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那就有勞德公公了?!卑⒅Z點頭。 月華宮內(nèi),所有的宮人們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房門關(guān)著,但時不時有宮人們端著血水出來。門外還跪著好幾個御醫(yī),他們的臉色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凝重了,因為他們知道婉貴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紹文帝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周身的氣壓很低。 皇后和齊貴妃趕了過來,兩人各自藏著小心思,然后行禮。 紹文帝沒有說話。 阿諾和立冬是最后到的。 恰好婉貴妃屋子的門打開了,太醫(yī)院院正帶著幾位女醫(yī)走了出來,不過臉色十分難看。 院正率先跪了下來,“臣無能,婉貴妃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 “而且什么?”紹文帝沉聲道。 “而且今后婉貴妃再也懷不上孩子了?!痹赫念^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叩在了地上。 “為何會這樣?”紹文帝的臉已經(jīng)黑了。 “婉貴妃這是中了一種奇毒,而且這種毒專門是針對孕婦的,孕婦只要沾上一點,就可以流產(chǎn),導(dǎo)致終生不育,不過這毒的潛伏期長,短則三五天,多則六七個月都有可能?!?/br> 紹文帝深吸一口氣,氣的渾身發(fā)抖,他甩了甩袖子,“查!給朕查!” 德公公趕緊領(lǐng)命。 紹文帝又說:“婉貴妃除了去御花園,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月華宮,怎么會平白無故地中毒呢?蘭草,你說?!?/br> 被點到名的蘭草趕緊開口:“娘娘前段時間從御花園回來后就一直沒有出門,但是三天前見了楚良娣和柳妃,柳妃和楚良娣各自都帶了禮物上門?!?/br> “有這回事嗎?”紹文帝把視線轉(zhuǎn)到了還跪在地上的阿諾和立冬。 “回陛下,前幾天妾身子不適,但婉貴妃一直送補(bǔ)品過來,所以妾身子好轉(zhuǎn)后就去月華宮給婉貴妃請安?!卑⒅Z如是說道,“妾不敢有半點隱瞞。” 紹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讓他心心念念了好幾天的美人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看著美嬌娘跪在自己面前,紹文帝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起來回話?!苯B文帝軟下聲音。 一旁的皇后冷笑,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沒想到幾天過去了,婉貴妃成了這幅模樣,妾也難辭其咎?!卑⒅Z泫然欲泣道。 紹文帝看著阿諾那梨花帶雨的臉龐,頓時覺得口干舌燥,全身血液逆流。 輕咳幾聲,紹文帝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此事朕會徹查的,楚良娣莫要擔(dān)心。” “皇上,婉貴妃醒了?!蔽葑永锍鰜硪粋€太監(jiān)。 紹文帝點頭,然后快步走進(jìn)去。 婉貴妃躺在床上,臉上蒼白地可怕,上面還掛著幾行清淚,不知道為什么,紹文帝透過她看到了阿諾的影子,明明同樣的梨花帶雨,為什么婉貴妃就那么不經(jīng)看呢。 但是好歹也明白婉貴妃肚子里的丟的是自己的孩子,所以看著婉貴妃躺在床上,紹文帝心里也不好受,他拉著她的手,嘆道:“別哭了?!?/br> 婉貴妃順勢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嚶嚶道:“陛下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她一醒過來就聽到今后都不能生育的消息,險些又暈了過去,不管是誰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一定讓那人千刀萬剮! 除了氣憤之外,她更多的是恐慌,她膝下只有一個公主,才五歲,以后更是生不了孩子了。將來不管是太子登基,還是虞彥蕭登基,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愛妃保住身子,”紹文帝拍著她的后背,但是鼻尖卻好似聞到了剛剛阿諾身上的幽香,頓時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把德公公叫了進(jìn)來,“這件事朕務(wù)必要給你一個交代?!彼渎暤?,“敢對著皇子動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朕必定讓他們挫骨揚灰?!?/br> “皇上……”婉貴妃又開始哭,那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孩子啊……” 院正走了進(jìn)來,“臣查閱了典籍,知道了這種毒名叫新月,足足采用九九八十一種毒藥研磨而制,其毒性非常強(qiáng)。婉貴妃這幾天一定接觸過這種毒,所以才會流產(chǎn)。 ” “搜。”紹文帝摟著婉貴妃的腰,下令道。 皇后幾人就一直在外面的院子里侯著,沒過多久就看到大批的侍衛(wèi)沖了進(jìn)去,開始搜查。 阿諾眼睛微瞇,她和婉貴妃的聯(lián)系就是那兩匹布料了,布料從進(jìn)庫房到拿出來她都沒有碰過。 忽而她又想起來立冬那天好像是用手摸過,只不過很快就收回來手。 果然—— 侍衛(wèi)拿著那日她送過來的布匹,交由院正檢查。同樣拿過來的還有立冬拿過來的茶葉。 “啟稟皇上,這盒茶葉還有布匹上面的毒跟婉貴妃身上中的毒一模一樣?!痹赫止蛄讼聛?。 婉貴妃摸著平坦的小腹,驚訝道:“怎么回事?” 還不待紹文帝說什么,立冬就尖叫了起來,“不可能!那毒明明是楚良娣下的!” “叫柳妃和楚良娣進(jìn)來回話。”紹文帝沉吟道。 立冬跌跌撞撞地跑了進(jìn)去,跪在紹文帝的腳邊,扯著他的衣擺,哭道:“妾身不知道那什么新月毒啊,妾身是冤枉的!” 紹文帝聽著這軟糯的聲音,心軟了半分,更何況這幾日立冬伺候地他也舒服。 “朕也沒有說是你,快起來?!?/br> 婉貴妃眼里閃過一絲憤恨,就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敢跑在她頭上作威作福!豈有此理! 阿諾后腳也走了進(jìn)來,她跪在地上,規(guī)規(guī)矩矩道:“妾與婉貴妃是本家,更沒有害死她的理由,這一定是有心人蓄意謀劃,還請陛下明查?!?/br> 皇后笑道:“臣妾也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不過柳妃和楚良娣送的東西都有這毒………” 立冬現(xiàn)在心很慌,她不知道為什么她送的茶葉里面也有毒呢,明明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一直到進(jìn)門才把那瓶毒拿了出來。 她使勁哭道:“陛下,臣妾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會下毒還婉貴妃呢?” 紹文帝身子一顫,那抓著他衣擺的手不知何時放到了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搓揉著,這讓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快感。 因為有裙擺擋著,沒人發(fā)現(xiàn),所以立冬放肆了起來。 可偏偏紹文帝還要裝出一副嚴(yán)肅的模樣。 齊貴妃沒有說話,就當(dāng)他們狗咬狗去吧。 “你們?yōu)槭裁匆ξ??”婉貴妃可不管那么多,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不管是阿諾還是立冬,她們都該死! “陛下,我可憐地孩子啊……”她挨紹文帝挨得近,所以很清楚紹文帝現(xiàn)在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她不甘,“謀害皇子皇孫可是大罪,應(yīng)該立即打入天牢?!?/br> 皇后子在一旁贊同地點點頭,“此事事關(guān)重大,陛下一定要好好審查,”說著又假惺惺地看著婉貴妃,“meimei你身子弱,趕緊休息吧,皇上自會給你一個公道?!?/br> 表明看著關(guān)切十足,但內(nèi)心里早就樂開了懷,那新月的毒藥果然名不虛傳。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婉貴妃此時就像一只受傷的刺猬,把自己滿身的刺都豎了起來,逮誰扎誰。 她覺得此事一定跟皇后逃不了干系,于是拉著紹文帝的手道:“陛下,臣妾之前還和皇后,齊貴妃一同在御花園喝茶,所以臣妾覺得她們也有嫌疑?!?/br> 皇后臉色一沉,“meimei,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br> “是不是亂講,陛下派人去御花園搜查一番就好了?!蓖褓F妃冷哼一聲。 皇后勾唇,查吧查吧,看還能查出什么名堂出來。 德公公看著紹文帝的表情,沒有不喜,陛下應(yīng)該是默認(rèn)了,所以他大手一揮,又派了幾隊人馬前去御花園探勘一番。 不過那御花園確實大,要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呢。 紹文帝有些為難,為難地全身骨頭都軟了。 證據(jù)擺在面前,又有那么多人盯著,紹文帝就算想保這兩位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先把柳妃和楚良娣移交宗人府,嚴(yán)密審查?!苯B文帝如是說道。 婉貴妃就算心里再有不甘,也只能暫時壓下。 就這樣,阿諾和立冬被士兵押入宗人府。 第76章 舞女 月華宮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情, 東宮那邊自然知道。 向禹事無巨細(xì)的地稟告完,“殿下,咋們要怎么辦?” 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化小, 殘害皇家子嗣那么大的事情, 弄不好是要誅九族的, 更何況楚良娣又沒有理由去害婉貴妃,所以一切的矛頭都將指向太子殿下。而且太子殿下又不會舍棄楚良娣, 這就有些難辦了。 “靜觀其變?!绷季煤? 虞彥歧才說了這一句。 向禹瞧著太子殿下的表情與平常無異,只能壓下內(nèi)心的疑惑退了下去。 等向禹走后,虞彥歧才叫向非出來,一般情況下,向禹是明面的,向非隱在暗處, 所以有很多事情虞彥歧都直接交由向非去做。 “殿下,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向非抱拳道。 虞彥歧提筆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他, “速去速回?!?/br> “是。” 宗人府是專門處理皇室的地方, 一般犯錯的皇室子弟都會交由宗人府關(guān)押審判。 阿諾和立冬被分別關(guān)在相鄰兩個牢房內(nèi), 雖然宗人府比天牢的待遇好, 但再怎么說都是在監(jiān)牢里, 地上都是鋪著干草, 除了稍微干凈些就沒什么了,那情況算不上太好。 立冬面如死灰,“為什么會這樣……” 她擔(dān)心隔墻有耳, 所以并沒有那么放肆。 阿諾倒是比較淡定了,她坐在木凳上,還專門叫人上了一壺茶,“既然事情是你做的,那自然你要承擔(dān)后果啊?!?/br> 立冬立馬尖叫道:“你胡說,我沒有下毒! ” 那焦急的模樣全然沒有之前那么趾高氣揚了,就像被踩著貓尾巴一樣。 阿諾勾唇,輕嗤了一聲,又倒了一杯茶,只不過這宗人府的茶葉自然比不上東宮的茶葉,入口苦澀,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劣質(zhì)的茶葉。 立冬喝了一口就吐了。 阿諾笑道,“如果你早些來找我,或許還不會受這等牢獄之苦?!?/br> 立冬抬眼憤恨道:“你是故意害我的?” “這件事不是你做的嗎?何來我害你這一說?”阿諾眨了眨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沒有害婉貴妃!”立冬的臉因為激動而有些扭曲,“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要故意陷害我!” 如今她只能死咬著阿諾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