兒子的好友,未來勐國的將星——若在此時就折損,大勐國未來去向又在何方? 想自己當年強盛之時都不一定有信心能贏朱睿,而眼下自己的兒子竟能有好幾次與朱睿打成平手! 然戰(zhàn)場無情、刀劍無眼。更何況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已不再是以往那個能縱馬快奔、舞刀弄槍的少年將星了。 身軀孱弱,力不能提——這樣的時何弱,時啟章又如何能放心讓他上戰(zhàn)場? 時啟章閉了閉眼,扶住自己的額頭,長嘆一聲——只愿自己這副殘軀敗朽之身還堪堪能用,能抵住已朝京城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