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秦公子?!卑⒅Z輕輕開口,她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秦翊川,印象中,她已經(jīng)跟秦翊川很久都沒有見面了。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需要保持警惕,但秦翊川不會輕舉妄動,除非他不想活著離開東陵國。 “好久不見?!鼻伛创ㄊ祜?,仿佛面對的是一個多年的好友。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永遠都不要見面呢。”阿諾垂眸輕笑,眼里是一片冰冷。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秦翊川那雙瀲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阿諾,語氣曖昧道:“讓人心動。 ” 如果是普通的姑娘,估計早就面紅耳赤含羞帶怯了起來。 “難道秦公子忘記了我的身份?”阿諾眉眼清淡,在這煙雨朦朧的天色里,倒是有一番潑墨山水的味道。 “在想突然想到了一首詩?!鼻伛创富卮鹚脑挘炊溃骸拜筝缟n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br> 男人慵懶而低沉的嗓音再配上那一雙深情的眸子,念起這詩的時候,讓人有種聽了情話的感覺。 “秦公子好文采?!卑⒅Z扯了扯嘴角敷衍道,她看了看天色,估計等會又是一場大雨。 “姑娘?!卑|看到一個陌生人,他警惕道:“快下雨了,咱們快回屋吧?!?/br> “知道了?!卑⒅Z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秦翊川看著她的背影,嗤笑一身,眼里閃過一絲光芒。 剛進入船艙,淅淅瀝瀝的雨水又落了下來,越下越大,因為這場大雨,大船被迫靠岸。 大船的老板為了彌補船上眾人因為下雨滯留于此的損失,特意叫了唱小曲的小倌過來助興。 阿諾聽到冬月這么說,回答道:“幫我回絕了吧?!?/br> “是。”冬月拿起木梳幫阿諾的長發(fā)綰起,梳了一個流云髻,“今天用梅花白玉贊吧,好看。” 阿諾用螺子黛描眉,都說女為悅己者為榮,但首先取悅的是自己。 “要說這胭脂水粉啊,還是咱們江南的好,都說一方水養(yǎng)一方人,用江南的水養(yǎng)出了的美人兒那是頂好頂好的?!?/br> “慣會油嘴滑舌?!卑⒅Z抿唇輕笑。 但一旁的秋杏擔憂道:“可奴婢瞧見那秦公子不是會善罷罷休的人。” “至少目前他還是會顧及太子殿下的?!卑⒅Z淡淡道,如果真到兩軍對壘的時候,那就不是簡單的個人恩怨了,這夾雜著家國仇恨的利益爭奪,阿諾也不敢保證虞彥歧會把她交出去。 “行了,待雨停了之后咱們令擇船只吧?!卑⒅Z想了想便開口,“腿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想走他還能攔得住我們?” 秋杏眼前一亮,“姑娘說的是。” 晚上的宴會阿諾確實是沒有參加,不過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載歌載舞的聲音,好不熱鬧。 冬月把木桶提進來倒入浴桶內(nèi),“姑娘,水好了,準備沐浴吧?!?/br> 秋杏把花瓣撒進了桶里面,這是在外面,只能一切從簡。 阿諾僅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寢衣,她聞言緩緩走了過去,明黃的燭火在她的臉上籠了一層光輝,明艷灼人。 “你們先在外面守著?!卑⒅Z把衣服脫了踩入浴桶里。 裊裊升起的霧氣把她整個人熏得不切實際,阿諾攪動著水池里的花瓣,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驚訝過后,阿諾轉(zhuǎn)身,看著熟悉的男人,用手搭在木桶邊,折騰出幾朵水花。 她今天化了妝,再沾上水霧魔珠,有靡艷的感覺,特別是那一雙紅唇,嬌艷欲滴,含苞待放,無時無刻不在勾人。 “這是哪兒來的俊俏公子呀~”阿諾的尾音酥酥軟軟,刻意撩著人,勾得心肝兒都發(fā)顫。 虞彥歧一身黑衣,融入在黑暗里,不過阿諾還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直白的讓她感覺到了冒犯。 阿諾只感覺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灼熱的視線盯著而變得guntang了起來,她不安的挪動著身子,嫵媚開口:“怎么了?”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幾步跨了過來,伸手把有她從水里面撈了起來。 阿諾驚呼了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摟著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然而男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想做什么。 阿諾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像一塊浮萍,任由自己在大海里浮浮沉沉,燭火隨著男人的動作忽暗忽明,一半在光影里,一般在黑暗里,讓人看的不是很真切。 微弱的低啜聲時不時從她的嘴里溢出來,阿諾難耐地扭動著顫抖的身子,燥熱難捱。 此時此刻阿諾的腦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漿糊,都忘記問這個男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第二天一大早,阿諾醒了過來,只感覺渾身酸軟得厲害,但是她一睜眼就看到陌生的床簾,愣了愣,不知道這是在哪。 要不是因為昨晚虞彥歧過來了,她都要懷疑自己被綁架了。 阿諾起身,看見旁邊有一套淺綠色的長衫。 她正想拿起來一看,就聽到秋杏的聲音傳過來,“姑娘,您醒了嗎?” “嗯?!卑⒅Z回答。 “這都快晌午了?!鼻镄哟蛉さ溃咽掷锏你~盆放在架子上,解釋道:“這是太子殿下的床,殿下昨夜就把您給抱了過來?!?/br> 冬月也跟了進來,她抿嘴笑道:“殿下對您可真好?!?/br> 阿諾點點頭,就不知道這樣的好能維持多久。 穿戴整齊后,阿諾才跟著秋杏走出房間。 方庸瞧見了,趕緊對著阿諾行禮,“五姑娘萬安?!?/br> “方公公?!卑⒅Z也回了一個禮,“那日花艷一別,想不到現(xiàn)在才再見面?!?/br> “沒想到五姑娘還記得老奴?!狈接剐Φ?。 “方公公是殿下身前的紅人,我以后可要仰仗方公公了。”阿諾恭維道。 方庸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五姑娘嚴重了。五姑娘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子良娣,可謂是前途無量啊。” 虞彥歧在頂樓,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各式各樣精致的菜品,偶有海風吹來,掀起他垂在身側(cè)的衣袖。 “妾身見過殿下,殿下萬福。”阿諾走到太子跟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個禮。 虞彥歧懶懶散散地挑眉,嘲諷道:“規(guī)矩還挺多?!?/br> “回殿下,禮法不可廢。”阿諾笑道。 虞彥歧輕嗤了一聲,“起吧?!?/br> “謝殿下。”阿諾起身。 并不是她愿意去循規(guī)蹈矩,而是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們都在看著,她不可能丟了自己的面子。 阿諾簡單吃了幾口后便隨意開口:“殿下怎么過來了?該不會是專門過來陪我吧?”他沖著虞彥歧曖昧地挑眉。 “聽聞南方有水災(zāi),孤就順道過來看看?!庇輳┢缁卮?。 “關(guān)于水災(zāi),我也聽過一些,我家鄉(xiāng)桐州也收到了不小的損壞。”阿諾憂心忡忡道,“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良策?” 虞彥歧抬眼看著她,“就不知道楚良娣可有什么好計策?”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從小養(yǎng)在深閨,哪知道這些。”阿諾用袖子掩嘴。 只不過虞彥歧的眼神太過復(fù)雜,阿諾一時間有些讀不懂,所以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就閉嘴乖巧地吃著食物。 整艘船都是虞彥歧的,所以阿諾獨自站在甲板上也沒有人打攪。 但虞彥歧只是陪她吃過午膳后就消失不見,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總之神神秘秘的。 入夜后,或許是早上睡的很足,現(xiàn)在倒是有些睡不著,于是她便披了一件披風坐在羅漢塌上面,看著桌上的水壺發(fā)呆。 突然窗戶被重力打開,一個黑衣映入她的眼簾。 阿諾嚇了一跳,對上那雙熟悉的桃花眼,怔了怔。 空氣里還有幾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噓——”男人湊到她耳邊說道。 阿諾心底厭惡,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被驚地失手打碎了一個茶壺。 碎片掉落得一地都是。 “秦翊川?!卑⒅Z冷聲開口,你覺得你逃得了嗎? 第63章 大海 門外又刷刷刷地進來很多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 他們手持長劍,眼眸冰冷。 秦翊川絲毫不慌,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肆意道:“就憑你們這些人, 也想攔住我?” 雖然對方有五六人之多, 但是秦翊川對上他們絲毫不在下風,可見秦翊川的武功有多高了。 阿諾認得那幾個黑衣人, 是虞彥歧專門培養(yǎng)的影衛(wèi), 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存在。 不過讓阿諾擔心的是,虞彥歧會不會有危險。秦翊川不可能這么簡單的就闖了進來,他暗地里一定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也不知道是誰把窗戶給踢翻了,夜里的海風很冷阿諾身子顫了顫,隨即取了一件披風把自己裹緊,打算趁亂跑出去。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來, 直直朝著秦翊川的命門而去。秦翊川桃花眼微瞇,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喲, 這不是太子殿下嗎?”秦翊川對著站在不遠處的虞彥歧譏笑道。 虞彥歧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 臉上還帶著未消融的寒霜。 “原來南越國的七王爺喜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br> 秦翊川扯了扯嘴角, 打斷伸手把阿諾給扯到自己這一邊, 但是響應(yīng)他的又是刷刷刷的三支箭羽。 而阿諾早以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去了。 秦翊川眼里閃過一抹寒光, 然后與虞彥歧不約而同地騰空而起, 刀光劍影在微薄的夜色中泛著冷光。 兩個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所以一時間也分不出個勝負。 在幾米之外的上空,兩個人已經(jīng)過了幾十招, 秦翊川邪笑道:“所以太子殿下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 虞彥歧并未答話,而是手下的狠招越來越致命。 “太子殿下這是生氣了嗎?”秦翊川堪堪躲了過去,但嘴上還是沒個把門的,他那一雙桃花眼灼灼地盯著虞彥歧,“楚阿諾,我要定了!” “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虞彥歧聲音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