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坐騎
不知道是不是被韓諾那一聲“神獸”驚到了,白芮愣愣的回了一句,“祈、祈福?” “嗯,就像許愿一樣?!?/br> “許愿……” 輕聲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白芮話鋒一轉(zhuǎn),“韓諾,幾點了?” “11點57分?!?/br> “還沒過零點呢……真好……”她幽幽嘆了一句。 微微側(cè)過頭,她示意韓諾將手從她的眼睛上移開。 抬眸對視上他溫和的目光,白芮輕笑,“你真不愧是神獸,明明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可居然會說出許愿這種話?!?/br> “今天是你生日?!”韓諾明顯沒有想到。 “對呀,沒想到會在醫(yī)院里度過?!?/br> “你不知道自己對芒果過敏嗎?”想到去找她時看到掉在地上的那塊蛋糕,韓諾微微皺眉。 苦澀的一笑,白芮輕嘲,“不知道的是他們?!?/br>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保姆在照顧她。 大概那個家里,唯一知道她吃芒果過敏的人就是那位阿姨了。 mama訂的蛋糕,爸爸親手送來,害的女兒進了醫(yī)院,真好奇要是這條新聞被爆出去,溫氏的股價會不會下跌…… 白芮沒有明說“他們”指的是誰,但韓諾也差不多猜到了。 覺得驚訝嗎? 似乎有一點,但并不是很多。 畢竟,這世上像她父母這樣的爸媽并不在少數(shù)。 被拋棄、被無視的不止她一個人。 “忘記這個生日,以后我補一個更好的給你?!表n諾望著她,讓人有些分辨不清他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也許是病了的緣故,白芮的腦子明顯離家出走了,聽到他這樣說,居然還傻傻的來了一句,“更好……是多好?” “滿足你所有的愿望?!?/br> “真的?” 韓諾認真的點頭。 仔細想了想,白芮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就一夜暴富吧!” 這個愿望最實際,只要有了錢,其余的愿望她完全可以自己實現(xiàn)。 緩緩的俯身朝她靠近了一點,燈光照在他的鏡片上,讓白芮有些看不清鏡片后他的眼眸。 凝望了她好一會兒,他才終于緩緩開口,“擁有我,等于一夜暴富?!?/br> 靜—— 病房中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白芮一臉懵逼的看著韓諾,眨了眨眼,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幻象之后,她就知道是自己幻聽了。 擁有他…… 什么意思? 見白芮眼神呆滯的望著自己,韓諾不禁輕皺了下眉頭。 她的反應(yīng)倒是和他預(yù)料的有所偏差,是不愿意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白芮才試探著問了一句,“你、你是要成為我的坐騎嗎?” 否則的話,她實在是很難理解他所謂的“擁有”。 坐騎…… 嘴角微抽,韓諾難得也有語塞的一天。 真好奇她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會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還真把他當成“神獸”了! 無奈的搖頭失笑,韓諾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太重了,我馱不動,不過……” 后面的話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含笑望著她。 小白果然上鉤,傻了吧唧的追問,“不過什么?” “馱我是馱不動的,但我能抱動?!?/br> “……” 對話越進行下去,白芮就越是覺得詭異。 是她想多了嗎? 依舊輕扣著她的手,韓諾溫和的聲音輕輕響起,“你要是愿意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簽訂契約了。” “契約?” “簽了契約,我就是你的專屬神獸,以后只聽你一個人的話?!?/br> “專屬神獸……” 輕輕點頭,韓諾的眼神溫柔至極,“對,你讓我往東,我絕不會往西。” 不得不說,這對白芮來講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但是直到后來她才知道,韓諾現(xiàn)在的這句話其實是個圈套。 讓他往東,他倒的確不會往西,但特么撒歡兒往南北跑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白芮現(xiàn)在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當神獸智商明顯碾壓她這個主人時,那就指不定是誰養(yǎng)誰了。 “你、你容我想想啊……” 聞言,韓諾微微瞇眼。 居然還要再想一想,是他的魅力不夠嗎? 事實上,白芮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一晚上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在心里傷感一下自己的遭遇,結(jié)果就毫無征兆的聽韓諾說了這么一番話。 雖然他說的隱晦,但大概的意思她還是能明白的。 可是她不懂,他喜歡她什么? 樣貌、家世、性格…… 這些東西她似乎都沒有任何優(yōu)勢,實在是沒有什么能打動人的地方。 面對白芮的自我否定,韓諾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語氣很是欣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br> 只這一句話,瞬間就把白大小姐給惹毛了。 “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她睜圓了眼睛瞪著他,可是目光落到他領(lǐng)口蹭上的奶油,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就變了,“當我的長期飯票吧……” 話音方落,她就感覺到唇上忽然一熱,眼前是韓諾銀邊的眼鏡框。 他的聲音很低,似是帶著一絲笑意,“契約簽訂成功了,不可以反悔了。” 要是敢反悔,神獸可是會黑化的。 看著他唇邊噙著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白芮心里有一種預(yù)感,她似乎被騙了。 隨著兩人之間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多,她的這種感覺也愈演愈烈。 * 凌晨三點多,白芮再次熟睡了過去,韓諾把被子幫她掩好,將她的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了身側(cè),然后他才走出了病房。 撥通溫家的電話之后,他就打開了手機上的計時器。 他很想知道他們的態(tài)度,而無疑這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 半個小時之后,溫家的保姆出現(xiàn)在了走廊里。 那一刻,韓諾眼中的眸光徹底寒了下來。 再次拿出手機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jīng)不復以往的溫和淡雅。 前后一共打了兩通電話,第一次是以醫(yī)院醫(yī)護人員的身份,第二次是以韓諾本人的身份。 第一次通話的結(jié)果,溫家派來了一位保姆,第二次通話的結(jié)果,連溫家的老爺子都親自來了。 面上含笑的望著溫恪,韓諾表現(xiàn)的彬彬有禮,“溫董事長,沒想到這么晚了您會親自過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br> “韓特助說哪里話,白芮是我的外孫女,她生病住院,我本該來看看的?!?/br> 溫恪的身后跟著一男一女,那個女人韓諾一點都不陌生,因為生意場中的人都對溫家的大小姐溫柵有所了解。 倒是她身邊的那位男士,韓諾沒什么影響。 不過單單是他和白芮相似的那張臉他就能猜得出,這人一定是她父親白家焱了。 “說起來,倒是我要感謝韓特助,麻煩你照顧這孩子了?!?/br> “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家焱,你先去辦理出院手續(xù)……” 未等溫恪的話說完,韓諾難得不顧禮節(jié)的打斷了他,“溫董事長,芮芮的情況還有些不穩(wěn)定,這么早辦理出院,恐怕醫(yī)生也不會同意。” 聽到韓諾的話,對面這三人都不禁一愣。 一是因著他阻攔溫恪的行為,二是因為他對白芮的稱呼。 芮芮? 普通朋友的話,應(yīng)該不會叫的這么親密吧! 其實白芮會和韓諾認識,他們并不意外,畢竟有顧安塵和向南依的緣故,他們有些接觸也正常。 但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之間應(yīng)該不僅僅是有接觸那么簡單。 想到這一點,溫恪不禁問了一句,“韓特助,不知道你和白芮……” “我們正在交往?!表n諾笑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 笑望著溫恪,韓諾不躲不閃的直視著他。 看起來很失望的樣子呢…… 得知小白沒有如他所愿的找一個富家公子,他心里應(yīng)該很氣惱吧,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拆散他們,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 心里嘲諷的笑著,韓諾臉上的神色卻依舊很溫和。 他本可以不告訴溫恪這件事,但未免將來有一天發(fā)生什么突發(fā)狀況,還是將所有情況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較好。 淡淡的勾唇,韓諾忽然說起了別的,“醫(yī)生說小白對芒果過敏的情況比較嚴重,這次是我疏忽了,居然讓她背著我偷吃了芒果蛋糕,真是抱歉?!?/br> 芒果蛋糕…… 明顯看到白家焱和溫柵的臉色一僵,韓諾眼中笑意更甚,“希望伯父、伯母可以諒解,以后我一定會多加注意?!?/br> 皺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溫柵的臉色十分難看。 無視溫恪審視的目光,韓諾語帶暗示的接著說,“我會好好照顧小白的,溫董事長不必擔心?!?/br> “韓特助……” “與其cao心小白的情況,不如多考慮一下溫氏集團急需的一大筆周轉(zhuǎn)資金該怎么解決,您覺得呢,溫董事長?!?/br> 溫恪拄著拐棍的手不禁握緊,像是沒有想到韓諾會對溫氏內(nèi)部的情況了解的這么清楚。 他怎么會知道?! 微微垂頭,韓諾的態(tài)度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偏偏他說出的話,讓溫家的人無比心驚。 除了剛剛說的,他還知道些什么? 讓人失望的是,除了這句話之外,韓諾并不再提起任何公事。 不過他的意圖也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他不會讓溫家人接走白芮,剛剛那句話,既是提醒,也是威脅。 如果是別的人說這句話,或許溫恪并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韓諾這個人…… 雖然他只是顧安塵身邊的一名特助,可商場中的人有誰不知道,他的權(quán)力甚至遠遠凌駕于寰宇任何一家分公司的決策人之上。 這樣的權(quán)利,可不是每個特助都會有的。 眸光沉沉的望著韓諾,溫恪最終選擇了暫時妥協(xié),“那就要麻煩韓特助了?!?/br> “您言重了?!?/br> 進退得宜,不卑不亢。 從容不迫的舉止,比起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更能令人心折。 * a市 顧安塵回s市的那天,向南依本想送他去機場的,卻被他攔下來了,反而是他把她送到了姜亦眠那邊去。 剛好是周末,姜亦眠在家里休息。 目送著顧安塵的車子離開之后,向南依才轉(zhuǎn)身上了樓。 才一進屋子,就見姜亦眠舉著手表笑的一臉曖昧,“整整半個小時,安塵哥是不是一直在嘮嘮叨叨的叮囑你???” “你怎么知道?”向南依有些驚訝。 “一猜就是?!?/br> 姜亦眠隨意翻看著手里的翻譯資料,盤膝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捧著一盤紅彤彤的櫻桃。 安塵哥看小依那個不放心的眼神就和她爸看她一樣,生怕一眼照顧不到就出事了。 唉…… 真是難以想象,變態(tài)也有這么一天! 抓了把櫻桃遞給向南依,姜亦眠忽然想起了什么,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前幾天你們聚會,有沒有看到小亦弦?” “有啊,她很可愛?!?/br> “大哥讓你帶她玩了?”姜亦眠挑眉。 “嗯?!?/br> 見向南依一臉呆萌的點頭,姜亦眠卻委屈的什么似的,“羨慕你……大哥從來都是讓我離小亦弦十米之外……” “為什么?” “說是怕我把她帶壞了?!?/br> 泄憤似的咬了兩口櫻桃,姜亦眠幽幽的嘆了口氣。 想到了什么,向南依溫聲開口,“林司南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多了,你不用擔心?!?/br> 正拿著櫻桃往嘴里送的手一頓,姜亦眠有些欲言又止的望著她,“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有點擔心,不過后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我這么說你會不會以為我是在逞強?” 向南依搖頭。 “那就好,我和家里人說他們都不相信?!?/br> 可是事實上,她最近真的是沒有在去想林司南的事情,因為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他了。 而且,即便是“想”,也只是出于朋友之中的那種關(guān)心,不是曖昧的“非分之想”。 “我現(xiàn)在是總結(jié)出經(jīng)驗來了,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最經(jīng)常聽到的一句話不是對不起就是謝謝你……” “還能玩笑,你最近心態(tài)不錯?!毕蚰弦篮苷J真的說。 “看透了一些事情?!眮G下手里的資料,姜亦眠神秘兮兮的湊到了她面前,“小依,我告訴你啊,林司南不喜歡我,因為他乃是一介凡夫俗子,rou眼凡胎當然欣賞不了本仙女的美?!?/br> “……” 不會是精神出問題了吧? “喜歡一個人,看他的時候都自帶濾鏡柔光的,可是一旦喜歡漸漸消散,視覺效果就變了。” 就像她以前看林司南,覺得哪里都好,即便有些方面并不是她理想的樣子,可她還是覺得很喜歡,直到有一天,她像夢醒一樣,發(fā)現(xiàn)其實他也沒有很迷人,只是迷住了從前的她而已。 “那你是怎么讓自己不喜歡的?”放下一段感情,應(yīng)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才對。 “移情別戀了唄!” 姜亦眠說的坦蕩,可向南依卻聽的一愣。 她戀了誰? 莫名的,向南依腦海中浮現(xiàn)了封北霆的身影。 只是,想起那晚他信誓旦旦認定自己和小眠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事情,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要說是喝酒喝醉了,也不至于醉到糊涂成這個樣子。 “小依,你知道嗎,我和封北霆的遭遇有點像,但不完全一樣……”望著手心里的紅櫻桃,姜亦眠不覺笑了,“我們都喜歡上了不喜歡自己的人,不過我沒他那么勇敢,可以愛到義無反顧,就算當初最喜歡林司南的時候,我也有自己的理智和想法在。” 咬了一口果rou,酸酸甜甜的口感充斥著口腔,讓她頰邊的梨渦變得更加明顯,“而且,比起我的失敗,他就要成功了。” “你……” “不管是安塵哥還是大哥,他們總說我聰明,說我狡猾的像是狐貍一樣,然后為了證明自己的確很聰明,就對所有的事情都左思右想,仔細考量,但是心疼一個人的時候,理智什么的就都不在線了,毫無道理可言?!?/br> 選擇直視曾經(jīng)付出的感情而讓自己的內(nèi)心變得平靜,她并不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