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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醒醒,我是反派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還好,好戲總算上場了。

    第4章 【前任vs現(xiàn)任】

    前院的賓客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喧囂散盡。院中喜慶的紅燈籠滅了大半,銀白的月光照在門窗處,將遍處皆是的大紅喜字籠上一層柔光。

    “這邊?!?/br>
    “抬進(jìn)來仔細(xì)些?!?/br>
    “小心,別砸著腳了。”

    聶輕寒從屋中走出,便看到三五個腳夫吃力地抬著幾個沉重的箱籠進(jìn)來,在一個穿著綢衣的小廝指揮下,將箱籠小心地放下。

    段琢玉冠束發(fā),革帶圍腰,穿一件墨綠灑金繡紅杏鬧春輕薄絲袍,星眸含光,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抱臂站在院中,打量著小院環(huán)境。

    見到聶輕寒出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吩咐道:“把箱籠打開?!?/br>
    小廝高聲應(yīng)下,拿了鑰匙,一一開鎖,打開箱蓋。在場眾人頓時都倒抽一口氣。

    但見箱中一層層整整齊齊地擺著無數(shù)小小的銀元寶,一眼看去,不知有多少個。銀光晃眼,這幾個箱籠,怕不是價值數(shù)萬兩銀子?

    琥珀驚得說話都結(jié)巴了:“段,段世子,這……是何意?”

    段琢微微一笑,眼波橫流,原本便動人心魄的容色越發(fā)懾人:“我與郡主相識一場,送點(diǎn)添妝也是應(yīng)有之義。也免得她日后為些許阿堵物煩憂。”

    屋中,年年在珍珠的服侍下穿戴整齊,走到門口,恰聽到這一句,差點(diǎn)繃不住表情:誰家送添妝直接送這么多銀子的?這個心思刁鉆的,分明在打聶小乙的臉,諷刺聶小乙養(yǎng)不起她這個嬌貴的主兒。

    多少年了,這家伙始終是這副德性,當(dāng)著和尚罵禿驢,想一出是一出,比她還要任性妄為。

    是的,外人不知,她和段琢其實是自小相識,稱得上青梅竹馬。

    段琢幼時,生母燕夫人的娘家濟(jì)寧侯府被人告發(fā)私通羌人,以謀逆重罪下了大獄。他父親臨川王恐懼不已,為避免延平帝的猜忌,不惜對嬌妻幼子暗下毒手。

    燕夫人和段琢僥幸逃得一命,為了躲過臨川王的追殺,燕夫人將段琢扮作女孩,一路南下逃命,機(jī)緣巧合躲進(jìn)了順寧郡王府。

    段琢自幼身份尊貴,養(yǎng)成了目中無人,喜怒無常的閻王脾氣;年年則是嬌生慣養(yǎng),被寵壞的嬌縱郡主。兩人第一次見面,便如針尖對上麥芒,明爭暗斗不絕。

    幾年下來,不打不相識,兩人感情反而好了起來。后來濟(jì)寧侯府沉冤昭雪,段琢回到京城,恢復(fù)身份,鞏固地位,重奪世子之位,一待塵埃落定,立刻稟了延平帝,親自來靜江府求親。

    京城的歷練似乎沒叫他的本性改變不少,他始終還是這般咄咄逼人的欠揍作風(fēng)。

    不過,年年很滿意。只有這樣的段琢,才能配合她激得男主起殺心。畢竟,在世人眼中,若不是意外,她原本是要嫁給段琢的。但凡有些自尊心的男人,哪怕不喜歡她,又哪能忍受這樣的羞辱呢?

    外面,琥珀感激地道:“段世子費(fèi)心了?!?/br>
    年年有些好奇聶輕寒的表情。見腳夫被打發(fā)走了,她掀簾出了屋,先看向聶輕寒。聶輕寒站在陰影中,鳳眼微垂,看不清他的神情。

    年年心中遺憾,打疊起演技,盈盈美目水光隱現(xiàn),看向段琢:“阿琢?!边@一眼,感動,喜悅,歉疚,期待……種種情緒交織,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段琢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絕色面容上,得意張揚(yáng)漸漸淡去。

    年年垂下頭,幽幽開口:“我還以為,你不愿意再見我了?!?/br>
    段琢沒有說話,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冷笑:“我以為,你了解我。”

    年年似被這句話傷到了,捧住心口,臉色發(fā)白。

    段琢神色僵住,片刻后,神情煩躁,生硬地道:“我若不愿意見你,何必來這一趟?”

    年年濕漉漉的杏眼亮了起來:“你不怪我?”

    段琢被戳中命門,心里慪得慌:怪,怎么能不怪?三年前,他就認(rèn)定了她是他的妻子,為此,他回到京城后,為了能從他那狗爹手中拿到姻緣自主權(quán),忍辱負(fù)重,暗中布置,悉心侍奉延平帝,才終于得了延平帝松口。

    他親自上門求親,順寧郡王一口答應(yīng),多年夙愿眼看就能實現(xiàn),豈料……

    他避而不答:“我已經(jīng)和郡王府商定,會迎瑩姐兒為側(cè)妃。”瑩姐兒是年年的族姐,順寧郡王原本要許給聶輕寒的。

    年年臉色更白了,淚盈于睫:“阿琢……”

    熟知劇情的她自然知道,順寧郡王和段琢這么做,是為了保護(hù)她,保護(hù)順寧郡王府。段琢來靜江府求親,是以報恩之名,在延慶帝那里備過案的,她卻忽然嫁給了別人。如今,他只能另娶一個常家女兒,在延平帝面前遮掩過去。

    段琢見她模樣,越發(fā)煩躁,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br>
    年年珠淚滾落。

    珍珠再忍不住,用力咳嗽起來:姑爺還在呢,段世子和郡主兩人這神情,這語氣,這對話,雖然看似無逾矩之處,可怎么聽怎么不對勁。郡主已經(jīng)出嫁了,他們這么肆無忌憚,是當(dāng)姑爺死的嗎?

    年年詫異:“珍珠這是怎么了?”珍珠這演技也太浮夸了,差評!

    珍珠心中苦,雙膝落地,一臉歉疚地道:“奴婢不小心嗆到了,郡主恕罪?!?/br>
    段琢眸底暗色一閃而過,語氣不善:“嗆得可真及時。”

    珍珠心里打鼓,伏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年年護(hù)著珍珠:“你生我的氣就生,找我丫鬟麻煩算什么?”

    段琢目光轉(zhuǎn)向她,年年望著他,如往常一樣揚(yáng)著下巴,眸中卻是珠淚瑩然。段琢移開目光,煩躁之色再現(xiàn):“罷了,我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闭f罷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從頭到尾,沒有給聶輕寒一個眼神。

    年年立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動。

    珍珠急得腦門上的汗都要出來了,小聲提醒道:“郡主,天已不早,回去歇息吧?!?/br>
    年年也想歇息??山酉聛磉€有場重頭戲。

    她長睫微顫,試圖流幾滴淚。無奈成功在即,她心中興奮,實在流不出淚,干脆掩面進(jìn)了屋子,黯然吩咐道:“取酒來。”

    淚別情郎演不了,接下來借酒澆愁的劇情她應(yīng)該能行。

    珍珠一個頭兩個大:“郡主,天已晚了……”

    “房里藏有酒。”聶輕寒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

    年年一愣,疑惑地看向聶輕寒:段琢一走,她就一臉傷心失落地要酒喝,他非但不介意,還要為她提供酒?

    聶輕寒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端倪,溫言道:“酒是朋友送的,叫太白醉,據(jù)說是京城醉仙樓的鎮(zhèn)樓之寶,后勁極大。郡主嘗嘗?”

    年年:“……”她的酒量其實不好,也就是想演個樣子罷了,不用這么好的酒吧?

    聶輕寒體貼地道:“郡主若不想喝,就早些歇息吧。”

    戲都演到這份上了,以聶輕寒的聰明,她再挑三揀四或者反悔就穿幫了。年年騎虎難下:“誰說我不想喝的?拿來,后勁越大越好。”

    聶輕寒果然找出了一瓶酒。蓮青色的曲頸酒瓶流線優(yōu)美,釉下繪有飲中八仙圖,釉質(zhì)如玉,精美異常。他打開封口的瓶塞,濃郁的酒香頓時飄逸而出。

    房中沒有酒盅,聶輕寒找了個白瓷茶盞,給年年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清澈醇厚,漸漸將茶盞填滿,酒香愈濃。

    年年硬著頭皮嘗了一口,只覺甜甜的不是很辣,倒比她從前喝過的任何酒都好入口。她忍不住抬眼看向聶輕寒。聶輕寒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看著她,目光平靜,神情難辨。

    這人心思也太難看透了。年年暗暗吐槽,在他的注視下,不知不覺,一杯盡數(shù)落肚。

    聶輕寒又為她斟了一杯。

    年年覺得有點(diǎn)熱,伸手去扯襟口。扯了幾下,盤扣沒有解開,倒將襟口弄亂了。她負(fù)氣放棄,只覺頭暈乎乎的,騰出一手撐住腦袋,疑惑地打量他:就算他不喜歡她,好歹也是她新鮮出爐的丈夫,她為前任未婚夫借酒澆愁,他居然主動為她添酒,一點(diǎn)都不發(fā)作?他還是不是男人,有沒有一點(diǎn)男人的血性???

    聶輕寒不動聲色:“郡主不想再喝的話,就早些歇息吧。”

    又是這句話。年年有點(diǎn)生氣:“誰說我不想喝的?”拿過剛剛斟滿的白瓷茶盞,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這酒喝起來真是帶勁,怪不得能成為京城醉仙樓的鎮(zhèn)樓之寶。

    第二杯入腹,年年頭更暈了,情緒卻興奮起來。第三杯,她不等聶輕寒倒,自己伸手去夠酒瓶,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拿不起來。

    聶輕寒一手扣住瓶頸,溫言道:“夠了?!?/br>
    “誰說的?”年年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兩只手都去抱瓶身,想往自己懷里摟:“我還要喝。你管不著我。”

    聶輕寒輕輕巧巧地攔住她手,將瓶藏在了自己身后。

    年年哪里甘心,起身往他身后夠。哪知剛站起,便覺頭重腳輕,身子一軟,整個人都撲在了聶輕寒的懷中。

    男子身上特有的氣息傳來,年年埋在他懷中,暈頭轉(zhuǎn)向的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皺著眉,兩手撐在他身上,努力爬起。無奈手腳不知怎的,軟綿綿的不聽使喚。

    珍珠和琥珀見狀,上前欲要扶她。聶輕寒淡淡開口:“你們下去吧,我照顧她?!眱扇藢σ曇谎郏桓疫`拗,退了下去。

    門帶上,屋中只剩兩人。聶輕寒一動不動,也不幫忙,看著年年在他懷中,狼狽地努力站起。

    “聶小乙,”她醉眼乜斜,水汪汪的勾人心弦,白玉般的面龐滿是紅暈,撐著他的肩頭軟軟問道,“你身上什么味道?挺好聞的?!?/br>
    聶輕寒心頭微悸。她醉了,如果是平時,她不會用這般全不設(shè)防的柔軟語氣和他說話。

    “誒,你怎么不回答我???”她不滿意他的沉默,纖細(xì)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他的肩窩。一下一下,仿佛小貓撓著爪子,不疼,倒叫人癢得厲害。

    聶輕寒的呼吸微微急促,伸手抓住了她作亂的手指,聲音低沉,意味不明:“郡主想知道,仔細(xì)聞聞不就行了嗎?”

    她眨了眨眼,深以為然,果然低頭,湊到了他頸窩邊。

    她雪白如玉的面龐近在咫尺,嫣紅的唇幾乎觸到他的肌膚。聶輕寒不閉上眼,感官卻越發(fā)清晰。她在他掌中不安分的纖細(xì)手指,拂過他肩頭的柔軟秀發(fā),升高的體溫,輕輕淺淺帶著酒香的呼吸。

    “竹葉、松枝,還有什么……”她喃喃的低語聲幾乎貼著他耳邊響起,叫他整個耳朵都充上了血,“是荷葉香。香料里還有荷葉對不對?”

    他抿緊嘴,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嗯”。

    她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不是很厲害?”

    他睜開眼,望著她仿佛小女孩般一臉求表揚(yáng)的模樣,一直平靜無波的表情不知不覺柔和起來,又“嗯”了聲。

    她開開心心地直起身,全然忘了自己是來拿酒的。正要回自己的位置,不堪盈握的柔軟腰肢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那手輕輕一勾,她控制不住,踉蹌往后跌去,恰跌坐在他腿上。

    第5章 【酒色誤人】

    龍鳳花燭燃燒,暖黃的燭火氤氳出曖昧的氣氛,將一切都照得朦朦朧朧的。

    年年暈暈乎乎,連試幾次都沒能站起,不高興地去掰他的手。聶輕寒反手將她柔若無骨的玉白小手?jǐn)n住,輕聲喚道:“郡主?!?/br>
    “嗯?”她扭頭看他,原本欺霜賽雪,宛若冰玉的嬌容褪去了往昔的清冷高傲,紅撲撲的如染了最艷麗的朝霞;清亮的杏眼水汪汪的,瀲滟宛若兩灣春水。

    聶輕寒的喉口驀地發(fā)干,聲音變得喑?。骸澳悴皇沁€想喝酒嗎?”

    對哦,她是來拿酒瓶的。年年想起來了,掙脫出手來,再度試圖往他身后夠酒瓶。無奈比不上他手長,總是差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死活夠不到。

    年年脾氣上來了,怒道:“你怎么這么壞呀?”

    聶輕寒心頭一悸。那聲音帶著朦朧醉意,明明含怒,偏偏又嬌又軟,配上她春水般柔軟的眼波,便是神仙聽了,也要把持不住。他眸色驟深,深吸一口氣,啞聲開口:“郡主乖乖的不要亂動,我就給你?!?/br>
    年年懷疑地看他,杏眼流波,仿佛氤氳著霧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