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珊：我是本文感情線里最大的反派。

    何蓁蓁：我堅持不懈從上輩子壞到這輩子，還給烏扎卡族的圣女成功扣了個情敵的鍋。耶，牛逼。

    秦珊珊：…………？？？？？？？？？？

    兩人相視無言五秒鐘后，秦珊珊怒火攻心掀翻了桌子：你個梭梭子*?。。?！原來是你給我扣的這個鍋！?。∵?，速來受死！?。。。?！

    *梭梭子：廢物。

    第46章 見笑

    等外面送藥的人把滿滿一整盒的氣味芳香的藥粉送進(jìn)來之后, 杜云歌的腦后已經(jīng)鼓起了好大一個包，心疼得秦珊珊給她用藥的時候都不敢下手太重，生怕弄疼了她：“疼的話告訴我一聲?！?/br>
    杜云歌在心底暗暗地把服下“簪花”之后的穿腸爛肚的那種疼、還有被一劍穿心了的疼跟這個包對比了一下，頓時就覺得這點(diǎn)小傷簡直就是毛毛細(xì)雨。不過為了不讓這位烏扎卡族秉性成謎的圣女不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 她還是表面上演著慣有的那種嬌氣得不行的戲碼：

    “疼——疼的啊，難受死了?！?/br>
    秦珊珊給她上藥的手突然就微妙地停了一下，再涂藥粉上去的時候就更溫柔了，只不過說話的聲音有點(diǎn)啞：

    “那這樣呢？還受得住嗎？”

    杜云歌先是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剛剛好像被調(diào)戲了。要是僅僅問擦藥的力度合適不合適的話, 犯不著用這么曖昧的口氣和話語。

    情急之下她氣得直接就站了起來, 好一陣頭暈眼花之后才堪堪扶著墻站穩(wěn)，因為疼痛尚存, 說話的時候便一句一頓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氣急了：

    “圣女姑娘自重些可好？你既然說得一口好官話, 又能唱曲, 想來自然是對我中原文化有所了解的了, 既然如此, 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

    “你要是一心折辱的話，我還是死在這里算了！”

    別說, 秦珊珊還真的聽過這句話。只是他們胡人從來不講究這些虛的，中原人奉若圭臬的倫理綱常在他們這里簡直就是個笑話。

    當(dāng)年“群山萬壑赴荊門”的明妃嫁到胡人那里之后, 她的丈夫死了, 明妃便被迫嫁給了她的丈夫和前妻生的長子。這種駭人聽聞的下嫁繼子的事情要是放在中原, 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可是明妃悲憤之下上書天子，天子也只能讓她遵從胡禮。

    由此可見，什么“士可殺不可辱”這樣完全依附與倫理綱常、道德底線的道理，還真的不能被胡人理解。他們素來信奉喜歡的東西就要去搶、搶回來了就是自己的了的這么一套野蠻的法則，什么兩情相悅的根本就不打緊，等有了孩子，還不是要老老實(shí)實(shí)地過日子么？

    所以秦珊珊從來就沒把薛書雁當(dāng)成什么阻礙。在她看來，自己看上的東西就是自己的，就算現(xiàn)在不是，那將來也會是的。杜云歌在她的眼中儼然便是自己的帳中人了，直到剛剛為止，她也一直都是這么想的。

    ——然而如果這樣的一句話，是由杜云歌這樣連丁點(diǎn)兒的痛都受不得的金貴著的姑娘，帶著半點(diǎn)不摻假的那種死志說出來的話，那就不得不令人重新審視這一點(diǎn)了。

    秦珊珊發(fā)現(xiàn)杜云歌說的全都是真的、沒有半點(diǎn)矯揉和裝腔作勢的意思之后驚得當(dāng)場倒退了三大步，心想她如果不想只能帶著一抔骨灰回塞外的話，在這里讓一下也無傷大雅，便當(dāng)即高舉雙手又往后退了一步，都快退到門邊上去了，好證明自己不是真的要有意逼她的：

    “小門主你冷靜一點(diǎn)，我沒有別的意思。”

    “但還請小門主明鑒，我們胡人打小以來就沒有這個概念，并不是有意要折辱你的——我歡喜你都來不及呢！”

    她眼見著杜云歌還在那里，都站不穩(wěn)了也要硬撐著扶著墻和她遙遙對峙，便干脆把那盒藥放在了桌子上，退到了門邊，心有余悸道：

    “我把藥放在這里，你自己涂總成了吧？”

    等到秦珊珊退出房間了之后，杜云歌便強(qiáng)忍著頭痛附耳在了墻上，等聽見了秦珊珊那明顯輕于常人的、習(xí)武之人的腳步聲下了樓之后，才快速地從那盒藥里沾了一丁點(diǎn)，在指尖捻開，湊過去輕輕一聞，就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

    這是九轉(zhuǎn)雪蓮散，用料珍奇，煉制繁瑣，即便在號稱地大物博的中原各武林大派里，持有此等療傷圣藥的門派也絕對不超過十個。但是因為胡人所處的塞外地形險惡，多崇山峻嶺、毒沼長河，天材地寶之類的東西在塞外還真的不缺，只不過沒人會用而已。

    如果秦珊珊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是烏扎卡族的圣女的話，那么能拿出這東西來，倒也能證明她的身份沒摻假。

    只是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這個道理杜云歌還是懂的。她本來只是想找身上還有沒有自家的療傷藥的來著，可往衣袖里一摸，發(fā)現(xiàn)還有個香囊沒丟，心中便大喜，心想，只要這玩意兒還戴在她身上，那么薛書雁遲早就有能找過來的一天的。

    ——這個香囊是她第一次上完了女紅課的成品，她一共做了六個，春夏秋冬四位護(hù)法一人一個，她和薛書雁一人一個。

    由于是剛?cè)腴T的時候的手藝，所以這些香囊是真的不好看。雖然杜云歌發(fā)揮了難得的巧心，依著春夏秋冬四位護(hù)法對應(yīng)的季節(jié)和薛書雁的名字來由，往上面繡了各種各樣不同的東西，但這奇思妙想還是難以彌補(bǔ)她手藝上的過分稚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