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站穩(wěn)扶好
一整晚,向南依都睡的很不安穩(wěn)。 盡管很累,但是意識卻始終難以放松下來。 因為她的耳邊,一直有一道聲音在不停的對她說話。 輕輕柔柔的,莫名撩撥人心。 她睡的昏昏沉沉的,其實聽的并不真切。 身體累極了,她想醒卻醒不過來,偏偏要睡,又睡的不安寧,所以這一夜她根本就沒休息好。 顧安塵性感沙啞的聲音時不時的傳進耳朵里,不禁讓人臉紅心跳。 “小一,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他輕嘆著,溫熱的指腹緩緩摩擦她濕潤的眼睫,眸色漸漸變深。 向南依靜靜的窩在他懷里,秀氣的眉微微蹙起,并沒有回答他。 可他卻好像并不在意,潮潤的手指輕輕撫過她微濕的發(fā),漆黑的眸中帶著別樣的誘惑。 他家小一,平時總是一副溫溫淡淡的樣子,偶爾還會有些溫吞,但是當她千嬌百媚的躺在他身下時,那雙眸中瀲滟的眼波,就會像水一樣靜靜流進他的心里,讓欲望悄悄滋長。 “真好,這樣迷人的一雙眼是你的?!倍悖智『檬俏业?。 恍惚間,向南依似乎想起了他昨晚對她說的話。 他問她,地鐵里面的語音播報,其中有一句話,“please—stand—firm—and—hold—the—handrail……”應該怎么翻譯。 那時她被他折騰的沒有一絲理智,根本沒辦法去思考他這句話背后的陷阱,于是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站穩(wěn)扶好”。 然后,他就笑了。 “所以,小一要遵照提醒,乖乖照做。” 當時向南依就在想,她以后應該都不會再去坐地鐵了。 很怕一聽到那聲語音提醒,就想起某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唉…… 人生啊,總是這樣曖昧叢生。 * 早上八點左右,向南依就醒了過來。 身邊已經(jīng)沒了顧安塵的身影,她揉著眼睛坐起來,腳步虛浮的走進了浴室。 站在鏡子前洗漱的時候,向南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一陣陣的發(fā)軟,臉頰也有隱隱發(fā)燙的趨勢,索性就將水龍頭轉向了另一側,原本的溫水瞬間變的冰涼一片。 洗漱之后,她才慢慢走出了臥室,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下樓梯。 沒錯,就是一小步、一小步…… 以至于顧安塵在樓下看到她的時候,眸中明顯閃過了一絲詫異,忽然想起什么,他才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幾步跨上了樓梯,他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你怎么還沒去上班?” “還早?!?/br> 被他放到椅子上,向南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他提前晾好的溫水。 比起一開始她時不時的害羞緊張,現(xiàn)在是越來越淡定了。 而且,小一同學的心理正在暗戳戳的發(fā)生改變。 比如說…… “筷子遞給我?!?/br> “這個碗太大了,我想用小點兒的?!?/br> “粥太燙了,你幫我晾涼?!?/br> 看著顧先生被她支使的團團轉,向南依眸中含笑的掃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有些惡趣味的收回了目光。 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怎么可能會這么累,她是沒有別的辦法撒氣了,就只能這樣折騰折騰他。 相比害羞什么的,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邪惡的小火苗在燃燒。 決定了,以后只要他前一晚“欺負”了她,她就在第二天報復他。 不過,向南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當她看到顧安塵位置前一動未動的早餐時,最終還是心軟的讓他坐下吃飯。 “姑媽昨天有打過電話給你,不過你當時在和爸爸喝酒,我就幫你接了?!?/br> “嗯,什么事?” “她說許小姐和許叔叔這幾天就要回國了,爺爺讓你照顧一下?!毕蚰弦酪贿呎f著,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點了下頭,顧安塵并沒有多說什么。 似乎有關許家的事情,他的反應都是冷冷淡淡的,并不熱絡,更加不愿意在向南依的面前多提。 “我聽羅毅說,伯父已經(jīng)在找房子了?” “昨天陪他去看了看?!?/br> “找到喜歡的了嗎?” 向南依搖了搖頭,“只是隨便看了看,并沒有決定好要買什么樣子的?!?/br> “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顧大少爺很有誠意的問道。 “你說?!?/br> “依我看,伯父根本不需要另買住所,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婚后你肯定是要和我住在一起,但是留伯父一個人的話,他未免太孤單了,所以我覺得不如讓他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你說呢?” 認真想了想顧安塵說的,向南依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對呀…… 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同居了,更不要說登記之后。 到那時,就算爸爸回國買了房子,她也不能讓顧先生一直“獨守空閨”。 可要是讓爸爸和他們住在一起的話,他會同意嗎?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擔憂,顧先生自告奮勇,“小一要是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去和伯父說了,也顯得鄭重一點?!?/br> “嗯……可以呀……” 目前來看,這是唯一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想到了什么,向南依有些猶豫的望著他,“過幾天爸爸就會回法國了,他原本想在這次就去二叔家看望一下的,但是被我勸阻了?!?/br> “小一……” “等他回到法國之后,我會慢慢透露二叔家的事情給他知道,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消化,等他下次回來的時候,會比較冷靜客觀的看待一些事情。” 說完,向南依微垂著頭繼續(xù)喝粥,眼波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但是顧安塵知道,她在暗示他。 她能為他爭取到的時間,就是岳父回法國的這段日子。 也就是說,他對向知達一家所做的事情,要在對方下次回國之前處理干凈,否則的話,難保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相處。 誠然,他是為了小一才這樣做的,但不得不承認是,小一和她父親的立場完全不同。 無論怎樣,向知達都是他的親兄弟,這當中有血濃于水的情分在,小一是他女兒,不管對向知達持有怎樣的態(tài)度那都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可顧安塵卻并沒有立場去做什么。 即便出發(fā)點是了向南依好,但未免讓向書禮覺得做法有欠考慮。 放下手中的筷子,顧安塵的神色有些動容,伸手揉了揉向南依的頭,“小一,謝謝?!?/br> 謝謝她,這樣信任他。 如此獨一無二的縱容,除了他,別人不會再有。 * 因為要多陪陪向書禮,所以向南依和溫知夏提前溝通過,想等他離開之后,她們再繼續(xù)之前的相互教習生活。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出現(xiàn)讓人意想不到的巧合。 就在向南依和向書禮在餐廳用餐的時候,卻沒想到會遇見溫知夏。 而在向書禮看到對方的第一眼,眸中就明顯閃過了一抹驚詫。 “爸爸,這是知夏,我的朋友,現(xiàn)在也算是我的瑜伽老師。” “伯父您好?!?/br> 聽到溫知夏的聲音,向書禮才恍然回神,“……你好?!?/br> “知夏你怎么在這兒?” “過來見一個朋友,沒想到會碰到你們。”說話的時候,溫知夏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往四周掃了一眼,“不過她好像還沒到。” “先在這邊坐一下吧,你自己等人都無聊呀!” “會不會打擾你們?” “當然不會?!毕蚰弦牢⑽澊?。 落座之后,溫知夏卻發(fā)現(xiàn)向書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似乎是透過她在看什么人。 “請問,你是姓溫嗎?”向書禮忽然開口。 “您怎么知道?!” 不要說是溫知夏,就連向南依也同樣感到驚疑。 剛剛她給他們彼此作介紹的時候,就只說了她叫“知夏”,但是并沒有提到她的姓氏,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呢? 見她們都一臉驚詫的望著自己,向書禮淡淡一笑,“你父親,是叫溫槿,對嗎?” “您認識我父親?” “從前見過,所以剛剛一看你就覺得很眼熟。” “的確是有很多人說我和父親長的很像……”溫知夏輕笑,借著抬手攏頭發(fā)的動作掩飾住了眸中的訝然之色。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世界上居然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 事情的發(fā)展脫離了她原本預想的軌道,所以只略坐了一會兒,溫知夏就起身離開了。 走出餐廳的時候,她立刻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對方很快接通,她省掉了客套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計劃有變,小依的父親認識我爸爸,我不確定他們的交往到什么程度,他對我的了解又有多少,所以我先離開了?!?/br> 沉默了一會兒,手機另一端才傳來一道男音。 不過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并沒有說別的。 “還有小白那邊……” “那邊我會找人處理,你不用擔心?!?/br> “好。” 掛掉電話之后,溫知夏轉身掃了一眼身后的餐廳,眸中閃過一抹憂慮。 希望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 晚上顧安塵照例來陪向南依和向書禮吃飯,隔壁桌坐著一家三口,三四歲大的小女孩兒,說話的時候奶聲奶氣的。 向書禮注目看了一會兒,明顯已經(jīng)愣神兒了。 輕輕推了他一下,向南依試探著叫他,“爸爸?” “嗯?” “您看什么呢?”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可不過就是看到了一家三口而已。 “……沒什么,就是看到那個小女孩兒,想到你小時候了?!?/br> 看到他眼中明顯的追憶之色,向南依不禁微怔。 自己小的時候…… 她好像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 倒是顧安塵聽到向書禮的話,眸光豁然一亮,“伯父,小一小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對于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好奇很久了。 早在之前他就想弄兩張小一兒時的照片,結果卻被她告知,她所有的相片都被她爸爸給拿走了,所以他現(xiàn)在這樣問,聰明的岳父大人應該會明白他的意思吧! “小一小時候……”向書禮融融一笑,似乎只是想起就莫名覺得心里發(fā)暖,“愛笑,也愛惡作劇,說話聲音甜甜的,特別討人喜歡。” 僅僅是聽他的描述,顧安塵就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躁動的小心靈了。 很難想象,小一愛笑愛鬧是什么樣子。 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以前開朗多了,但他知道,如果她小的時候能夠生活的更幸福,她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加活潑。 而且,只要一想到他們見過小一rou呼呼的小身子,白白嫩嫩的小手、小腳,他心里就無比的羨慕、嫉妒、恨…… “我聽小一說,她小時候的照片都在您那……”顧安塵眼神期待的看著向書禮。 其實他的意思表達的再明顯不過了,他想要。 依照向書禮的頭腦,怎么可能聽不出來顧安塵的弦外之音,或者說,顧大少爺這已經(jīng)不叫弦外之音了,而是明明白白的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企圖和目的。 但是,素來溫和淡雅的向粑粑,難得選擇了故作不知。 他只是和煦的笑著,可是并不接話。 無奈之下,顧先生只能厚著臉皮再次開口,“伯父,能不能給我一張小一兒時的照片?” 正常情況下,向書禮的回答應該是同意,并且毫不猶豫。 可實際上…… “抱歉,不能?!?/br> 從某方面而言,他的確是回答的毫不猶豫。 大概連向南依都沒有想到,他會拒絕的這樣干脆。 畢竟,向拔拔從來不是這么沒禮貌的人。 偏偏他拒絕的時候還面帶笑意,讓人想發(fā)脾氣都難,反而會覺得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當然了,顧安塵也不敢發(fā)脾氣。 “安塵,做人不能太貪心?!?/br> 他已經(jīng)擁有了小依的余生,那么她的童年,應該留給自己。 被向書禮語氣溫和的指出這一點,顧安塵眸光微閃,然后認真的點頭,臉上未見絲毫的不悅之色。 貪心這件事他并不打算否認,但如果是別人說出來,他或許會將這兩個字落實到底,可既然是岳父,那就另當別論了。 好在,向拔拔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只見他掏出錢包遞給了顧安塵,“送給你我是肯定舍不得的,不過可以借給你看看?!?/br> 說話的時候,向書禮的那個眼神兒,就像是在炫耀。 特別是那個“借”字,狠狠的刺中了顧大少爺?shù)男摹?/br>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沒有褪色或是泛黃。 單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向書禮對向南依這個女兒的在意。 相片中的小女孩大概只有四五歲,穿著一件嫩粉色的公主裙,烏黑的頭發(fā)長長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璀璨的像是天上的繁星。 她跪坐在地上,身下是一張大大的畫布,她的手中拿著一支畫筆,臉上沾了一些墨水,看起來既俏皮又可愛。 明顯是抓拍到的一個瞬間,卻格外動人。 愛不釋手的看著錢包夾層里的照片,顧安塵的目光隨即又落到了身邊這個女孩子的身上,素來清冷的眸光中此刻滿是笑意。 和他想象的一樣,不管是小一小時候還是現(xiàn)在,都是那么招人喜歡。 “那時小一多大?”顧先生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 “這是小依五歲的時候,她看我在畫畫,就也拿著筆在畫布上認真的涂抹,拿筆的姿勢倒是像模像樣,畫的格外專注……” 向書禮的聲音輕輕響起,眼中充滿了柔光。 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得意,就像擁有這個女兒,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禮物一樣。 可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意識到自己被套了話,向拔拔明顯一愣,然后伸手從顧安塵的手里拿回了錢夾,半個字都不再提起自家女兒小時候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他是很好說話的。 比如同意他們交往、贊成他們領證登記…… 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有自己堅持的。 比如小依兒時的那些趣事,那是獨屬于他們父女倆的回憶,他選擇私藏,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特別是“拐走”他女兒的女婿。 也正是因為經(jīng)歷了這次事情之后,更加堅定了顧先生要和向南依生個男孩兒的沖動。 因為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一旦他和小一要個女兒,那這位岳父大人一定會黑化。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