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入夜后,平陽侯夫婦和楚玉容才回來,楚玉荷也等到了現(xiàn)在,縱使她再不懂事,也能看出娘和爹之間那點(diǎn)微妙的氣場,大jiejie更甚,回到府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楚玉荷平時(shí)挺怕平陽侯的,思來想去之后,楚玉荷決定去梧桐苑找蘇氏。 “娘,我挑選了幾件及笄禮要穿的衣服,您幫我挑一挑吧?!背窈捎H昵地挽著蘇氏的胳膊,但是發(fā)現(xiàn)了蘇氏哭紅的雙眼,她愣了愣,問道:“娘,您這是怎么了?” 被小女兒發(fā)現(xiàn)了,蘇氏趕緊抹了把眼角,笑得勉強(qiáng):“就是回來的時(shí)候風(fēng)大,迷了眼睛?!?/br> “可是娘,您忘了,我已經(jīng)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背窈尚乃紗渭?,把自己的怒氣寫在了臉上。 蘇氏怔了怔,面對女兒的關(guān)切,她心里更是酸澀,眼睛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她用雙手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楚玉荷慌了,她印象中的蘇氏一直精致高貴,哪會這么頹敗過,“娘,到底怎么了,你說??!” 見蘇氏不回答她,楚玉荷心里涌起一絲焦躁。 “小荷,別問了?!碧K氏用手絹擦著眼淚,“時(shí)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了。” “娘!”楚玉荷站了起來,她對蘇氏避重就輕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您難道忘了我后天就是及笄禮了?” “我……”蘇氏咬了咬下唇,是了,之前她還歡歡喜喜地為小女兒準(zhǔn)備及笄禮,就算容姐兒出了事之后她也未曾滯怠過,如今有很多事她想說卻不能說。 雖然蘇清雅和平陽侯的事情汾陰侯那邊極力掩飾下來,但是這始終是她埋在心底的一根刺。 “荷姐兒,聽娘的話,先回房,明日娘再過去幫你挑選衣服?!碧K氏語氣生硬。 楚玉荷生氣了,她把丫鬟們帶過來的衣服全給打落在了地上,“娘,我的及笄禮你也不上心!” 說著就跑了出去。 蘇氏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這時(shí)候她只感覺到身心疲憊,她無力地用手撐著頭,低聲輕泣。 夜里還在下著小雨,阿諾坐在內(nèi)室里,把新調(diào)制好的香放進(jìn)香爐里。 秋杏撐著傘匆匆回來,她把油紙傘收好,抖落上面的水珠,接著才進(jìn)了房間。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道:“姑娘,奴婢剛剛?cè)デ霸捍蚵犌宄?,七姑娘拿著新衣服跑去了梧桐苑,結(jié)果一刻鐘還沒到,她就哭著跑出來了?!?/br> “嗯?!卑⒅Z在東宮新送來的胭脂盒中找了找,最后才挑了一個(gè)刻有桃花的胭脂盒,“叫冬月把這個(gè)送過去吧,就說是我給她的及笄禮?!?/br> “是。”秋杏點(diǎn)頭,“奴婢去廚房煮了一些粥,您填填肚子吧?!?/br> “你先回去休息吧?!卑⒅Z沖她笑笑。 秋杏接過胭脂盒,然后朝著阿諾福了福身才退下。 阿諾今晚沒有留門,正確來說,她把門窗都鎖得死死的。 虞彥歧過來的時(shí)候,看著緊鎖的窗戶,眉頭皺的都能碾死一只蒼蠅了。 他才是第一次覺得女人心,海底針,前一腳還摟著你喊哥哥,后一腳就把你關(guān)在門外。 于是尊貴的太子殿下第一次怒氣沖沖地走了。 原本以為第二天會風(fēng)平浪靜,沒想到大街小巷里的流言都傳得飛起。 “唉,你聽說了嗎?昨天汾陰侯世子不是下葬了嗎?” “聽說了聽說了,沒想到汾陰侯府家的二姑娘看起來那么高貴的一個(gè)人,沒想到趁機(jī)爬了姐夫的床?!?/br> “不會吧,平陽侯府那個(gè)年齡都能當(dāng)她爹了?!?/br> “那也不一定,興許是平陽侯看上了自己老婆的meimei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越老的男人越有味道,嘿嘿嘿嘿嘿嘿。” “那平陽侯夫人不會瘋了吧,自己的親meimei爬床……” “平陽侯夫人都那么老了,半老徐娘一個(gè),再說了,男人不都喜歡新鮮的嗎?” “而且我還聽說那平陽侯夫人心思惡毒,她女兒更是不遑多讓,而且她女兒曾經(jīng)把汾陰侯的庶子給推下假山,然后弄傻了?!?/br> 流言愈傳愈烈,鬧得人盡皆知,最后被出去采買的下人們知道了,感覺回來稟告主母。 蘇氏聽到這個(gè)消息的時(shí)候失手把剛端上來的燕窩給打碎了,她站在原地近乎昏厥。 “夫人,您怎么了?”方嬤嬤趕緊扶著她。 可是蘇氏都沒來得及說什么,楚玉荷就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她雙手扶著蘇氏的肩膀,使勁搖晃,“娘外面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 她之前是想去的,但是她娘說她快及笄了,去這種場合不合適,所以她并沒有去,結(jié)果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楚玉荷流著眼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聽了很多的流言,有關(guān)于她爹平陽侯的,有關(guān)于她jiejie的,有關(guān)于她母親蘇氏的,也有關(guān)于她自己的—— 他們說楚玉容都那么惡毒,竟然敢把庶出的表哥弄傻,她meimei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說楚玉容的meimei別看長得好看,但私底下是個(gè)水性楊花的女人,背地里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 他們說…… 楚玉荷快要瘋掉了,“娘,你說話啊娘!” 她突然想到昨晚阿諾回來說的那番話,她心里燃起一絲希望,“娘,這些謠言都是楚阿諾散布出去的是不是?” 蘇氏捂著嘴,無聲的哭泣。 楚玉荷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沒有她的支持,蘇氏慢慢蹲了下去,哽咽道:“荷姐兒,是娘對不起你。”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楚玉荷捂著耳朵,她什么都不想聽。 “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碧K氏抹了抹眼淚。 “娘,你沒錯(cuò),你為什么要道歉呢?”在這一刻,楚玉荷是恨極了楚玉容的。 如果不是她,她就不會平白無故地背上這種罵名。 “這是怎么了?”阿諾穿穿戴整齊地出現(xiàn)在門口,看著這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蘇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然后轉(zhuǎn)過身去,她是不愿意讓阿諾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于是她冷冷道:“你來做什么?” 阿諾輕笑,“當(dāng)然是來給母親請安來了?!彼ь^看了看周圍,疑惑道:“怎么沒瞧見大jiejie呢,她還沒有醒嗎?” “這個(gè)不需要你關(guān)心?!碧K氏厭惡開口,她不想見到阿諾。 阿諾也不在意,她道:“明日就是七meimei的及笄日子,我打算參加她的幾及笄禮就打算去江南祭拜我娘,不知道母親意下如何?” 楚玉荷被及笄這個(gè)詞給刺激到了,如今有了這么一出,明日的及笄禮還有人來嗎?楚玉荷不敢想象,她之對及笄禮有多期待,現(xiàn)在就有多害怕。 “去吧?!?/br> 最好死在江南,蘇氏惡毒地想。 “那女兒就告退了?!卑⒅Z朝蘇氏盈盈福了福身,然后關(guān)切道:“地上的碎瓷片還是讓丫鬟們過來打掃免得磕著碰著就不好,畢竟是及笄禮,也不好見血?!?/br> 楚玉荷氣炸了,“你在詛咒我?” “meimei說什么呢?我是你jiejie,怎么會詛咒你呢?”阿諾又笑了笑。 可是無論楚玉荷怎么想,就覺得阿諾在諷刺她。 阿諾也不想跟她過多糾纏,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秋杏好奇道:“您說七姑娘會不會受到了刺激?” “何止是刺激啊,估計(jì)是把楚玉容給一并恨上了?!卑⒅Z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開口,“都是一家人,何苦呢?” 阿諾懷著好心情回到了蘅蕪苑,只不過一進(jìn)外間,她就笑不出來了。 虞彥歧就坐在桌子旁,冷冷地看著她。 阿諾理了理心緒,問道:“太子殿下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孤昨晚也有空過來。”虞彥歧涼涼開口,看他那樣式,不要個(gè)說法那是不會善罷罷休的。 對此阿諾早就找好了說辭,她道:“昨夜不是突然下大雨嗎?我怕風(fēng)把窗戶給吹開,所以就關(guān)得緊緊的,您可不知道,我這兒的窗戶年久失修,不關(guān)緊可是會劈里啪啦響,惱人得緊?!?/br> 虞彥歧冷笑:“你怎么不說會有人鬼進(jìn)來呢?” 阿諾繞著自己胸前的一撮長發(fā),笑意盈盈道:“才不是鬼呢,是登徒子?!?/br> 最后這三個(gè)字是她湊近男人的耳邊說的溫?zé)岬臍庀錇⒃谒亩渲車闷鹆藟阂衷S久的情.欲。 虞彥歧扣著她細(xì)嫩的脖子壓下自己,自己則抬頭含著她的唇瓣,研磨逗弄,曖昧的聲音讓人聽得面紅耳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于肯放過她,阿奴只感覺暈乎乎的,嫣紅的嘴唇還帶著些許濕意,等她清醒過來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胸前的衣裳也皺得不成樣子。 男人按著她腰間的軟rou,遲遲沒有說話,阿諾渾身顫了顫,軟軟叫了一聲:“哥哥……” “嗯?”男人垂眸看著她。 阿諾勾著他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等衣衫掉落得七七八八的時(shí)候,阿諾才外頭躲過它的吻,“我葵水來了。” 她的話就像一盆涼水澆在了虞彥歧的頭上,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 就像當(dāng)初一樣,他也確定這次阿諾也是故意的。 可是阿諾還是擺著那副無辜的模樣,讓他氣不起來。 “ 后天就要去江南了,哥哥可要記得想我啊?!卑⒅Z眼里含著幾絲笑意,“嘶…” 虞彥歧懲罰性地在她的鎖骨處啃咬幾下,來發(fā)泄自己心底的不滿。 “誰叫哥哥先騙我的?!卑⒅Z躺下他的懷里,拿喬道:“這是給你的懲罰,叫你下次還敢不敢騙我!” 虞彥歧沒想到阿諾會這么說,頓時(shí)失笑道:“你還是第一個(gè)敢跟孤說話的人?!?/br> “我哪是第一個(gè)啊 上一個(gè)這么說的人墳頭都已經(jīng)長到人那么高了?!卑⒅Z哼哼唧唧道。 虞彥歧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于是失笑道:“那你膽子可真大。” 今日的陽光特別好,把之前的陰郁天氣全都給沖散了,唯獨(dú)給汾陰侯府罩上一層灰蒙蒙的顏色。 老汾陰侯夫人哪會想到流言傳得那么快,明明她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了,連昨天院子里的下人都杖斃了好幾個(gè)。 這邊老夫人愁白了頭發(fā),那邊蘇清雅知道后,直接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老夫人一聽都嚇壞了,趕緊跑到了蘇清雅的院子里。 “夫人,您可來了,姑娘她…”蘇清雅的奶媽嘆了一口氣,“正尋死覓活,這可怎么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