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嚇尿了
突然而至的黑暗讓向南依瞬間僵在了原地,寒氣蔓延了她的全身,恐懼慢慢發(fā)酵,甚至連指尖都在輕輕顫抖。 令人壓抑的黑暗吞噬了她的理智,讓她連呼救都忘了似的。 “臥槽,什么情況?!”白芮手里拿著鍋鏟,四處張望了下,卻發(fā)現什么都看不見,一時間,倒是沒有注意到向南依的異狀。 直到她摸索著走出了廚房,但是卻遲遲沒有聽到向南依的聲音,她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 “小依?”她試著喚了一聲,卻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手機被她扔在了客廳,手邊連個能發(fā)光的東西都沒有。 白芮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終于在適應了黑暗之后隱約看到了前面那道纖細的身影,“小依,你怎么不吭聲呀?” 終于走到了向南依旁邊,白芮才拉住她的手腕就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你怎么了?!”雖然看不見向南依的神色,但也足夠讓她知道她的反常了。 向南依的掌心冰涼一片,白芮才一握住,眉頭頓時皺起。 想到剛剛她一臉認真的說不敢看鬼片,白芮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怕黑呀,是不是不敢待在這?” 也不管自己猜的對不對,她一手摟著向南依,一手摸索著往玄關的方向走。 咔噠—— 隨著房門被打開,樓道里明亮的燈光照射進來,映在了向南依蒼白如紙的臉上,那張素日恬靜的臉頰上此刻布滿了清淚。 她緊緊的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眼淚悄然滑落。 見狀,白芮摟在她靠在門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怎么哭了,小依,你別嚇唬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呀?” 無聲的落著淚,向南依像是根本聽不到白芮的聲音,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依……” 感覺到她整個人都不住的發(fā)抖,白芮更緊的抱住了她,急的眼睛都紅了,“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br> 才說著,她就架著她準備往門外走,卻聽到向南依輕到極致的聲音響起,“別……”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唇動了下,白芮都要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了。 “可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啊!” 搖了搖頭,向南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指甲依舊緊緊的扣著掌心,無法忽視的刺痛讓她漸漸“清醒”了過來。 ?!?/br> 電梯門打開,秦嘉木和紀修遠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來。 “我和你說啊,這瓶酒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紀修遠原本正“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直到走在前面的秦嘉木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的聲音才也隨之頓住。 “白芮?!”秦嘉木神色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子,視線落到旁邊倚著她的那道身影時,更加震驚,“向南依?” “秦老師……”白芮也是一臉懵逼。 怎么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兒遇見熟人。 更重要的是,她沒聽小依說起隔壁住的人是秦嘉木,而且她自己在這兒住了這么多天,也從來沒有遇見過他。 “哎呀,這不是那個辦事敞亮的美女學霸嘛!” 沒有理會紀修遠的驚嘆,秦嘉木幾步走到了她們面前,“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家里突然斷電了,然后她就開始渾身發(fā)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br> “向南依她……是怕黑嗎……”秦嘉木問的有些猶豫。 皺眉搖了搖頭,白芮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向南依好像終于恢復了過來,緩緩的抬眸望向了秦嘉木和紀修遠,朝著他們微微頷首。 “小依,你沒事啦?”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彼穆曇艉茌p,唇瓣依舊蒼白無色。 白芮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摟著她的手卻一點都不敢放松,“靠,你和我還道歉啊,我都快讓你給我嚇尿了?!?/br> 紀修遠:“……” 秦嘉木:“……” 對于這位白大小姐的說話方式,他們多少被“驚艷”到了。 不像他們那樣滿心意外,向南依伸手摸了摸白芮的頭,毫無血色的唇微揚起一抹弧度,很淺的笑容,仿佛脆弱到了極致。 “先去我家里坐一下吧,等物業(yè)的人過來了再說。”秦嘉木讓紀修遠幫她們看著門,他則是先帶她們回了他家。 “能走嗎,要不我抱著你?”白芮見向南依似乎還是有些恍惚的樣子,想也沒想的就開了口,引來旁邊兩位男士的側目。 真是女中豪杰! “沒事,已經好多了。”向南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見她果然不像剛剛那樣發(fā)抖了,白芮便心知她不是在逞強。 兩人跟著秦嘉木走進了他家,一路保持沉默。 其實白芮心里有很多疑問,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只能硬生生的忍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沙發(fā)上。 “喝點水?!鼻丶文径酥鴥蓚€玻璃杯放在了她們面前。 “謝謝秦老師。” “謝謝……” 禮貌的坐在她們對面的椅子上,秦嘉木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向南依的身上,“感覺怎么樣,需不需要送你去醫(yī)院?” “已經好多了,謝謝您。” “那就好?!秉c了點頭,秦嘉木沒有再問。 之前就隱約聽系里的老師說起過,似乎向南依在學校出現過類似的狀況,最后甚至連校長都驚動了。 雖然不太確定,但他猜,應該多少和家里斷電有關。 從開始關注向南依起,秦嘉木就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不讓人放心,這種感覺很莫名,連他自己也說不上原因。 或許…… 偶爾在課上的驚鴻一瞥,她眼中的落寞太過明顯。 也或許,是她眼角的那顆淚痣,透著一絲憂傷,像是深深的,滴到人的心里去。 * 物業(yè)的人很快就來了,修好了故障線路,室內重復恢復了光明。 秦嘉木把兩個女孩子送到了家門口,看著她們關上了門才回了自己家。 平靜的外表下,是一顆稍顯驚訝的心。 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隔壁住的是自己的學生。 不過白芮的情況他相對清楚一點,雖然沒有住校,但她通常都是住在家里的,反而是向南依,這學期才搬出了學校的宿舍。 而且他還聽說,她的背景似乎有些復雜。 前不久學校論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當然也有所耳聞。 何況,連紀修遠都跟著摻和了進去,他整日聽他在耳邊“叨叨”也足夠知曉事情的全部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內斂憂郁的女孩子,居然和顧安塵那樣的人認識,更甚者,聽說他們已經訂婚了。 看來感情這種事,的確是有無限種可能。 紀修遠扒著門框看著秦嘉木,語氣無限怨念,“我說你這老師怎么當得,沒聽見人家剛剛說是在做飯的時候沒電的嗎?” “聽到了?!?/br> “那你咋不知道留人家在家里燙火鍋呢,吃獨食你不怕胃疼?。俊?/br> 淡淡的掃了紀修遠一眼,秦嘉木默默的打開冰箱開始調醬料,“家里就咱們兩個大男人,你覺得留她們吃飯方便嗎?” “我說你也太封建了吧,這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無關封建不封建,為人師表,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頓了頓,秦嘉木舀著醬料的手不禁一頓,“以前學?!?/br> 不知是為什么,話說到這兒,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以前學校怎么了?” “沒什么,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br> 將剛剛買回來的菜塞給了紀修遠,秦嘉木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把菜洗了?!?/br> 嫌棄的看著自己滿手的青菜,紀修遠瞟了自己多年的死黨一眼,“我說老秦,你知不知道話說一半會急死人的?” “是嗎?”秦嘉木敷衍的應付著。 “以后我要是再和你聊天,我也只說一半的話,不急死你算我輸?!?/br> 抬眸掃了他一眼,秦嘉木笑的清潤,“那你輸定了?!?/br> 別的事情他倒是不敢保證,可唯有自己的這顆心,他向來管得極好。 關于別人的事情,他永遠不會產生特別濃烈的好奇心。 見自己在秦嘉木那里討不到半點好處,紀修遠也不再浪費自己的口水了,不過想到剛剛的向南依,他還是忍不住嘟囔道,“你們系那個學霸小美女真是不簡單啊,有個那么牛逼的未婚夫居然還那么低調,我要是她的話,早就鼻孔朝天、頭頂朝地了?!?/br> “這么高難度的動作,你就不怕把脖子撅了嗎?” “真要是有這么好命的話,別說是撅了,就是斷了我都樂意。”吊兒郎當的哼著歌,紀修遠挑挑揀揀的洗著菜。 聽他提到了顧安塵,秦嘉木斂眸回憶了下,想起之前的確是見到過一對小情侶出入隔壁,沒想到會是向南依。 “誒,我聽說你們系那個渣男退學了?” “渣男?!” “就是那個叫什么……”攏了攏自己及肩的“秀發(fā)”,紀修遠皺眉回憶著,“對了,叫舒翰?!?/br> 雖然不太贊同紀修遠用侮辱性的詞匯來指代學生,但秦嘉木知道他就是那副德行,越不讓他叫他就越是想叫。 “校長不是沒開除他嗎,自己主動退的啊?” “好像是?!?/br> “退了就對了,我要是他我也沒臉再來學校了,辦的那個事兒就不像個老爺們兒?!?/br> 在紀修遠眼里,這樣的男人就應該綁上火箭炮,直接射他上天。 因為他一個男的智商不在線,生生折騰的兩個女孩子都不得安生,雖然那個叫什么范梓晴的也不是什么好鳥。 但到底舒翰是個男人,出了事兒怎么能都罵那個姑娘呢! 為了這件事,他還特意開了個小號上論壇去引導風向,不過后來被秦嘉木給發(fā)現了。 “就算他再怎么不對,你也不該忘了自己身為教師的身份?!?/br> “沒忘啊,我特意換了馬甲?!?/br> “……” 有些時候秦嘉木自己都會懷疑,他怎么會和紀修遠成為朋友呢,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恍恍惚惚像做夢一樣。 “據說承業(yè)建材倒閉了,他們家都從s市搬走了?!奔o修遠說著話,接了清水倒在鍋里,“還有那個范梓晴也是,好像家里人帶著她去找舒家人要說法去了,貌似有關她懷孕的事兒是真的。” “這些事情你都是從哪知道的?”秦嘉木頗為無語的看著他。 “校園論壇??!” 聞言,秦嘉木一愣,“已經恢復了?” “當然了,總不能一直禁言啊,我說你也該關注關注學校里的八卦,不然怎么和學生打成一片,會有代溝的?!?/br> “你所謂的打成一片,就是游泳的時候被男學生扒了泳褲,最后只能藏在水底下裝死,最后等著我去救你嗎?” “……” 看著鍋里煮沸的水,紀修遠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潑到那個人的臉上去,省的以后一起上街那些小姑娘都看他而忽略了自己。 * 隔壁 白芮和向南依回到家里之后,一時也顧不上自己還沒吃飯,拉著她就坐到了沙發(fā)上,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見狀,向南依望著她,沒等白芮開口,她就主動招了,“我怕黑,很怕……”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她沒辦法形容。 剛剛斷電的那一瞬間,她甚至連發(fā)出聲音都不敢。 皺眉看著她,白芮有些急切的追問,“從小就這樣嗎,為什么會這么嚴重,沒有去看醫(yī)生嗎,顧安塵知不知道?” 接連丟出了一堆問題,問的向南依有些怔愣,一時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以為她是不想說,白芮便擺了擺手,“你別誤會,我只是有點擔心你,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現在沒事了就好?!?/br> “不是那樣的……”向南依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不能告訴她的,只是她一時沒有想好要怎么說而已。 而且,那些記憶并不美好,說給她知道也不過是多個人煩心罷了。 “我小時候就很怕黑,不過沒有去看過醫(yī)生?!睌宽穆曇艉茌p,“顧安塵是知道的,因為之前我被鎖在多媒體教室里一次,是他找到我的?!?/br> “原來是那次……” 那件事白芮也聽說了一點,不過當時她們倆的關系還比較微妙,亦敵亦友,她也就沒多打聽。 嘆了口氣,白芮有些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我說小祖宗,你再有什么害怕的東西記得提前告訴我好不好,我差點被你嚇死?!?/br> “……對不起?!毕蚰弦拦怨哉J錯。 “來、來、來,你和我說說,你還怕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別值得注意的?” 茫然的搖了搖頭,向南依一時還真沒有想起來。 “有沒有不吃的東西?” “胡蘿卜。”脫口而出。 詫異的挑眉,白芮有些意外她的配合。 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里,她一邊找打火機,一邊繼續(xù)問,“有沒有什么特別討厭的?” “煙味和酒味。”說完,向南依徑自取下白芮唇間的香煙,直接丟進了垃圾桶里。 “……” 錯愕的看著她極其自然的舉動,白芮愣了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扔的可是順手啊! “姑奶奶,你知道那一根煙多少錢嗎,你就這么給我扔了?”如果不是下不去手,她簡直想一把掐死向南依。 “很多錢嗎?”罪魁禍首一臉呆萌。 “當然了。” “你已經淪落到蹭吃蹭喝了,居然還有錢買這么貴的香煙,有關于這一點,請問我可以采訪一下你的想法嗎?” “……” 一句話,絕殺! 忽然笑的賤兮兮的,白芮的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哎呦,小依,那人家總要有些小癖好的嘛……” “你也知道自己吸煙是癖好,為什么不戒掉?” “……上癮了?!?/br> 戒煙什么的,簡直等于讓她慢性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