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想到就是這個一個爛人,堵在門口對著阿諾說葷話,虞彥歧的心里就像燃燒起熊熊的烈火,只想著要發(fā)泄。 阿諾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她聽見虞彥歧的聲音,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如果這是虞彥歧的梅園,那么園子門口出現(xiàn)這種事他一定會知道。也不枉她拖了那么久。 虞彥歧根本看不上這幾個隨從,都是些花拳繡腿罷了,對他根本構不成威懾力。 沒多久,這些人就被打趴在地,身上也有了致命的傷,有些肋骨還斷了幾根,正躺在地上哀嚎著。血浸透了雪地,刺激的腥味蔓延開來。 “沒用的蠢貨!”王翰又驚又氣,他伸出手哆嗦道:“誒,你……你別過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虞彥歧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但是不想這么輕易就放過他,“滾?!?/br> 向禹站在不遠處,無奈的搖了搖頭。估計這位王公子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就連馬車的阿諾也知道從明天起開始,王翰就會消失不見。其實她也不想讓園子門口沾染上血腥,或許到時候還會給梅園帶來麻煩。 王翰自然不服,“你姓甚名誰,趕緊報上名來。爺爺我饒你不死?!?/br> “回去跟你爹說準備棺材吧?!庇輳┢绮幌敫麖U話。 “你…你…”王翰沒想到虞彥歧會那么直白,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隨從了,只能灰溜溜地從地上爬起,“你給我等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翰深知是個道理。 能進入梅園的,每一個人都會記錄在冊,他就不信,自己還找不到虞彥歧。 待王翰走后,阿諾才輕飄飄來了一句:“多謝公子相救?!?/br> 聲音嬌軟但卻疏離,跟那飽含深情的呢喃不一樣。 虞彥歧只感覺自己渾身不舒服,暴躁的難受,這女人真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 “車夫,走吧。”阿諾自始至終都坐在馬車里,連車簾都未曾掀開過。 虞彥歧一雙幽深的黑眸直直看過去。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車簾,直射到阿諾的心里去。 車夫心里也后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那見過這場面,他聽到阿諾的聲音才顫顫巍巍地舉起鞭子,使喚著馬兒。 馬車沒走幾步,阿諾清淡的聲音幽幽的穿了出來,淹沒在達達的馬蹄聲里。 “公子,大雪要來了,小心身子。” 大雪很快就來了,落到了男人的肩上,冰寒刺骨,但也抵不過他眼底的寒意。 這個女人,越發(fā)放肆。 虞彥歧沉著臉,道:“把這幾個人送到工部尚書府上?!?/br> “是。” 第二天,阿諾特地差了秋杏去打聽,得知工部尚書最疼愛的小兒子突然暴斃,工部尚書一夜白了頭。 之后有關王翰的各種流言都傳了出來,有人說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有人說他看上了某個姑娘硬是把那姑娘的父母給逼死了;又有人說這小公子仗著有六皇子做后臺,在京城當起來小霸王。 得知王翰暴斃后,有些人還激動地放了幾串鞭炮來慶祝。 工部尚書聽到這些傳言后,氣得吐了一口血,當晚就去了六皇子府上。 這六皇子虞彥蕭與工部尚書還有那么幾分關系。他母妃方貴妃母族在遷州一帶,后來因為宮里選秀,便與隨從一起來京,卻因為馬兒受驚,方貴妃跌落車外,幸得工部尚書的夫人李氏所救。 后來兩人相見恨晚,過幾天便開始義結金蘭,這份情意一直維持到了現(xiàn)在,王翰私下里也會稱虞彥蕭一聲表哥。 工部尚書也不是個蠢人,他很快就查清楚了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虞彥歧叫人送那幾個半死不活的隨從回到李府,但并未殺人滅口,工部尚書看見了還奇怪了一下,怎么好好的出去就這般回來了,不過接著便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那人的長相,叫人畫出來后她他才驚訝了一瞬,那畫中之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王翰不喜歡參加宮里的各種宴會,他一心只想著尋花問柳,嬌妻在床。所以多次都找各種理由推托掉,導致他至今未見過太子殿下。 虞彥歧也不藏著掖著,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在梅園門口死人是一件很晦氣的事情,所以便叫王翰回家死,這樣連出殯都方便。 原本他就同虞彥蕭不對付,如今死了一個人,對他影響又不大。 但是工部尚書想報仇那就難辦了,他兒子做的那些混賬事他都知道,而且還時不時替他兒子收拾爛攤子。他不確定虞彥歧掌握了他多少的證據(jù),所以遲遲未動手,六皇子也告訴他要稍安勿躁,步步為營。 阿諾知道后,便也沒有再關注了。 很快就到了與蘇苒相約的日子,她穿戴整齊后便帶著秋杏去了凝香館。 第31章 煮茶 今日天氣尚好。連道路上的積雪都融化了, 馬車稍快,辰時三刻就到了凝香館。 馬車在后門停了下來,蘇苒早已等候在那。 “阿諾, 你來了?!?/br> 秋杏率先下來, 她拿著小杌子放在地上, “姑娘小心?!?/br> “好久不見。”阿諾笑道,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長衫, 外面披了一件姜黃色的披風。因蒙著面紗, 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氣質溫和。 蘇苒也同樣笑笑,她拉著阿諾的手,“如果你換上艷麗的衣衫,再描上妝容,一定會很好看。” “再過幾月我就除服了,那時我一定會換上紅裝 ?!卑⒅Z隨著蘇苒進了凝香館。 這凝香館在京城也頗有名氣, 里面的姑娘琴棋書畫詩禮茶樣樣精通,且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外面的人都說凝香館的姑娘特喜歡裝清高, 做了婊.子還立牌坊。 阿諾這是兩輩子第一次進入凝香館, 特別好奇。擺放的架子椅子說不上貴重, 但往那一放, 就非常有詩意。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盆綠蘿, 角落里熏著香, 不濃郁也不刺鼻。不仔細看,還以為誤入了哪家茶室呢。 時間還早,凝香館自然沒有什么客人, 只有幾個娉婷裊娜的姑娘相伴而去。 阿諾心神一動,她道:“今天有沒有人提前約了雅間?” 蘇苒低頭想了想,才道:“倒是有幾位,不過具體的mama不會告訴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就聽從mama的安排?!?/br> 一般來說有大人物過來 ,于情于理都會叫凝香館的姑娘過去彈曲助興。 今天南越國的七王爺秦翊川要在這設宴款待虞彥歧。 前世的時候,兩人同時赴約,但是中途的時候卻有一批殺手過來,虞彥歧遭到了暗算,受了重傷,在床上昏了半個多月。 太醫(yī)卻絲毫檢查不出什么問題。 但是從那以后,虞彥歧身體就更不好了,咳血是時常的事,每次都把太醫(yī)弄得束手無策。之后皇上就聽信道士的建議,廣納侍妾進東宮。 阿諾后來才知道虞彥歧久病不愈是因為在凝香館中了毒,而之前在長山一役中,虞彥歧就已經(jīng)中毒頗深了,好不容易解大半,卻又中毒了,而且這兩種毒都是相輔相成的。 “阿諾,你怎么啦?”蘇苒擔憂道,她剛剛連叫了幾聲,阿諾都好像沒有聽到。 “在想事情?!卑⒅Z斂神,她感覺虞彥歧中毒,沒有那么簡單。 虞彥歧又不傻,怎么會三番五次被人下毒呢? 蘇苒不疑有他,她把阿諾帶到了一個大房間里,一推開門,阿諾就看到屋子里擺放著幾把古琴。旁邊還坐著幾位姑娘。 她們一看到阿諾,瞬間止住了話題,趕緊起身打招呼。 蘇苒一一給阿諾介紹,“這幾位都是我的好姐妹,上次是她們沒有去成梅園,還頗有怨念,所以央著我?guī)氵^來。這位是紅竹,她旁邊的叫芳華,我對面的這個meimei叫秀寧?!?/br> “各位jiejie好!”阿諾笑著打招呼?!皼]想到凝香館的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氣質大方,往那樓上一站,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呢。” “meimei慣愛說這話?!奔t竹年長,她掩嘴輕笑,“不知meimei家在哪?等jiejie有空了就去你那院子里去,向你討教討教。畢竟你一個姑娘家經(jīng)常來這凝香館也不太好?!?/br> “jiejie說的是?!卑⒅Z對紅竹有好感,她點了點頭 ,“凝香館的姑娘琴棋書畫可是樣樣精通,說指教就談不上。 ” 她撥弄著琴弦,道:“你們快坐下來吧。” 凝香館的姑娘琴藝都不低,這一彈竟是一早上過去了。 與此同時,在凝香館最好的一座雅間內(nèi),青色的帷幔遮在了香案前,有裊裊的青煙傾斜而出。 秦翊川坐在雕花圈椅上,喝了一口香茶,才笑著對一旁的虞彥歧說道:“要說是梅花茶,還當屬你們東陵國的最好喝?!?/br> 虞彥歧神色晦暗不明,他撥了撥手上的扳指,淡淡應了一聲。 秦翊川在不在意,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直裰,臉上過分俊美,一雙桃花眼處處流露出風流,陰柔的美簡直比女人還要好看。 “聽說你們東陵國的凝香館也頗有名,”秦翊川又道,“所以我今天想請了蘇苒姑娘過來,看看能不能有幸聽到蘇苒姑娘的琴聲?!?/br> 蘇苒的名氣在凝香館很大,并不是所有人約都能出來的,不僅要看財力如何,更要看那客人的才學如何。 秦翊川把外面的小廝喚了進來,然后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銀票。 那小廝很有眼力得諂媚道:“今日約蘇苒姑娘的客人有五位,公子還要約嗎?” “約?!鼻伛创ㄌ袅颂裘迹浑p桃花眼里笑意盈盈。 小廝點頭,“那咱們就按規(guī)矩來。” 他說完就匆匆出去了。 蘇苒姑娘有個規(guī)矩,就是要約她的話一定要回答出她出的題,有時候蘇苒閑麻煩就隨意找了一個題目讓那些客人作詩,文采出眾的,自然有機會到她都房間去。 秦翊川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寫好了一首詩。 今日蘇苒姑娘出的題目是冬至。 小廝嘴里說著幾句恭維的話后就把那首詩拿走了。 秦翊川這才懶洋洋地靠在一旁的羅漢榻上,慵懶至極,卻又透著一股風情。 “虞兄,”他沒有尊稱,仿佛上和虞彥歧交朋友般,“我甚少來東陵國,還不知道出了凝香館,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在好玩也比不過你們南越國,快要過年了,七王爺還是早些回去吧?!庇輳┢缪劾餂]有什么過多的情緒。 “哎呀呀 ,”秦翊川動作夸張的捂著自己的心口,傷心道:“我大老遠過來與虞兄敘舊,卻沒想到虞兄竟這般對我?!?/br> 虞彥歧端起桌上的梅花茶,飲了一口,他與秦翊川談不上認識,也只有過幾面之緣罷了,如今秦翊川放著年不過,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這其中的緣由值得深思啊。 “不知貴國的三王爺可好?” 秦翊川眼里劃過一絲暗芒,他道:“好啊,怎么不好。來之前我皇兄還跟我說要多與虞兄你學習呢!” 言下之意南越國的三王爺知道秦翊川回來東陵國。 據(jù)說那三王爺是最有望被立儲的皇子 。 虞彥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漠至極。 關于南越國的事情,他知道的倒是不少。 “我還是第一次在東陵國過年呢,不知道你們東陵國的過年習俗與我那的有什么不一樣?!鼻伛创ㄓ行┡d奮,“這幾日我可要好好感受。” 他模樣俊俏,看似風流無比,說起這飯番話來也讓人挑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