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總想捕捉我_分節(jié)閱讀_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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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青年的低語,封鎖院落的陣法打開一個缺口,一容貌美艷,梳著婦人發(fā)式的女子走入其中。 女子美目四周一掃,便落在青年身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蓮步輕移停在青年身旁喚了一聲:“阿崢。” 青年的訴說一止,抬手摘去落在少年發(fā)際的紅花,略帶責備地看了女子一眼,做了一個噤聲。 女子早已習慣青年的舉動,配合地壓低音量,輕聲道:“阿崢,十年了,該醒了,嶸弟弟已經(jīng)去了。” 青年卻恍若未覺地低頭凝視少年的臉,將少年冰涼的手握入掌中,淡淡地不悅:“嶸兒,你又穿少了衣服,手冰涼涼的病何時能好?!?/br> 女子不是第一次受挫,見青年不理她,她放緩語調,轉了個方式:“阿崢,嶸弟弟喜熱鬧,你這長日將嶸弟弟關在屋里,也不怪嶸弟弟不理會你。五日后是清清的生辰,你同嶸弟弟俱是清清的干爹,不如來墨府沾點喜氣,指不定嶸弟弟的病就好了?!?/br> 青年這回有了反應,抬首看向女子,略顯遲疑:“清清的生辰……待嶸兒醒來,若是愿去,我便帶他去。” 女子點頭,青年又將目光落回到少年身上,她沒有了留下的目的,如來時一般輕輕離去。剛一只腳邁出陣法便有一個老者期盼上前:“墨小姐,我家少爺他如何了?” 女子回首望向那棵綻放的紅棠樹下,青年擁著少年,低語聲悠悠傳來,她搖搖頭:“王管家,阿崢他還是往常那般。” 老者眼中的希翼黯淡下去,布滿滄桑的面容滿是憂愁,喃喃念著:“十年了,十年了。”二少爺去了十年,大少爺瘋了十年,這如何是個頭啊。 陣法的缺口漸漸恢復,紅棠樹下的青年貼著少年的臉頰,某一瞬他的眸中添了些東西而后又歸為平靜,只有一句話散開落入滿地花瓣之中。 “嶸兒,為何我尋不著你的魂。” 十年了,哥哥錯了,不要再躲著哥哥了,好不好? 五日后,鄧家擺著酒宴,受邀的賓客憑著請?zhí)?。一身華服的墨秋兒溫婉如水站立門口,接過每位賓客的請?zhí)?,微笑感謝禮貌寒暄,只是言談間她不是看向遠方,等待著。 鄧國成抱著五歲的鄧清清自府內走出,見愛妻神情間盡是失落,不由上前安慰:“秋兒,繭兄想必是被什么耽擱了,再等等?!?/br> 墨秋兒搖頭,只看著遠方不語。十年前那次大婚不過是她與繭崢的做戲,他二人皆因家族使命與責任湊在一起,只是目的不同罷了。 她是因未尋到心愛之人,與繭崢一拍而合暫且成親,往后她若是尋到心愛之人再和離也無事,畢竟修仙世家不同于凡塵,男女和離再嫁再娶也不是什么難堪的事。 而繭崢…… 當年做戲之事,她與繭崢常常約在清水湖畔,她談她的宏遠抱負,繭崢總是靜靜聽著偶爾附和,若是說也總是圍繞著自己的弟弟繭嶸。 她還記得繭崢對自由向往極大,談到北國雪景、南國重巒、西谷海域、東土寶塔,繭崢總是格外有興致,長嘆若有機會真想同弟弟去看一看。 可身為主國朝臣又哪來這么多時間。 如此相處下來,她原本還有丁點會愛上的繭崢想法都熄滅了,她與繭崢太像,皆被困守,同樣因為太像,她與他注定只是一生知己難成愛人。 記她同繭崢交易成婚,談到目的時,當時繭崢只看著粼粼湖面,良久輕輕道:“不曾想成婚,只是一人難得所愛總好過兩人。秋兒,若我說我望你在我弟弟成婚之后再同我和離,可好?” 那會她不曾明白繭崢的意思,如今卻是明白了。世人都道繭府大少因二少逝世,悲傷過度陷入瘋癲,只有她知,是愛到深處,才在愛人離世后一夜瘋癲。 若早日知曉繭崢歡喜繭嶸,她當日在繭府遇見繭嶸便該同繭嶸說說,否則何以淪落到如此地步。 那會她只當繭崢繭嶸兩兄弟感情太好,現(xiàn)在細細品味,繭嶸說不準對繭崢也抱著同樣的心思,只是未曾醒悟,不然以繭嶸的性子怎會忍耐。兩人不過是隔著一層血緣一層禁忌,卻錯過了一段姻緣陰陽相隔。 繭崢在繭嶸犧牲后許久才去帶回尸首,世人皆道繭家怕觸景生情,卻不知在得知繭嶸身亡,繭崢在院中不睡不眠坐了七日,七日后繭崢獨自前往繭家家主的住處,屏蔽所有奴仆,與繭家家主談了整整一日。 當時只有她與繭家家主還有繭崢在場,繭崢就這么直直跪在繭家家主身前,說并不歡喜她歡喜的是繭嶸,求繭家家主允許和離,但求在她未尋到心愛之人前繼續(xù)留在繭府,更求再也不婚。 那日繭崢壓制所有修為,被繭家家主打了整整一日,碎了數(shù)根靈棍卻死不松口,被打得生生躺在床上三月有余,繭家家主才妥協(xié)了。 繭崢不是不想早日帶回繭嶸,自昏迷蘇醒繭崢無時無刻不想著前往邊關,若非不是她勸著和管家說邊關被繭嶸的術法封印,若他傷勢不痊愈去了邊關也無濟于事,繭崢怎能安分養(yǎng)傷。 盡管在床上,繭崢每日總要起身站在院中看著邊關方向,良久才回屋。 她不曾明白繭崢為何如此,直到有一日她從王管家口中得知,去邊關悼念繭嶸的人回來說,繭嶸身死他的尸首仍站在邊關城墻之上鎮(zhèn)守邊關。她將這些話轉述給繭崢。繭崢站在院中,黑眸沉沉看著邊關方向,在她以為繭崢不會回應時,繭崢才輕輕開口:“我知道,他冷……” 我知道,他冷,我想早點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