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書迷正在閱讀:師姐說她非我不娶、[綜]被迫多戲型女子、芳心縱火犯[穿書]、朱砂痣與白月光、活到游戲最后、真少爺不想繼承家業(yè)、協(xié)約結(jié)婚選我我超甜[娛樂圈]、全娛樂圈都求我別嗑CP、軟心骨、星光與你[娛樂圈]
“媽你干嘛呢?”我立馬說。 “怎么,翅膀硬了還不讓捏了?”她慢悠悠地縮回手,沒好氣地說。 “……沒啊,我就問問你干嘛?!?/br> 她抱胸坐著,懶得跟我爭辯。我和她在床邊大眼瞪小眼,不知為什么氣氛有些凝重。突如其來的親昵,真的讓人好不習慣。 小時候我天天粘著她,出門買個西瓜還要扯著她的衣服袖子。可當我長大成人,出門上大學,出國讀博士,輾轉(zhuǎn)十幾年過去了,丟失的除了我的眼淚和脆弱,還有我對她的依賴。準確來說,我好像不太愿意撒嬌了。 “哎,真可憐?!蔽覌屪詈髧@了一口氣。 原本還很尷尬的我頓時笑了:“我怎么就可憐啦,偶爾生個病很正常,又不是什么大事?!?/br> “你能這么想就好。”她回了一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隨后替我關(guān)了燈,起身接著收拾。 她的身影在門外晃動,一身寬松運動服,平底皮鞋,短發(fā)扎成小揪,稀稀拉拉垂在后腦勺。我突然想起來她年輕時頭發(fā)很多,黑色的如瀑長直發(fā)散在肩頭,黑色高跟鞋襯得她背影優(yōu)雅,溫柔可親。 鼻子莫名有點酸,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呼吸使不上勁?!皨?,別忙活啦,快去洗澡休息?!?/br> 她應了一聲往回走,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靠近我。我突然抗拒與她目光接觸,仿佛這樣就可以拒收這過分的關(guān)切。 我伸腳踢了踢她的小腿肚:“媽,那個……你最近在家還好吧?” “比你好多了?!彼攵紱]想就答。 “那……岑豐還老實不?” 她手上的動作停了停,隨后在我露在被子外的小腿上輕輕拍了好幾下:“都生病了還瞎cao心,我看你哪天才能好!” “我就隨便問問嘛?!蔽野淹瓤s了回去。 “你呀,別再想以前的事了?!彼^續(xù)說道,“你爸沒你想象的那么差,我和你奶奶那么多糾紛,他夾在中間也痛苦,你說是不是?” “不啊——” 我媽打斷我,沒給我爭辯的機會:“再說了,你爸還是很有用的嘛。前兩天我們樓里來了一個奇怪的人,一直在我們家附近這幾戶轉(zhuǎn)悠,把我給嚇得,立馬給你爸打了個電話。他帶了兩個人從超市趕回來,直接把那個變態(tài)攆走送警察局了。” “哦,真是千載難逢的好用處啊?!蔽覑瀽灥卣f,“我也想找一個這樣的老婆,平時吃喝讓她伺候,錢也讓她賺,孩子也讓她帶,您老也讓她孝順。至于我嘛,偶爾修個燈泡趕個賊,派上點用場就行。說不定到最后還是家庭‘不可或缺’的頂梁柱呢?!?/br> “……” “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特別有趣?!蔽医又f,“男人只要做了一點好事,那就不算太差,是個好丈夫。而女人嘛,只要一點不讓老公滿意,那就不會是個好妻子。” “……你生個病感悟還挺多?!蔽覌専o奈地瞪了我一眼,“你也不能這么想啊,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最起碼,你以后的男朋友就不會是?!?/br> “沒有以后?!蔽衣柭柤?。 “小東西?!蔽覌審椓藦椢业哪X袋,轉(zhuǎn)身接著給我收拾衣服。她一定又以為我在說氣話了。說實在的,我也沒指望她能領(lǐng)會到什么言外之意,如今這個局面,在我看來已經(jīng)接近完美了。 窗外下起小雨,淅淅瀝瀝的。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里,我的心情愈發(fā)平靜,漸漸跌入昏沉。我開始思考洛唯現(xiàn)在在做什么,一個人在屋里玩樂高?還是在地板上做研究?如果她在這里,她會覺得我說得過分嗎? 嗯……我媽夾在我和岑豐之間,會不會也很為難痛苦? 可是,只有我是真心為她考慮的啊。 夜深了,我裹緊被子,突然有點冷。不知過了多久,我媽穿著我的寬松T恤坐上了床的另一頭,她摸了摸我的額頭,見我睜著眼,又給我遞來一杯溫開水。 “謝謝媽?!?/br> “這么客氣做啥。” 我笑嘻嘻地鉆回被子,蒙頭伸了個懶腰,企圖舞獅。睡了大半天,精神此時好得不得了。 “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蔽覌専o奈地笑了笑。她放下水杯,裹了被子躺在我身邊,突如其來的溫暖仿佛頃刻之間回到了童年。那些下雨的夜晚,窗外打著雷,我把腦袋埋在她懷里,聽她講我出生前的故事——我出生前的一夜,外婆在我媽夢里出現(xiàn)了。她說我媽會生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善良又孝順。 可愛倒是真的,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只可惜,如今我是既不善良又不孝順。 “秋渝,你的大鯊魚呢?”我媽在身旁突然問。 沉浸在回憶里的我回過神,腦子突然打結(jié)?!啊忯~?” “我和你去宜家買的那只寶貝鯊魚?!蔽覌尫藗€身,“去年還放在床上的呀,今天過來怎么看不見了?” 我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失算了。公寓里的陳設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獨大鯊魚,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洛唯公寓的沙發(fā)上。 我沒法和她撒謊說鯊魚丟了。這么大的鯊魚,忘性得多大才能丟。 我也不能說嫌它舊,不想要它了。衣服可以不想要,可娃娃不會。 我對娃娃向來有執(zhí)念,小時候抱著它們吃飯睡覺,把它們當成有靈魂的個體。現(xiàn)在長大了,自然是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可我依然會因為念舊而把它們保養(yǎng)得好好的。后來我在國外買了大鯊魚,孤獨的時候有它作伴,人生瞬間多了不少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