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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極美的,美到令人心生不舍,真要放任一位這么美的女子去死嗎? 不舍歸不舍,人都是自私的。掙扎片刻,袁柳兒還是道:“別看了,還是將她丟進(jìn)江中吧,當(dāng)做沒看到,能不能活,就看她造化了?!?/br> 她這話一出口,手指便被狠狠握住了,驚人的涼意傳來,袁柳兒受驚地低頭,才發(fā)現(xiàn)被她救上來的人真的醒了,只是還很虛弱的樣子,也沒什么攻擊性,只是嚇了她一跳而已。這個人眼神沒有焦距,好似已混沌了,然而還是緊抓著她對她道:“姑娘讓我看造化,可是上天讓姑娘撈起我,便不是我的造化嗎?姑,姑娘,我并非壞人,我……我是朝中官員,懷中有印綬可證。請你……” 這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初宴又昏了過去,袁柳兒既驚又怕,想了想,還是往她懷里摸了摸,果然在一片血污中摸到了一方小小的印信!她眼皮直跳,到了這一步了,她覺得這人說的是真的,就沒有再去擦拭血污,核驗真假,而是招呼了丫鬟,主仆二人合力,將人抬里邊的房間中了。反正,那印綬的真假事后查驗也不遲,可這個人是等不了多久了。 這間畫舫本就是供恩客們游玩取樂之用,有時還辦個小型的賞樂活動,因此很是寬敞。因著是花魁的緣故,袁柳兒獨占了一間房,她將人帶回房中,也有些慶幸,還好今日在這里的只她們主仆和幾名船工而已。船工那邊好說,都是樓里的人,吩咐一聲,便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只是…… “只是你這傷口也太嚇人了些,怕是血都要流干了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才能活下來的,但我也不敢差人去請大夫。你也說了,自己是朝中官員,那還能被刺殺,可見對方是很可怕的,我不敢招惹他們,不敢暴露什么,你也要理解我?!?/br> 本來是有過找大夫的念頭的,然而船工很快跟她說附近有些小船在劃來劃去,看樣子就是在尋找這位被她救上來的大人。這些人此時還只是在江中搜尋,等到水里找不到了,恐怕也會上船來搜,她們這一片就幾艘畫舫,今日若是躲開了,來日對方也有辦法查出是何人,因此不能躲,反而還要留在這里,以前的習(xí)慣是什么樣,現(xiàn)在就要怎么樣。 對昏迷中的人說著話,袁柳兒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到,她這時心慌,一定要做些什么來緩解。說了幾句,丫鬟拿了金瘡藥過來了,袁柳兒掀開被子,給衛(wèi)初宴上了藥,也不敢多看,即便先前已清理過了,沒有那么多的血污,可是褪去血污之后,那一道傷口反而更清晰了,莫說是rou了,筋都斷了,卷曲地冒著,袁柳兒也是忍著害怕給她上藥。 “這藥是一位統(tǒng)領(lǐng)送給我的,聽說是很好的藥,我手上也只有這半瓶,這次給你用了,你若是能好起來,那便最好,如果不行,也對不住了?!?/br> 說了幾句,袁柳兒也不敢離開,就在這里守著,手上抓著那方小小的印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抓的緊緊。 “多謝……” 正自擔(dān)憂,床上的人卻又輕輕地道了聲謝,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醒的,許是那藥太烈,把人疼醒了吧?可是她真的疼嗎?袁柳兒好奇地觀察了衛(wèi)初宴一會兒,見她雙目禁閉地躺在那里,面容十分平靜,好似又睡著了,一時也覺得厲害。 這個人,她不知道疼的嗎? 而如果袁柳兒這時掀開衛(wèi)初宴的衣衫往她背上摸一下,便一定不會這樣想了。此刻,在那薄薄的一層被子下,衛(wèi)初宴的背上已濕透了,也不知道在忍受著多么劇烈的痛苦。 而就在衛(wèi)初宴與地府擦肩而過的這一日,相隔半城的宮中,萬太后卻忽然毒發(fā),來回吐了三次黑血,眼見著,要不行了。 趙寂幾乎失去了理智,在宮中發(fā)了好大的火:“早晨不是好好的嗎?母后當(dāng)時還能在花園散步,怎么到了下午便這樣了?是你們這群奴才沖撞了太后?” “寂兒……” 趙寂連宮人帶醫(yī)者全數(shù)罵了一遍,跪在太后床前時,卻是一副乖巧至極的模樣,只是她現(xiàn)在已長大了,即使極力收斂身上的戾氣,仍有難以言說的威嚴(yán)感,一旁陪著的那些宮人皆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也只有太后,還能絲毫不受陛下的氣勢影響了。 說到底,在萬太后眼里,趙寂無論變成什么樣,也都還是當(dāng)年那個襁褓中的,嬌軟的小女孩而已。是需要被保護(hù)的,需要教導(dǎo)的孩子??墒乾F(xiàn)在她保護(hù)不了寂了,也教導(dǎo)不了寂了。 萬太后不住地流著淚,枯敗到了極點的身體瘦弱極了,覆在趙寂臉上的手,也干瘦如柴:“母后這是大限已至,別遷怒于他們?!?/br> “母后……”趙寂心中痛極,跪在地上痛哭出聲。 “聽母后的……”萬太后勉強(qiáng)說道:“寂兒,你……戾氣太重……這……這不好。以后沒母后看著你,你也要端正嚴(yán)肅,要……警惕……謹(jǐn)慎,要……通達(dá)明理……體、體恤百姓?!?/br> 趙寂聽著,不住地點頭,淚水早已模糊了臉龐:“我記下了!我都記下了!母后你別開口了,我求你,你好好休息,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太晚了……這已是偷來的時間,我……我滿足了……寂……寂兒啊……” 伴隨一聲長嘆,太后合上了眼眸,永久地、合上了。 “母后!”趙寂跪行幾步,緊緊抱住了太后,發(fā)出了困獸一般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