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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按照最后的勝者是何蓁蓁這個結(jié)果來看,可能還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言歸正傳,能有本事傷到妙音門薛書雁的人,哪怕讓全江湖的英雄豪杰集齊怕是都不超過十個,還要除去兩個老得不能下山了的、一個在海外一個在武當(dāng)?shù)那拜?,再除去禁止弟子婚配、自然也就不會來這比武招親大會的峨眉派之首。 這樣算來的話,在剩下的那些人里,和薛書雁最有可能有過節(jié)的、今天還來了忘憂山的,就只有何家莊莊主何蓁蓁一個了! 杜云歌清楚地看到,在她問到薛書雁的去向的時候,鳳城春的表情十分細(xì)微地不自然了一下,如果不是細(xì)心到了極點的話還真不好看出來。而就連這么一點的不自然也飛速地從鳳城春的臉上褪去了,等到她開口回答杜云歌的問題的時候,已經(jīng)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了: “門主為什么突然問起書雁的事情來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核對前來參加大會的人員名單吧,怎么,門主難不成有什么事要囑托她,要叫她過來?” 如果說這還不是什么大問題的話,那么鳳城春接下來補(bǔ)的這句話就很成問題了: “要是有什么事的話,門主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騙人。杜云歌在心里尖叫: 前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人員名單已經(jīng)核對過不止一遍了,根本就用不著這么浪費人力,還是讓薛書雁去核對,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再結(jié)合上輩子薛書雁在比武招親大會的最后才遲遲出現(xiàn)、還掛了彩的情況,杜云歌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性: 難不成……何蓁蓁從這個時候就想干掉薛書雁、并且還差點成功了? 這個猜想當(dāng)即便嚇得她手腳冰涼,要不是還有上好的胭脂為她增色,她的臉色現(xiàn)在不用想、不用看鏡子也知道,定是一片慘白。 不能怪杜云歌這么害怕,實在是有能力跟何蓁蓁的身手和心計抗衡的,兩輩子算下來,杜云歌也只能想到一個薛書雁,哪怕是兢兢業(yè)業(yè)勞苦功高的春護(hù)法鳳城春,在對上何蓁蓁這種心狠手辣但是表面上卻能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人的時候,也總是差了那么點火候。 可以說,如果薛書雁能夠幫她,她就可以活下去;而如果薛書雁不幫她,她就肯定不能活命。就好像上輩子薛書雁和她成功地被何蓁蓁離間了之后,身為妙音門副門主的薛書雁主動避讓,到后來甚至遠(yuǎn)去了塞外,而沒有了薛書雁保護(hù)的她也成功地如何蓁蓁所愿,死在了何家莊。 而反過來說的話,如果薛書雁當(dāng)時還在、哪怕僅僅是還在中原武林之內(nèi),何蓁蓁就永遠(yuǎn)動不得、也不敢動杜云歌。 杜云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想管什么比武招親了,畢竟上輩子她就是被這次比武招親大會最后的勝者給坑死的,這輩子重來一遍之后,本應(yīng)抱有的那種小女兒獨有的、面對未知的婚姻的歡喜和期待已經(jīng)被死亡給砸得渣都不剩了,便表面上很冷靜地點點頭道: “讓薛師姐過來吧?!?/br> 鳳城春一怔,完全沒想到杜云歌會真的讓薛書雁過來。不過春護(hù)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了,便笑道:“門主叫她有什么事?” 杜云歌想了想,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什么能夠讓薛書雁放下手里的工作專門過來見她的要緊事來,情急之下便找了個她從來沒用過的借口: “我……我就是想我薛師姐了,不成嗎?” 鳳城春笑道:“你們這才分開多長時間,怎么就突然黏糊上了?” 杜云歌為了活命,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真是把她前半生所有的聰明才智都在這一刻發(fā)揮到了極點:“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那這樣算的話,我和薛師姐也已經(jīng)有一年半沒見了,怎么可能不想她?” ——結(jié)果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說曹cao曹cao就到。 杜云歌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有點滋味不太對,實在太親昵了,她和薛書雁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像還沒好到這個地步呢。果然,她這話一出,鳳城春的眼神都變了,類似于“你們倆什么時候勾連到一塊兒去了,我的天爺,千防萬防沒防住自己人”。 可能杜云歌半輩子的好運(yùn)氣都用在“死而復(fù)生”這件事上了,證據(jù)就是她話音剛落就覺滋味不對、還沒來得及做進(jìn)一步的解釋或者干脆就撤回的當(dāng)口,從她身后傳來了道熟的不能再熟了的、冷冰冰得讓杜云歌渾身汗毛聳立的聲音: “云歌,你找我?” 杜云歌:……我還沒來得及改口師姐你就來了,我還能說沒有嗎。 在薛書雁沉默的注視下,杜云歌只覺得自己的胃都要被凍住了,她努力擠出個和緩的微笑來,試著活躍下薛書雁一來就莫名變得尷尬起來了的氣氛: “我想和師姐呆在一塊兒。” 在鳳城春更加微妙了的目光注視下,杜云歌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 她怎么就這么傻乎乎地把大實話說出來了?! ——這可就有點尷尬了。 杜云歌自己知道跟薛書雁呆在一起是為了保命,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但是在別人看來像什么話啊,她都這么大一個人了,再天天跟薛書雁黏在一起,保不齊別人怎么看薛師姐呢,更別提這還是在比武招親大會的關(guān)鍵時候,這簡直就跟明擺著的自產(chǎn)自銷沒什么區(qū)別了吧?! 一念至此,她的臉都紅得發(fā)燙了,和之前的受驚之下的冰涼慘白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即使她的粉再厚也很難擋得住雙頰騰起的紅云,更別提杜云歌今天的妝本來就上得不多,只是輕施了些許脂粉而已,用鳳城春的話來說,就是“莫要濫用脂粉污了容貌”,因此她的臉上眼下便更有一種雙頰生暈、明眸波轉(zhuǎn)的好顏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