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翡翠王子、重生之末世新紀元、上將,影帝要離婚[重生]、羊倌、大叔,你好、穿越之過紅火日子、我成了別人的金大腿怎么辦?、反派,你馬甲掉了[快穿]、空間之最強世界跑商、親,玩過看臉游戲嗎?[快穿]
《天降大任》 作者:dnax 寫在前面的一點點廢話:這是個很久以前挖的坑,一直坑在硬盤里,去年整理文件的時候讀了一遍,覺得還蠻有趣,扔了有些浪費,就撿起來繼續(xù)寫。因為中間隔了好多年,可能故事中的物價、科技、社會環(huán)境等等會和現(xiàn)在有些脫節(jié),已經(jīng)盡力進行了調(diào)整,但難免有幾處改了就失去意義的梗和橋段不得不保留下來,敬請諒解。歡迎留言,隨時探討。 第一章 黃道吉日宜分手 蘇任焦慮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這是個簡陋的小飯館,門口對著十字路,路邊是同樣簡陋的各種小店——五金、煙雜、印章刻字和山寨便利店。十字路的路面因為終年潮濕而積累著一層沖洗不去的油膩,一個穿著開襠褲的臟小孩撅著屁股在路邊撒尿。 飯館內(nèi)部的情況也不樂觀,發(fā)黃的白粉墻上貼著幾張褪色的菜肴海報,不管哪個角落都彌漫著驅(qū)散不掉的腥味。這股濃重的味道來自門口水缸里那些半死不活的海鮮,而對此習(xí)以為常的胖老板渾然不覺地在柜臺后呼呼大睡。 黃歷上說今天是黃道吉日,蘇任卻沒有感受到吉星高照。 早上還沒睜眼就接到柯遠打來的電話,鄭重其事要約他出來談?wù)劇扇私煌鶆傄荒?,感情還算穩(wěn)定,柯遠忽然這么認真地說要“談一談”,搞得蘇任眼皮直跳,匆匆忙忙出來赴約。 而當他把自己的白色奔馳車停在飯館門口時,著實被那五顏六色寫著“來味鮮大酒店”的碩大招牌嚇愣了。下車時蘇任又不幸一腳踩在水塘里,抬頭看,一根橡皮管子接在飯館門邊的自來水上,正斷斷續(xù)續(xù)往外冒水。 蘇任從小就有潔癖,這種破飯館向來是路過嫌臟、打死不進的,可反復(fù)確認了幾遍柯遠和他約的地方就是這里,只好硬著頭皮往里走。 上午十點多,飯館里還空蕩蕩沒有客人。蘇任挑來挑去,挑了個勉強可以接受的靠窗位置坐下,服務(wù)員小妹機靈地想過來倒茶,被他冷冷一眼瞥得縮了回去。 “不用茶?!?/br> “哦,那點菜嗎?”小妹壯著膽子把菜單遞給他。 “不點,我等人?!?/br> “哦?!毙∶闷财沧熳唛_了。 蘇任如坐針氈地等了十幾分鐘,柯遠才姍姍來遲。 “你來早了,點菜了嗎?” 蘇任沒好氣地說:“沒點,你找這么個破飯館,難道還是誠心請我吃飯?” 柯遠拉開椅子坐下,面帶微笑說:“怎么不誠心找你吃飯,這家海鮮不錯啊,我和團里人經(jīng)常過來吃。環(huán)境是差一點,知道你有潔癖,平時不叫你。” 蘇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我有潔癖不是昨天有今天沒,以前不叫我,今天又叫我干嘛?” “等等啊,我先看看菜單。”柯遠把服務(wù)員招來,熟門熟路地點了幾個菜,小妹對他態(tài)度頗為親密,說是熟客應(yīng)該沒騙人。 柯遠是個舞蹈演員,個子不高長得挺漂亮還愛笑,不像蘇任看人眼神冷冰冰自帶鄙夷,一身拒人千里的氣場,看著十分討人喜歡。點完菜,柯遠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蘇任倒水。這次蘇任沒推辭,可也沒喝??逻h說:“我們分手吧?!?/br> “你說什么?” “今天約你出來,你大概也猜到了?!?/br> “我怎么會猜到?”蘇任沒裝傻。他十幾歲開始知道自己的取向,忍到二十出頭才交了柯遠這一個男朋友,還得提心吊膽瞞著家里那位鐵面無私陰陽能斷的老爸,只要老人家健在,絕不敢隨便出柜。想不到經(jīng)營了才一年的感情,分手來得這么突然。 “沒事,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不就知道了嗎?”柯遠說,“我們在一起一年多,說實話你對我太好,挑不出一點毛病?!?/br> 蘇任不解:“那你這是為什么?” “以后怎么辦?” “以后?” “你沒想過以后?我家里都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當初吵翻過天,現(xiàn)在算默許了。雖然我們不能名正言順地結(jié)婚,可我也得為以后想一想。你是富二代,再過一兩年,家里肯定催著你找對象結(jié)婚,到時你打算怎么辦?” 蘇任沉默,柯遠的話戳到他的死xue。家里那位老先生風(fēng)風(fēng)雨雨幾十年打拼過來,現(xiàn)在還是手握實權(quán)的公司董事長,讓他接受生意上的新事物新理念很容易,可結(jié)婚生子、傳宗接代的觀念十分傳統(tǒng),絕不可能接受兒子找個男人過一輩子。 “你條件這么好,對我也不錯,我是很喜歡你的,可有時心里又覺得不踏實?,F(xiàn)在只不過讓你假設(shè)性地想想將來你就不吱聲了,真要逼你做決定的時候怎么辦?” 蘇任還是沒話說。 “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已經(jīng)夠了?!笨逻h說,“不繞彎子跟你說實話,我和別人好上了。雖然他沒你有錢,可父母雙亡給他留了家產(chǎn),又沒婚姻壓力,我和他在一起不用偷偷摸摸,比較自在。” 蘇任這回是徹底懵了。沒想到柯遠這樣一個徜徉在高雅藝術(shù)海洋里的舞蹈家,分手理由說得這么直白、這么通俗易懂老少咸宜,赤裸裸坦蕩蕩,想罵他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蘇任忍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說:“就算他沒家庭壓力,你能保證他將來不變心和你過一輩子?” “變心這種事就得靠運氣了,你看我不就變心了嗎?好歹把能排除的隱患先排除了再說?!?/br> 蘇任被他一刀刀捅得渾身疼,可又松了口氣。照柯遠這種想法和作風(fēng),真要天長地久相處,早晚有一天鬧到自己家去。到時家里那位一聲“狗頭鍘伺候”,現(xiàn)場連個敢喊“刀下留人”的都沒有。 “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我也沒那么賤求著你回頭。說好了,那個死了爹媽的富二代要是待你不好,你還想吃回頭草我可不收?!?/br> 柯遠微笑著說:“我也沒那么賤?!?/br> 既然友好分手,雙方就還和氣地聊了會兒天??逻h克制著不在蘇任跟前提新男友的事,可看得出來兩人感情升溫很快,柯遠滿眼笑意,整個人精神煥發(fā)、神采飛揚。蘇任和他聊著,心里泛酸、胃里惡心,還得裝淡定保持風(fēng)度。 好不容易熬到菜上桌,柯遠夾了一筷子清蒸魚給他。蘇任有潔癖,兩人好的時候不計較這些,現(xiàn)在分手了,柯遠識相地問服務(wù)員要了雙公筷給他夾菜。蘇任雖然心里憋著不痛快,面子還是給了,拿起勺子正要吃,猛然瞧見面前的碗口上積著厚厚一大塊黏糊的東西,像是油膩沒洗干凈,頓時一陣作嘔,把碗盤往中間嘩啦一推。 柯遠嚇了一跳,以為他還是發(fā)了脾氣,悻悻地說:“不想吃就算了,別勉強,回去還得吐多麻煩。我等會兒要排練,先走了?!?/br> 蘇任懶得解釋,揮手說:“我買單,你走吧?!?/br> 柯遠沒跟他爭,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他一走,蘇任滿肚子怨氣沒處發(fā),把胖老板叫過來讓他看碗口的污垢。胖老板打著哈欠瞇眼辨認半天,也是理虧,馬上賠不是。 蘇任說:“碗臟成這樣能吃飯嗎?要不要我拍了照發(fā)到工商局去?!?/br> 老板陪笑說:“你看你也沒吃成,給你換一套餐具,再送個菜行嗎?” “我還吃得下去?誰洗的碗,把他叫來當面給我道歉?!?/br> “行,我叫他?!?/br> 胖老板忙去叫人,不一會兒從里面領(lǐng)了個年輕人出來,邊走邊數(shù)落他:“……你看這碗洗的,虧得人家沒動筷子?!?/br> 洗碗工還有心情和老板開玩笑:“動了筷子好啊,動了筷子就說是他自己弄臟的,他找誰說理去。” 蘇任心頭冒火,臉上不動聲色。年輕人走到桌邊,先伸手到他跟前拿起那個臟碗看看。蘇任打量他,他只穿著件背心,系著防水圍裙。 “這碗我剛放水池邊上,還沒來得及洗呢?!?/br> 胖老板立刻夸張地虎起臉,演技浮夸地說:“你的意思是你沒錯,小妹拿錯了?那我該罰她,扣工資!” 服務(wù)員小妹嚇得面如土色。年輕人對她看了看,回過頭來就笑著改口說:“哎,我記錯了,是我沒洗就和干凈碗放在一起,對不起啊。別罰小妹了,還罰我吧。” “別給我整些俏皮話,正經(jīng)點?!?/br> 老板跟他扯淡唱雙簧,想打哈哈混過去。 蘇任卻存心要給他找不痛快,冷冰冰地說:“手伸出來我看看,八成是你手臟,洗出來的碗能干凈嗎?” 年輕人一愣,隨即又笑:“客官還會看手相?!闭f著很配合地放下碗,雙手在屁股上擦了擦,伸到他面前。 這雙手手指長而有力,肌rou骨骼勻稱,左手腕上戴著串黑幽幽的佛珠,大概因為一直泡在水里的緣故,皮膚有點發(fā)白起皺,手背上還滾著水珠,飄著一股檸檬洗潔精的味道。 蘇任盯著這雙手瞧了半天,連指甲縫里都掃了幾眼,沒找到什么茬,只好隨口問他:“你叫什么?” “謝天,感謝的謝,天地的天,生辰八字要么?我求個姻緣?!?/br> 蘇任原想繃著臉嚇唬他,沒想到對方油嘴滑舌比他還放松,就哼了一聲:“我要你就給?” “給啊,你要愿意留地址,我給你寄庚帖?!?/br> 謝天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服務(wù)員小妹噗嗤一聲笑了。 第二章 自找的麻煩 謝天雖然是個洗碗工,但長得真不錯,鼻梁挺直,眼睛黑白分明,頭發(fā)剪得很短,笑起來左邊嘴角還有個不太起眼的酒窩。 蘇任見過的帥哥不計其數(shù),謝天在他眼里最多也只能算中上,整體比不過前兩分鐘剛成了前任的柯遠。說起來柯遠成天在陰盛陽衰的歌舞團里泡著,舉止難免帶點陰柔,不及謝天陽剛健康。兩人各有千秋,都是蘇任喜歡的類型,只不過這家伙連說笑帶戲弄的態(tài)度讓人很不滿。蘇任板著臉說:“碗沒洗干凈,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那怎么辦?要不我跟你回去洗一晚上碗出出氣?” “你這什么態(tài)度?” “說真的,你要不嫌晚,飯館十一點打烊再來找我。” 胖老板看著氣氛不對,出來打圓場:“還是加菜吧,算我頭上。謝天,還不快回去工作?!?/br> 蘇任不樂意:“這碗是你洗的么,為什么算你頭上。沖他這態(tài)度,我就要他賠?!?/br> 謝天原本已經(jīng)被老板勸走了,聽這話又回頭看他,嘴角一翹笑著說:“可以啊,不過我沒錢,要賠只能賠點力氣,晚上十一點,門口等我?!闭f完也不管蘇任什么反應(yīng),扭頭鉆進后廚去了。 老板干笑兩聲說:“鄉(xiāng)下孩子不懂事,你別見怪。” 蘇任本來心情就不好,經(jīng)不起激,起身說:“你敢賠我不敢要嗎?晚上等著別跑?!?/br> 胖老板見有客人上門,怕鬧大了把人家嚇跑,忙說:“他不跑,他就住這?!?/br> 蘇任甩下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天酷熱,海鮮飯店門外的腥味更濃了,夾帶著一陣陣難以形容的臭味。 蘇任百無聊賴地開著車在街上瞎晃。為了避開每天和他爸大眼瞪小眼,蘇任自己在市區(qū)買了房一個人住。平時還好,今天人生第一次失戀,頓感空虛寂寞冷,寧可到處瞎晃也不愿回家,晃累了就找酒店開房睡覺。 一覺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蘇任想去酒吧喝酒。他把車開到小路上正要打電話約幾個朋友出來,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好停不停,正巧把車停在白天吃飯的那家“來味鮮大酒店”門口。 蘇任看著頭頂這幾個大字,腦子里立刻浮現(xiàn)出謝天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對他說“晚上十一點門口等我”。 蘇任看了眼時間,十點半,飯館里已經(jīng)沒客人了,服務(wù)員小妹在收拾桌子,老板早走了。小妹收拾完,從后廚叫了個人出來,蘇任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就是白天那個洗碗工。 謝天幫著小妹鎖好玻璃門,又把卷簾門放下,兩人告別后,他往旁邊的小巷走去。蘇任開車跟著他,見他繞到飯館后門就按了下喇叭。謝天回頭看一眼,先愣了下,接著又笑了。 “是你啊,還真來了,挺守時的嘛。等我把里面燈關(guān)了。” 蘇任白天就是被他激的,離開飯館早把這事給忘了,現(xiàn)在看見他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有睦镉稚鷼猓凑e著也是閑著,打定主意和他斗到底。 謝天進去把該關(guān)的都關(guān)了,出來時已經(jīng)脫了那條臟兮兮的防水圍裙,只套了件背心,下面穿著條卡其色的粗布褲子,趿著拖鞋朝蘇任的車走去。 他拉了兩下車門沒拉開,問蘇任:“怎么開?” 蘇任替他開了門,謝天老實不客氣地坐進副駕駛座,還來回扭了下屁股說:“車不錯呀,真舒服。” 蘇任冷冰冰地提醒他:“安全帶。” “在哪?” “右邊?!?/br> 謝天往自己右邊瞧了瞧,拉出安全帶又問:“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