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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一生是個喜劇,也可能是個悲劇。 血淋淋的,藝術(shù)性的悲劇。 就像簡霖。 《情書》這部電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簡霖和陳樹白因為惡意陰陽相隔,陳樹白為了救簡霖身亡,簡霖?fù)Q了張臉,變成“陳樹白”,在幾年后殺了五個人,報仇。 溫糯白睜開眼,倒在初春的花園里。 王平趕緊打手勢,幾臺攝像機懟著拍過去。 不能太近,特寫太清晰,影響那種模糊悠遠(yuǎn)的意境。 鏡頭要遠(yuǎn),也要清晰。 簡霖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是陳樹白,最后他變成了陳樹白,他有著陳樹白的臉,簡霖的靈魂,最終也能算是兩人一起走到了最后。 真冷啊。 簡霖,或者說“陳樹白”的眼睫顫動了下,澈涼的眼彎了彎,然后緩緩閉上。 王平看著監(jiān)視器的畫面,緊張到手抓褲子,他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幾個月前,選擇了溫糯白。 這個演員,讓他驚喜。 滿園的花,溫糯白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睡在一盆山茶花旁,姿態(tài)和氣質(zhì),像極了他旁邊那盆白山茶,靜的就像只是睡著了。 簡霖是浪漫,陳樹白是沉穩(wěn)。 陳樹白從來不輕易說愛,只會在上頭時候?qū)懛馇闀?,信紙上很風(fēng)雅地印茶花。 案發(fā)現(xiàn)場都留下了一瓣茶花花瓣,這片花瓣是簡霖送給已經(jīng)去地下的陳樹白的情書,也讓鐘警官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門轟然打開,鐘警官帶著人沖進(jìn)來。 人命太脆弱太輕飄,就像春草易折。 抵不過一封情書的韌度。 《情書》,殺青。 溫糯白披著大襖子坐在華景路八號的書房里。 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搬著器材,溫糯白坐在書桌前面,面容有點蒼白,一點點整理這段時間以來拍攝的情緒。 王導(dǎo)讓人別打擾他。 華景路八號書房的對面,就是郁寒的宅子。 兩幢宅子相對而立,只隔了一堵墻。 “喵!” “哎喲,這里怎么來了只貓?!?/br> 工作人員趕緊道:“趕快趕出去,小心貓爪子把家具抓出印子?!?/br> 溫糯白猛然驚醒。 掌心金色懷表的硬度像是在提醒他,已經(jīng)出戲了。 白貓脾氣差得很,工作人員想把他抱出去,它炸毛伸爪子就要撓。 然后半途就被溫糯白抱住:“我來吧?!?/br> 白貓來了,那郁先生…… 溫糯白抱著貓,他貓爪子往自己羽絨服里塞,免得不慎抓到了人,一邊四處梭巡。 郁先生來了嗎? 四周都不見身影。 溫糯白往對面房子的窗戶看了一眼。 暮色四合,南城的傍晚很美,春日的傍晚帶著植物的香氣,傍晚的光線并不強烈,有種頹喪的昏黃美感。 溫糯白看到對面的窗戶那兒出現(xiàn)一個身影,黑色的薄款羊絨毛衣,淺灰色的針織長褲,看著是難得休閑的裝扮,肩寬腿長,還帶點暖意。 兩人隔著百米的距離對視,暖黃的光線把玻璃窗映得溫暖,連帶著的兩人的身影也被籠在光線中。 溫糯白彎了彎眼。 真好。 殺青宴本來溫糯白肯定得出席,他是主演,又是新人,王平顯然也跟他有話說。 白貓本來有點躁動,窩在溫糯白懷里,被摸了幾把,就乖了。 一群人起哄要去吃火鍋。 這附近沒有連鎖火鍋店,只能去大排檔。 溫糯白抱著只白貓正好,要是去連鎖店鋪,估計只能把貓放進(jìn)貓箱里,不過以防萬一,溫糯白還是買了個貓箱。 劇組還有人調(diào)笑,說這貓脾氣不好,到溫糯白手里就乖了,看來是有點緣分。 因為白貓是只小土貓,有兇性,都沒人懷疑是別人養(yǎng)的跑出來,都只當(dāng)這貓是野貓。 還有工作人員提醒:“野貓都有疾病的,要打疫苗,白哥你注意點?!?/br> 溫糯白無奈,還只能帶著小白貓去附近寵物店晃了一圈。 假作給它洗了個澡。 主要是這么多人,他把貓還回去,露餡的幾率太大了。 出乎意料,吃的時候,被最多人攀談的不是當(dāng)紅流量宋致逸,也不是王導(dǎo),反而是溫糯白。 總監(jiān)制在旁邊猛吃,抬頭一看小演員被一群人包圍了。 他戳了戳王平:“你訂的這演員估計要紅了?!?/br> 娛樂圈的人最是敏感,別看只是工作人員,這些人的嗅覺不一定比經(jīng)紀(jì)人遲鈍,稍微有點心的,看著人要紅了,自然會上去結(jié)個善緣。 能讓這么多人一起擁上去。 看來是真要紅了。 王平斜了他一眼,端著酒杯過去了。 工作人員看導(dǎo)演來了,說兩句話就都散了。 “你這是真要進(jìn)娛樂圈這圈子了?!?/br> 王平開口沒談戲,沒談溫糯白以后的規(guī)劃,閑聊一樣說起天。 溫糯白一手抱著懷里的貓,一手拿起酒杯準(zhǔn)備敬酒。 “不用敬酒,”王導(dǎo)又仔細(xì)打量溫糯白一眼:“我倆隨便聊會兒。” “你做好進(jìn)這圈子的準(zhǔn)備嗎?” “沒經(jīng)紀(jì)人?剛請的助理?不愛交際還拒絕炒CP?” 王導(dǎo)一坐下就幾個問題拋下來。 溫糯白睜了睜眼,導(dǎo)演居然連宋致逸想和他炒CP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