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小白神獸(后爹)
稍晚一些的時候,蘭斯幫著溫柵將廚房清理干凈,餐廳恢復(fù)如初,他才放下了襯衫袖管,套上西裝,一副精英人士的打扮。 是到了這個時候小白才注意到,這個邋遢大叔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了一種畫風(fēng)。 貌似…… 英俊了一點。 這樣想著,小白就更加細(xì)致的觀察蘭斯一番。 誰知這一看不要緊,倒是果然讓她看出了些不對勁兒。 身材比以前有看點了,皮膚也變好了一些,更重要的是,他整個人都變的整潔了,不會像之前那樣不修邊幅。 改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小白很好奇,蘭斯是因為改變而被溫柵接納,還是為了靠近溫柵才做出了改變。 察覺到小白注視自己的目光,蘭斯笑的有些蕩漾,“被我?guī)浀搅耸遣皇???/br> “……” 這股兒自戀勁兒,足以毀掉一切美感。 無語的抿唇,小白一臉皮笑rou不笑的樣子。 “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沒有魅力嗎?”說著,蘭斯目光疑惑的拿出手機對著自己猛照,明顯對樣貌十分關(guān)注。 “比我家神獸差多了?!毙“椎靡獾撵乓?。 “神獸?!” 被點名的韓諾溫和的朝蘭斯笑笑,配合著小白朝他點頭致意。 像是在說,正是在下。 溫柵在旁邊看得神色詫異,似乎韓諾和小白的相處方式讓她很是意想不到。 因為在她印象中的白芮是倔強叛逆的,極少主動對任何人表現(xiàn)出自己柔軟的一面,至于韓諾,溫柵覺得用“冷冰冰的機器”來形容他,最為體貼不過。 這樣矛盾的兩個人會如此和諧融洽的相處,很難不讓人感到意外。 事實上,即使是在韓諾和白芮結(jié)婚之后,溫柵也很難相信他是出于感情的原因才對小白那么好,因為在她的認(rèn)知里,寰宇的這位特助可謂是精明至極,拋卻理智而只以感性來衡量事情不像是他那樣的人會做的事情。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 毫無疑問,小白就是韓諾的那個“例外”。 將他們?nèi)齻€人送到了門口,溫柵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發(fā)出聲音。 眉頭微微皺著,眼中閃過了一抹厭棄,是對她自己的鄙夷。 習(xí)慣了自私和冷漠,她甚至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去關(guān)心一個人,明明只是一句簡單到極致的話,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留意到她的異樣,蘭斯眼觀鼻、鼻觀心,略微一想便心下了然。 眼看著小白和韓諾換好鞋子就要開門走出去了,他忽然“哎呀”一聲,神色茫然翻了翻衣兜,“手機怎么不見了呢……” 一邊嘟囔著,一邊轉(zhuǎn)身朝客廳走去。 趁著小白和韓諾站在門口等蘭斯的功夫,溫柵總算是把心里的話醞釀了出來,“下周末……你們要是有空還可以過來吃飯……” 故作淡定的說完了這句話,她神色涼涼的轉(zhuǎn)過頭,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聞言,小白微微怔住。 詫異的看向身邊的韓諾,她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俊眉微挑,神獸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無言的微笑,像是在說,你決定就好,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開來,小白一直沒有回答,蘭斯也一直沒有回來。 直到—— “嗯?!?/br> “嘿嘿,總算是找到了?!彪S著小白幾不可察的應(yīng)允聲響起,蘭斯也一臉喜色的走回了門口。 “……” 小白不禁腹誹,心想他這波cao作實在是太刻意了。 走出溫柵家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對方的神色依舊冷淡,可眼中卻閃動著一絲她看不懂的光彩。 下樓之后,小白和蘭斯道別,卻見他神秘兮兮的朝她勾了勾手指。 “大叔,你什么事兒?。俊备愕眠@么神秘。 “你覺得我對你咋樣?” 一聽這個開場,小白“虎軀一震”。 警惕的注視著蘭斯,她滿臉寫著拒絕,“別找我借錢啊,我可是窮人?!?/br> “……” 蘭斯心塞,感慨這塑料般的國際友誼。 學(xué)小白平時那樣白了她一眼,他沒好氣兒的解釋,“開什么玩笑,就憑我的身家用得著朝你借錢,做夢沒醒啊?” “不是借錢就行……”小白安心了,“說吧,啥事?” “我要是說我想當(dāng)你爹,你有意見嗎?” “……” 眸光微閃,小白疑惑的看向蘭斯,臉色隨即就變了,“我當(dāng)然有意見了!” “額……” “有話你就好好說,你怎么罵人呢?!”還當(dāng)她爹,咋不說當(dāng)她爺爺呢! “我沒罵你啊?!碧m斯愕然。 “那你說當(dāng)我爹?!?/br> “我的意思是,我想娶你媽。” “……” 話落,世界就安靜了。 雖然在溫柵家里看到蘭斯的那一刻小白就隱約猜到會是這么回事,但現(xiàn)在親耳聽到他承認(rèn)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居然真的看上她母親了! 驚訝之余,小白心下微疑,“你不會是想讓我?guī)兔Π???/br> 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但蘭斯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拒絕。 必須要承認(rèn)的是,他因為小白的態(tài)度而變的很緊張。 依照他這階段和溫柵的相處來看,如果小白對他們的事情持反對態(tài)度,那么就算溫柵嘴上不承認(rèn),可她還是會顧慮這個女兒的想法和他斷絕往來。 對于這個面冷心熱的女人,蘭斯自認(rèn)看得很透徹。 所以,他像先從小白這邊下手。 拿下了她,就等于攻下了夾在他和溫柵之間最高的一座山峰。 只是蘭斯不知道的卻是,小白從來不認(rèn)為自己的意見和態(tài)度會對溫柵造成什么影響。 她自認(rèn),自己沒那個能力。 至少從前的溫柵,根本不會在意從前的她。 但是,那是“從前”。 時間不停向前走,越過春夏和秋冬,足以令迷失方向的旅人回歸正途。 明顯在蘭斯的眼底深處看到了緊張,小白也不覺斂起了唇邊的笑意,“大叔,我和你說實話,我的意見不重要?!?/br> “不對?!碧m斯搖頭糾正她,“很重要?!?/br> “我……” “無論是對你母親來講,還是對我而言,都很重要?!?/br> 愣愣的望著蘭斯,小白眸光微動。 他說的這句話背后的意義,是很沉重的。 即便是白家焱,也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她很重要”這樣的話。 “我浪蕩慣了,吸引了多少女人又被多少女人吸引自己都數(shù)不過來,我經(jīng)歷的每段戀情都曾經(jīng)讓我為此瘋狂過,可唯有你母親,卻讓我很想從此安定下來……”作為長輩,和小白說這些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但對于蘭斯來講,眼前這個爽朗的丫頭也是他的朋友。 “活了這把年紀(jì),我依舊覺得自己有心隨所愿的資格,我沒有孩子,你雖然有個父親,但也和沒有差不多,要是你愿意的話,從今往后我會把你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來疼,就像向書禮對小依那樣,我努力做的比他更好。” “大叔……” 小白要開口說什么,卻被蘭斯抬手制止,“我知道你們母女之間有隔閡,以前你母親虧欠了你很多,我相信你看得出來,她在嘗試修補這段關(guān)系,如果你不排斥以后的發(fā)展,我會向你證明,是那段錯誤的婚姻關(guān)系才造成了你母親的涼薄,她本性并非如此?!?/br> 蘭斯的話一句句的砸在小白的心上,讓她徹底陷入了沉默。 其實,她想的很簡單。 從決定和溫家剝離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準(zhǔn)備再去干涉溫柵或是白家焱的生活。 所以剛剛她對蘭斯說,她的意見不重要,并非是在說氣話,她是真的沒有什么意見。 這樣說或許有些涼薄,但她心里的確是這樣想的。 如果白家焱是一位稱職的好父親,那她或許會有些排斥蘭斯和溫柵的結(jié)合,可事實上,前者對她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甚至還比不上小依家的向叔叔和眼前的這個花心大叔。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會為了他糾結(jié)呢…… 之所以沒有發(fā)表意見,只是因為她習(xí)慣了被忽視而已。 “小白……”見她遲遲沒有說話,蘭斯有些不確定的叫了她一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白忽然仰頭看向了樓上的某一層,窗簾上映著一道身影,轉(zhuǎn)瞬間消失不見,簾邊微動。 她勾唇,神色釋然,“你知道我最喜歡什么,改口的紅包要夠重夠沉,否則你就頂著‘大叔’這個稱呼到老吧……” 說完,她挑釁似的拍了拍蘭斯的肩膀,吹著口哨就走向了韓諾的汽車。 默默注視著她的背影,直到韓諾的車消失在小區(qū)門口,蘭斯才恍然回神,眸光精亮無比。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都懷疑白家焱是不是腦子壞了。 這么好的一個女兒,為什么不愛呢? 分明,她那么善良又通透…… * 回家的路上,小白將蘭斯和她說的話一一轉(zhuǎn)述給了韓諾。 后者靜靜的聽著,一直沒有就此說什么。 等到小白說完了,他依舊沉默的開著車,她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你咋不說話呢?” “我應(yīng)該說什么嗎?”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旁人無法左右的事情。 再說了,他相信她自己已經(jīng)有決定了。 “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這就要看從哪個方面來分析了。”神獸認(rèn)真的解釋給她聽,“站在你的角度來講,這件事無所謂對錯,你高興怎樣就是怎樣?!?/br> “那要是站在你的角度呢?” “結(jié)果讓你開心就是對的,反之就是錯的?!?/br> 等紅燈的間隙,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她,鏡片后素來溫和含笑的眸光中映著她幸福的傻笑。 第一次,在見過溫柵之后毫無愁緒的離開。 她有一種預(yù)感,擁有他等于花光了她余生全部的運氣,以后可能連選擇題都蒙不對了。 就在小白胡思亂想的時候,韓諾倒是難得提出了疑問,“有一點我比較好奇,如果今天對你說這番話的人不是蘭斯,而是別的人,你也會這么輕松的接受嗎?” “嗯……”沉吟了一下,小白才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會吧?!?/br> “原因呢?” “我覺得自己和他比較投緣?!?/br> “也就是說,你不喜歡‘頭扁’的后爹。” “……” 好無聊的笑話。 但更無聊的是,她笑了。 * 經(jīng)過這次之后,幾乎每周末韓諾都會帶著小白去見溫柵。 即使偶爾他有事要忙,蘭斯也會親自開車去接她。 他們從來不會去外面吃飯,永遠(yuǎn)都是買好了食材回到家里自己做。 開始的時候,還能明顯感覺到母女倆之間的尷尬氣氛,可隨著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這種微妙的感覺也在漸漸消失。 蘭斯對此樂見其成,并不輕易點破。 記不清具體是從哪一天開始,小白在飯后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溫柵在蘭斯的鼓勵下遞給了她一個保溫箱,里面裝著她之前包好的餃子,凍在冰箱里,什么時候她和韓諾懶得做飯,煮一些就可以吃了。 那天之后,小白和韓諾家里的冰箱就沒空過。 每次從溫柵家里離開,他們手里總是會提一些什么,莫名讓她想到了“賊不走空”這句話。 只是,她們的交流依舊很少。 小白是沒辦法在一夜之間變的很自然,而溫柵是不想給她太大壓力。 她并不想由自己完全主導(dǎo)她們母女之間的關(guān)系,不想她曾經(jīng)想遠(yuǎn)離就遠(yuǎn)離,現(xiàn)在想親近就親近,自私一次就夠了。 所以,她現(xiàn)在守在一個適當(dāng)?shù)木嚯x,盡可能的不去打擾小白的生活但又能時刻關(guān)注到對方。 當(dāng)然了,有蘭斯和韓諾這兩個神助攻在中間,事情的發(fā)展只會越來越好。 畢竟小白的配合,就足以證明她的態(tài)度。 雖說血緣至親難有隔夜仇,但有些傷害和隔閡也不是一朝一夕能修復(fù)的,他們都明白,也都做好了長期“斗爭”的準(zhǔn)備。 但是,生活總有意外。 這次的意外就是—— 小白懷孕了! 她和韓諾并沒有進(jìn)行備孕,所以壓根就沒往懷孕的方面去想。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天她忽然想吃梅子。 西梅、話梅、楊梅…… 幾乎所有能吃的,她都讓神獸給她買了回來。 晚上吃完飯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她就一包接著一包的吃,起初韓諾還沒太在意,結(jié)果等他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垃圾桶都被包裝紙裝滿了。 見狀,他微微皺眉。 她是不是吃的有點多? 二話不說的收起了茶幾上余下的梅子,韓諾淡聲下了通牒,“剩下的明天再吃。” “啊……”小白哭喪著臉慘叫。 “不滿意的話,明天的份也扣掉。” “你買來不就是給我吃的嗎?!”她不滿的抗議。 “可我沒讓你一天吃完。”神獸語氣涼涼的反擊,“而且,你是在提醒我以后都不要給你買零食了嗎?” 一聽這話,小白當(dāng)時就慫了,“嘿嘿……當(dāng)然不是,你誤會了……” 狗腿的朝他笑了笑,她蹦跶著去浴室刷牙,準(zhǔn)備上床睡覺。 到了半夜的時候,胃里就忽然開始翻江倒海。 酸意一陣陣的往上涌,終于將她從睡夢中折騰醒了。 韓諾見她難受的縮成了一團,臉色微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二話不說就帶她去掛了急診。 在聽到醫(yī)生說完病因又隨意輕嘆一句“懷了孕飲食就該注點意了……”之后,向來遇事風(fēng)輕云淡的神獸就愣住了。 懷孕?! 誰? 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小白,他下意識的又將探究的目光落回到了醫(yī)生的身上。 見他神色不對,醫(yī)生訝然,“你太太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面對對方的質(zhì)疑,韓諾想,不止是他不知道,估計她自己都不清楚狀況。 他們兩個一直都有避孕,唯一的一次意外,就是上次他出差之前,抱她去洗澡的時候他一時沒克制住就放縱了一次。 命中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