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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行為太過于丟臉,荼白連整理行李都放棄了。 他強忍著因腹中饑餓導致的眩暈感,再三跟沈見夏強調(diào):“我是因為餓得頭暈,低血糖受不了才流鼻血的!” 言外之意就是絕對不是被沈見夏的身材震撼到流鼻血的。 沈見夏只是“嗯”了一聲,揚揚眉毛,也沒說自己信不信,但一雙賊溜溜的丹鳳眼顯然憋著笑。 他拿了一只白色的杯子,放到水龍頭下洗得干干凈凈,然后從桌子上拿了一罐白糖,往杯子里舀了幾勺,澆上guntang的開水,沖了一大杯糖水。 在沈見夏進行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心有不甘的荼白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逼逼叨叨:“我真不是——” “知道?!鄙蛞娤霓D(zhuǎn)過身來,把手里的杯子遞給荼白,“低血糖的話,喝點糖水會舒服些?!?/br> 荼白沒說完的話斷在了喉嚨里。 他沒伸手接,只是愣愣地看了一眼沈見夏手里的杯子,又看了看沈見夏。 小孩沒吹頭發(fā),黑色的頭發(fā)還帶著潮濕的水汽,剛才被他用毛巾隨意地擦了幾下,變得有些凌亂。 他的脖頸很好看,喉結(jié)凸起,肩膀的線條流暢利索,從領口露出半邊漂亮的鎖骨。 沈見夏的睡衣是一套舊衣服,白色的T恤松松垮垮地籠在身上,略顯懶散,這會兒反而看不出衣服下的腹肌。黑色短褲的褲管下,是少年兩條筆直又結(jié)實的長腿。 腹肌…… 啊靠。 “我不喝糖水?!陛卑邹D(zhuǎn)開視線,語氣強硬地說,“不吃甜的東西。” 沈見夏說:“杯子是我的,我洗干凈了,你可以喝的?!?/br> 荼白:“我不喝?!?/br> 沈見夏說:“低血糖流鼻血會死的,喝點糖水就能活下來?!?/br> 荼白:“……”你妹的,你哄小孩??? 一分鐘后。 沈見夏拿著被荼白喝空的水杯,站在水池旁邊洗杯子。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彼穆曇舯谎蜎]在水聲里,“我叫沈見夏?!?/br> 空蕩蕩的胃部被灌了一杯熱糖水,荼白剛才一直持續(xù)的頭暈感總算下去了一些:“哦……我叫荼白?!?/br> “嗯?!鄙蛞娤恼Z氣平靜地應了一聲。 荼白頓了頓。 不認識嗎? 這小孩不玩微博嗎? 沈見夏沒留意荼白的反應。他一邊洗杯子,一邊問出了一個早就該問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鼻血打斷的問題:“你怎么會在這里?” “插班念書啊?!奔热粚Ψ讲徽J識他,那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荼白沒閑著,開始整理行李,“你之前是一個人住吧?你們老師沒跟你說有新室友要來嗎?” “說了有新室友,沒說是誰?!鄙蛞娤年P了水龍頭,拿著洗好的杯子走出來,“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等了挺久都沒見人,就去洗澡了。因為平時都是一個人住,所以我都是出來才穿衣服的。沒想到——” 他的語調(diào)一轉(zhuǎn),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了。 沈見夏的眼中露著點兒無辜的笑意,但這種笑在他那雙狐媚子似的眼睛里,只能被解讀為不懷好意。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呢!”荼白惡狠狠地說。 荼白有兩個行李箱。 一個是Andy幫他整理的生活用品和衣物,另一個是他自己裝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荼白決定先整理他自己收拾的那箱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大家都是男人,你剛才那個反應,”沈見夏反坐在椅子上,雙臂搭在椅背頂上,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荼白,“會讓我誤以為你是女扮男裝潛入男校的偶像劇女主角?!?/br> 荼白蹲在地上,剛把行李箱的拉鏈拉開,聽到沈見夏的話,他惱怒地抬起頭,瞪了沈見夏一眼。 他沒搭理沈見夏,只是把行李箱打開,小心地從里面拿出了視若珍寶的東西。 沈見夏不逗他了。 他對荼白的私人行李還是很感興趣的,很好奇荼白會從里面拿出什么。 沒想到,荼白竟然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捧書。 沈見夏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些書有一點…… 眼熟。 看清封面之后,沈見夏有些尷尬,耳朵也燙了起來,不自然地地咳嗽了兩聲。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竟然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一種強烈的羞恥感。 沈見夏的咳嗽聲引起了荼白的注意。 荼白抬起眼,瞥了沈見夏一眼,抱著他心愛的耽美小說們站起來,走到書桌邊上,一邊擺放一邊說:“看什么?沒見過耽美小說嗎?” “耽美小說倒是見過,只是很少見看耽美小說的男生。”沈見夏單手支著下巴,視線落在荼白的背影上,一直沒離開過,“更沒見過把耽美小說帶來寢室的男生?!?/br> 荼白自動忽略了后面那句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前面半句,扭過頭去看沈見夏:“見過?那你讀過嗎?” 沈見夏的眼神有點奇怪。 他的視線一會兒落到荼白手里的書上,一會兒落到荼白的臉上,眼里的神色復雜,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荼白倒也沒多想,畢竟他剛剛才跟對方“坦誠相見”,尷尬在所難免。 雖然按照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是荼白更尷尬一些,那個被看光的人反而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