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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沈光宗偷店里的錢,肥姐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店里幫工的伙計阿北??墒前⒈痹谒麄兗易隽撕脦啄?,他的為人大家都知道,既老實又勤快,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阿北洗清嫌疑之后,肥姐又懷疑到了沈見夏頭上。 那時候沈見夏還小,但自尊心極強。再三否認(rèn)之后,見肥姐還是一臉懷疑的模樣,沈見夏無語透頂,當(dāng)即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扔,橡膠手套一摘,撂擔(dān)子不干了。 后來沈光宗在外頭偷雞摸狗回來了,肥姐問起,他才承認(rèn),錢是自己拿的。 雖然洗清了嫌疑,但沈見夏還是很生氣,他覺得肥姐應(yīng)該跟自己道歉。 可肥姐卻覺得自己在孩子面前丟了面子,嚷得比他還大聲:“不是就不是!你甩什么臉色?!甩給誰看啊一天天的?!我告訴你沈見夏,你不要太得意!” 被冤枉的沈見夏不但沒有得到應(yīng)得的道歉,反而平白無故遭了一頓罵。 企圖讓一個家長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并且向孩子道歉,還不如做夢更快些。 沈見夏他爸沈斌又是個怕老婆的典型已婚中年男人,家中大小事都由老婆做主,插不上什么話。 小兒子受了委屈,他不但不維護,有時還在旁邊幫老婆助勢。 一次兩次還好,但這樣的戲碼隔三差五就在沈家上演。 沈見夏煩透了,看到沈光宗那副仗著父母偏心為非作歹的得意嘴臉,他就覺得厭倦和疲憊。 他也不懂為什么明明都是兒子,可父母卻從來都不一視同仁。 平時在自己家里這樣就算了,這回居然還舞到了荼白這個外人面前。 簡直丟人現(xiàn)眼。 “沒事啊?!陛卑谆卮?。 他的語氣很平常,聽不出任何不快,沈見夏這才在心里松了口氣。 兩個人又朝前走了幾步,誰也沒說話。 沈見夏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躊躇半晌,荼白還是開了口:“沈見夏,我其實……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沈見夏轉(zhuǎn)頭看他,語氣有些驚訝。 “就是我們班的那個節(jié)目,跳舞的那個,文藝委員決定選六對搭檔跳華爾茲?!?/br> “嗯,然后?”沈見夏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但還是問了下去。 “不能輸給趙子明”這種幼稚的理由絕對不能說出口。 在一秒鐘內(nèi),荼白迅速決定,把鍋全部推到文藝委員身上:“我太高了,找不到適合的舞伴,但是文藝委員非要我上不可。她讓我找你幫幫忙……呃,當(dāng)我的舞伴?!?/br> “找我?guī)兔??”沈見夏一臉震驚,“你想讓我穿女裝跟你跳華爾茲???” 作者有話要說: 荼白:…………沈見夏的腦回路:) 第17章 打臉?biāo)?/br> 荼白用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沈見夏。 兩個人停下腳步,站在街邊對視。 夜晚的城逢巷也很熱鬧,街邊大大小小的蒼蠅館子正是營業(yè)時間,隔著玻璃窗,可以看到喝得滿臉通紅的食客在里面手舞足蹈地高聲談笑。 街道兩側(cè)停著販賣各種小吃的小推車,香氣四溢,穿著校服的小孩子圍在車前,攥著錢眼巴巴地排隊等一份香噴噴的小吃。 整條街道燈火通明。 沈見夏垂著眼睛看荼白,暖黃色的路燈燈光落到他的頭發(fā)上,像鋪開了一層金色的碎屑,光一直陷進瞳孔里。 出門之前,荼白又把口罩戴上了,還把外套拉鏈拉到了最上面,脖子也被遮地嚴(yán)嚴(yán)實實,一塊皮膚都舍不得露出來。 和荼白相反,春日的夜風(fēng)尚涼,十八歲的少年卻穿得單薄,他敞著外套拉鏈,雙手隨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袖子向上折了幾折,露出半截結(jié)實的手臂。 “并不是女裝。”荼白解釋,“兩個男生也可以跳的,我們其中一個穿上和女生的裙子同色系的衣服就不會顯得太突兀?!?/br> “和你跳的話,應(yīng)該站C位是吧?”沈見夏問。 “是?!陛卑谆卮?。按身高來分配的話,為了使整體看起來協(xié)調(diào),也應(yīng)該是他們站在C位。 “對不起,荼白?!鄙蛞娤目粗卑?,語氣遲疑,“我大概幫不了你這個忙。” “為什么?”沈見夏會拒絕,荼白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同手同腳嗎?” “……那是次要?!鄙蛞娤姆隽朔鲱~頭,猶豫了一下,“我其實……” 話還沒說完,對面街忽然有人沖這邊大聲喊:“沈見夏!” 聽到聲音,荼白和沈見夏同時轉(zhuǎn)過頭,只見幾個染著夸張發(fā)色的少年少女站在對面街道,正一臉興奮地沖沈見夏招手。 發(fā)色應(yīng)有盡有,紅橙黃綠青藍(lán)紫全部集齊,跟荼白有得一拼。有人嘴里還叼著煙,煙頭一閃一閃。 面孔看起來都很年輕,和沈見夏差不多的年紀(jì),但穿著打扮都不像學(xué)生。 沈見夏沖他們笑了笑:“好久不見啊。” 有人沖這邊吹起響亮的口哨,一個女生高聲喊:“小夏,跟我們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我得回學(xué)校了?!鄙蛞娤囊蔡岣呗曇艋亓艘痪洌澳銈?nèi)グ?。?/br> 那伙人笑鬧了一會兒,又沖沈見夏喊了幾句,才勾肩搭背地拐進了一家燒烤店。 “你朋友?”荼白問。 “嗯?!鄙蛞娤狞c點頭,“住在一條街上的,小時候的玩伴。不過我上高中之后聯(lián)系就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