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小一的獨占欲
“安塵……你怎么會在這兒……”許妍姍緊緊的皺著眉,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知道絕無可能,她會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否則的話,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他應該在法國、在飛機上、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唯獨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沒有理會許妍姍的話,顧安塵朝向南依招了招手。 后者起身走到他面前,聽他聲音異常溫柔的朝她問道,“怎么不去叫我下來?” “你在洗澡啊……”向南依小聲嘀咕,語氣中稍稍帶著怨念,像是剛剛和許妍姍的對話耗盡了她所有的耐心。 “抱歉?!?/br> 顧安塵從善如流的道歉,但明顯毫無誠意。 拍了拍她的頭,他的笑容中明顯帶著討好和寵溺,“去洗澡吧,我來解決?!?/br> “嗯?!?/br> 點了點頭,向南依剛準備越過顧安塵離開,卻在看到他浴袍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時,腳步不禁頓住,隨即又邁回了他面前。 “怎么了?”他挑眉。 “不給她看。” 向南依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伸手把顧安塵身上穿的浴袍攏的嚴嚴實實的,將原本露在外面的鎖骨徹底擋住。 直到顧先生除了脖子之外,都被包裹在了浴袍之下,她才終于收手。 看著自己的杰作,向南依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才心滿意足的上樓去洗澡。 難得見她對自己表現(xiàn)出獨占欲,顧安塵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她是不想自己這副模樣讓許妍姍看到,整個人笑的如沐春風。 他家小一,簡直可愛到爆。 要不是現(xiàn)在時機不允許,他想他會上樓和她一起再洗一次澡。 想到阻礙他謀取福利的罪魁禍首,顧安塵果斷斂起了笑容,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再次對視上許妍姍的視線,他的聲音驀然轉(zhuǎn)冷,“稍等。”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上了樓,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好了一套淺灰色的家居服,徹底把自己的完美身材給掩藏好。 媳婦的話,那就等于是圣旨。 除了毫無怨言的貫徹執(zhí)行外,還要積極主動的配合。 毫無疑問,顧先生在這一點上表現(xiàn)的堪稱完美。 “坐?!彼_口,語氣冷漠的令人心顫。 許妍姍愣愣的依言坐下,整個人表現(xiàn)的和在向南依面前完全不同,她啟唇要說什么,但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對視上顧安塵幽暗深邃的眼眸,她不知道為什么竟下意識想逃。 她的心里充滿了疑惑,卻偏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顧安塵打破了這個僵局。 “明天這個時間,我希望你已經(jīng)坐上離開s市的飛機了。”他神色冷然的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搭在沙發(fā)扶手上,修長的手指輕敲了兩下。 “什么?!” “除了法國,其他的地方你可以隨便選擇。”他冷漠的說著,眉宇之間一絲溫度也沒有。 “安塵,你……” “從今往后,顧家不會再對你提供任何幫助,你好自為之?!?/br> 根本不敢相信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許妍姍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她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通,顧安塵為什么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對她說出這么絕情的話……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許許妍姍想破了腦袋也不會知道,顧安塵為什么會忽然改變決定,又從機場回了家,取消了飛法國的行程。 這一切,當然是因為他得到了一些消息。 不過,即便英明如顧大少爺也沒有想到,她會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今晚就急著趕著跑到向南依面前說這些事。 原本他還以為,她至少會等到明天。 而他從機場離開之后沒有直接回主宅而是來了這,不過就是希望這件事不會鬧到小一面前而已。 可沒想到,居然失算了。 意識到這一點,顧大少爺覺得,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的心情一不好,就很想折騰其他人陪著他一起心情不好,這樣他的壞心情才會得到紓解,否則會愈演愈烈。 于是,顧先生把目標鎖定在了罪魁禍首身上。 誰惹下的債,就該由誰來償還。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任何人都無法對此反駁什么。 清冷的眼掃過許妍姍蒼白的一張臉,顧安塵冷沉的聲音幽幽響起,“許叔突然過世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吧……” 錯愕的抬起頭,許妍姍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那個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都停止跳動了。 他為什么會這樣說? 父親去世的原因…… 難道另有隱情嗎?! 淡漠的收回了視線,顧安塵的聲音不含絲毫感情,“許叔的輪椅被人動過手腳?!?/br> “你說什么?!”許妍姍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再加上對方是顧安塵,她一定不會相信的,“是有人害死了我爸爸?” “如果有,那個人就是你?!?/br> “安塵,你到底在說什么……”許妍姍急的紅了眼睛。 “小區(qū)的安保系統(tǒng)很完善,而且韓諾調(diào)取過監(jiān)控錄像查看過,根本沒有人接近過許叔,保姆是經(jīng)過仔細調(diào)查才聘請的,所以,除了許叔自己以外,不可能有人刻意弄壞輪椅的零件?!?/br> 開始,顧安塵懷疑是周家那伙人刻意而為。 一來可以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分散他的精力,二來也可以借機挑撥兩家的關(guān)系,趁機往顧家潑臟水。 但是韓諾調(diào)取了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過許斌。 所以,后來顧安塵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靜下心來一想,反而是那晚許斌自己的態(tài)度,很令人生疑。 他在去世之前曾找顧安塵說了幾句話,字里行間都在表達自己不想繼續(xù)拖累許妍姍,還拜托顧安塵將來許妍姍要是做了什么令他不高興的事情,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和她一般見識,至少別太為難了她。 沉默的聽著顧安塵的話,許妍姍眼睛紅紅的坐在沙發(fā)上,她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問,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她沒辦法相信,她寧愿認為父親是被人害死的,也不想承認他是蓄意自殺。 說什么拖累不拖累,她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 雖然口中說著不相信,但許妍姍的心里卻不禁在回憶著之前發(fā)生的那些事。 自從回國之后,他們父女倆就經(jīng)常會吵架。 至于原因…… 其實,不外乎就是圍繞顧安塵。 許斌看得出許妍姍對顧安塵的心思,但他活了這把年紀,更加能看得出,少爺根本就不喜歡妍姍,她一顆心撲在他身上,將來就只有傷心難過的份兒。 他想勸她放手,那樣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根本不適合去愛。 因為他對向南依有多深情,對別的女人就會有多絕情。 這一點,許斌看的十分通透,奈何看不破的是許妍姍。 為此,他們爭吵了很多次。 事實上,就在許斌出事前兩天,她還朝他發(fā)過一次脾氣,然后摔門就走了,直到他去世的那天,她還在為此道歉。 但是,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 想起從前的那些事情,許妍姍不禁有些恍惚。 難道就是因為那次爭吵,才讓父親誤以為自己把他當成了負擔,所以才會選擇輕生的嗎? 顧安塵,就是這個意思吧…… 緩緩的抬頭看向她,許妍姍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他何其殘忍,要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 就因為自己今天來找向南依的行為嗎,他到底明不明白,她會這么做,都是為了他好! “向南依根本就不愛你,她愛的是別的男人。”許妍姍一邊說著,一邊將茶幾上的那些碎紙片遞給他,“我有證據(jù),那個男人叫池羽,和你長得很像,就是因為這樣她最初才會接近你的?!?/br>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顧安塵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面上一副冰寒之色,黑眸中浮現(xiàn)了一絲厭惡,“我沒有想到,你在聽完有關(guān)許叔的事情之后,居然還有心情和我聊感情?!?/br> 被顧安塵的話和眼神狠狠刺傷,許妍姍一時語塞。 可她能怎么辦呢……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了,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就算她再怎么想他也無法復活,反而是顧安塵,為了幫向南依出氣,刻意同自己說這些事情,讓她很是費解。 到底是為什么,她就如此不堪嗎? “我不懂……”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掉了下來,許妍姍像是進入了一個夢魘,始終無法跨出那個怪圈。 眸色寒涼的望著她,顧安塵本想直接請她離開,但想到許斌臨死前拜托他的事情,他最終還是冷聲道,“我知道池羽,早在你之前?!?/br> 話落,許妍姍不禁愣住。 他說什么? 早就知道池羽?! “所以,你根本就不介意當替身,是嗎?”她眸光黯淡的望著他。 “根本就沒有替身?!?/br> 從始至終,小一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一切,不過是許妍姍自己一廂情愿的猜想罷了。 她心里潛意識希望向南依對顧安塵的感情不單純,這樣她就有機會在他面前揭露她,那么之后她就有機會了。 因此在知道施萌收集有關(guān)顧安塵的資料時,她立刻就讓覃柯去調(diào)查對方。 原本是打算利用施萌對顧安塵的喜歡制造他和向南依之間的誤會,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意外收獲這么大的秘密。 誰知,這僅僅對她而言是個秘密而已。 實在是太可笑了…… 這樣想著,許妍姍忽然就笑了。 笑的滿臉通紅,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暈染了臉上原本精致的妝容。 “爸爸說的果然沒有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啞和明顯的顫抖,“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有多深情,對其他女人就會有多絕情……安塵,你真的太狠了……” “許小姐,不送?!鳖櫚矇m目視前方,音質(zhì)清冽。 “呵呵……我真好奇,要是我下一秒就死在你面前,你心里會不會有一絲負罪感……”許妍姍詭異的笑著,令人頭皮發(fā)麻。 聞言,顧安塵轉(zhuǎn)頭看著她,墨染的眸微微瞇起,眼中蓄起了暗沉的風暴。 威脅他,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為。 指尖一下一下的輕點著膝蓋,顧安塵的聲音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你可以試試?!?/br> 聽到他的話,許妍姍強撐的笑容終于僵滯在臉上。 果然,他對她淡漠冷血到了極致。 她忽然感到恐懼,那是一種打從心底里升出的懼意,這么久以來,她像是才知道顧安塵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卻原來,他可以心狠到這般地步。 “向南依……她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可以利用死人來打擊活人,可以面對別人死亡的威脅而面不改色。 “知道?!鳖櫚矇m回答的很干脆。 似乎提到向南依,他的心情就會變的極好。 “她不害怕嗎?” “并不會?!?/br> 畢竟,她是他的小一。 而他,是她的顧先生。 擦了擦眼淚,許妍姍失魂落魄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腳下一軟,她險些跌倒在地上,可顧安塵卻只是神色淡漠的站在旁邊,并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就像他以往的表現(xiàn)一樣,可這一次,許妍姍卻終于明白。 他不出手,不是因為自己有能力站起來,而是因為他本就無意相助。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眼中滿是悲戚之色。 “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痹谒磳㈤_門離開的時候,顧安塵忽然聲音冷峻的開口,“否則……” 心猛地懸了起來,許妍姍不知怎么問了一句,“否則怎樣?” “試試就知道了?!?/br> 顧安塵忽然朝她笑了一下,眸光卻愈發(fā)寒涼,讓人如墜冰窖,冷的渾身發(fā)抖。 逃一般的走出公寓,許妍姍忍不住站在雨里崩潰的大哭。 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經(jīng)歷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一顆心被撐的滿滿的,仿佛要爆炸一樣,痛的呼吸都很難。 冰冷的雨水狠狠的打在身上,讓她的眼淚也越流越兇。 手機里傳來了一段視頻,是覃柯被高利貸的人綁走虐打的過程。 滿目鮮血,恐怖不已。 許妍姍猛地丟開了手機,可是剛剛看到的畫面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終于明白林司南的話。 的確,是她錯了。 被迫出國,去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換作是從前,她是不會害怕的,但是現(xiàn)在,她卻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她所有的錢幾乎都花在了覃柯的身上,至于顧安塵買給他們的房產(chǎn),估計她現(xiàn)在根本就動不了。 唯一能利用的,大概就只有家里的老房子了。 但是,那又能值幾個錢呢…… 更重要的是,從前有顧家罩著她,她心里總是有些底氣,可現(xiàn)在,顧家卻成了她最大的敵人,她以后該怎么辦? 越想越覺得茫然無助,許妍姍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沒走幾步,最終倒在了大雨之中。 顧安塵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滂沱的大雨,眉目清冷如輝。 他答應過許叔不會為難許妍姍,所以得知周家詆毀他和小一時她曾在背后添了一把火之后,他并沒有對她出手。 如此,也算是不負許叔所托。 只不過,那份允諾并不意味著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挑釁他。 事關(guān)小一,他半點都不會客氣。 明天就會有人看著她出國,從此之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和小一面前,至于在國外的生活是好是壞,是生是死,這就與他無關(guān)了。 “唰”地一聲拉攏了窗簾,顧安塵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 臥室的床上空空蕩蕩的,他微微蹙眉,腳跟一旋往浴室走去。 沒有敲門,他徑自推門走了進去,卻見熱氣朦朧中,向南依的頭枕在浴缸的邊緣,雙眼微微閉著,睫毛上還掛著水汽。 睡著了…… 還真是對他十足的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