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廢了他
“是皇后嗎?”我問道。 郁承君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但是我不甘心,又接著問,“為什么?我與皇后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她為什么這樣對我,而且這樣做除了讓我坐著有些不舒服也沒有別的用處,不過說到坐,我倒是有些好奇,宮里不是有椅子嗎,為什么要另外搬凳子給我們坐?” 我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也不知道郁承君了理解我的意思沒有。 “搬凳子是母后的習(xí)慣,我每次來母后也是搬凳子給我坐,從不讓我坐椅子,她說坐椅子總會不由自主的向后依靠,容易坐沒坐相,不過這么些年我也習(xí)慣了”,郁承君頓了頓又繼續(xù)道,“至于那些羽毛,當(dāng)然是為了不讓你去見奉嬪了?!?/br> 前半段我聽得云里霧里,但是后半段我卻是聽懂了,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就那些羽毛就能阻止我去見奉嬪?” 郁承君繼續(xù)道,“坐上去自然會不舒服,母后就以此為由不讓你見奉嬪,這不是很輕易的事嗎?比可別小看這幾根羽毛,加上母后的心思,羽毛就變得復(fù)雜多了,人心啊,總是不好算的,但是卻又是最好算的?!?/br> 我翻了個白眼,表示不理解,但是我不得不承認(rèn)郁承君說的挺對,雖然我也無法相信那幾根羽毛就能阻止我見奉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來,文后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逞了。 “郁承君,其實剛剛在鳳儀宮我就想問你了,文后真的是你母親嗎,我怎么感覺她一點都不愛你,對待你還不如我待宣宣”,我本是隨意的問問,但是郁承君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她本來就不是我母親”,郁承君聲音冷冷的,聽著很平靜,但是我能感受到平靜下隱藏的怒火。 其實我真的就是隨口一問,因為我覺得郁承君對待文后明顯有諸多防備,話沒說兩句就一直請罪,而且文后對郁承君也是各種不放心,就連我去見奉嬪,一個剛封的妃子都諸多阻撓,所以我才有些疑慮,但是沒想到文后竟然真的不是郁承君的母親。 我忽然覺得我把皇宮想的太簡單了,外界一直傳帝后鶼鰈情深,可是似乎并不是這樣,外界一直說太子是文后嫡出,可是事實也不是這樣。 我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皇宮的復(fù)雜,比那些厚厚的醫(yī)書上介紹的各種草藥的藥性還要復(fù)雜。 “你那的母親呢?”我又問。 “不知道?!?/br> “不知道?那你知道文后為什么要阻攔我見奉嬪嗎?” “不知道?!?/br> “…” 我覺得我應(yīng)該是觸及到了郁承君的傷心之處,所以他現(xiàn)在對我的問題是一問三不知,干脆我也不問了,任由他拉著我走到了奉銘宮的門口,可是臨進(jìn)門的時候我又問了一句,“你希望我來見奉嬪嗎?” 我不知道我怎么沒來由的就問了郁承君,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牽引我一樣,讓我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郁承君顯然沒料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他顯示楞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緩緩的道,“我應(yīng)該是希望的吧?!?/br> 這下輪到我發(fā)愣了,什么叫應(yīng)該是希望的,希望就是希望,不希望就是不希望,加一個應(yīng)該我就聽不懂了,但是我能感受到郁承君心里的矛盾糾結(jié),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那你和我一起去見奉嬪嗎?”,我又問。 郁承君點點頭,拉著我進(jìn)了奉銘宮。 宮門口站著兩名宮女,一個進(jìn)去通報,一個領(lǐng)著我好郁承君進(jìn)去。 剛進(jìn)宮門我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我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然而郁承君就像是為了幫我一樣,他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兩聲。 “你不會也沒吃飯吧?”,我悄聲問道。 我是因為從來沒有私下見過文后,所以文后說讓我陪她用晚膳,我還特意空了肚子去,誰曾想到了鳳儀宮文后說飯菜涼了,沒讓我吃不說還被郁承君拉著請罪,到現(xiàn)在別說吃飯了,我連口水都沒喝。 可是郁承君好歹也是文后名義上的兒子,文后會如何他難道會不知道嗎,怎么也沒吃東西就來了呢? “公事繁忙,沒來得及?!?/br> 郁承君說的很隨意,可是卻打破了我心里的想法,我原本還以為郁承君是為了和我一起進(jìn)宮,特意沒來得及吃飯就趕過來了,幸好我話沒出口,不然被郁承君一句公務(wù)繁忙打發(fā)了,豈不是顯得我很自戀? “那怎么辦?我也不知道奉嬪找我什么事,萬一說到大半夜,那不是要餓死了,再萬一我和奉嬪說著話,肚子叫起來豈不是很失禮?”,我又低聲問道。 其實我倒不是擔(dān)心在奉嬪面前失禮,她的品級比我低,就算我失禮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樣,我真正擔(dān)心的是挨餓,餓肚子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不會,宮門還要下鑰,奉嬪不會留我們在宮里,自然不會有太長時間?!庇舫芯€是淡淡的,似乎一點也不把挨餓放在心上。 我無奈了揉了揉肚子,正要說話卻聽見一道溫婉如同江南刺繡一般的聲音,好聽的就像黃鸝鳥一樣。 “剛好本宮還沒用膳,如果太子與太子妃不嫌棄,不如和本宮一起?”,這自稱本宮的人除了奉嬪再沒有旁人了。 我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女子,和文后差不多的年紀(jì),不像少女一樣活潑可愛,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別有一番成熟的韻味,而且,這個女子身上有種柔媚的感覺,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能把人的心神吸走,這種感覺我今天才在蘇云身上體會過,只不過蘇云的吸引力比起眼前的女子還差了一點。 猛然間我心頭一跳,想到一個宮里頗為忌諱的詞——魅術(shù)。 然而剛想到這個詞我就否決了,先不說魅術(shù)早已失傳,就說眼前奉嬪的氣質(zhì),勾人是勾人,但是卻多了一絲大家閨秀的溫婉之氣,帶著一種知性的美感,她的吸引力是那種由內(nèi)而外的,并不是那種一味勾引人的魅術(shù)。至于蘇云,我倒是不敢確定了,說不定真的修煉魅術(shù)了,不然我一個女子怎么會看到她失神了呢? “那就多謝奉嬪娘娘了”,郁承君先我一步應(yīng)承下來,直接拉著我就入座了,甚至都沒等奉嬪就開動了,那隨意的姿態(tài)就像這是在東宮,他是主宰一樣。 我輕輕碰了碰郁承君,悄聲道,“你怎么這么隨意,就像進(jìn)自己家了一樣,雖然奉嬪品級不高,但是你這樣也太不把奉嬪放在眼里了,不怕奉嬪不高興???” 不知道是我說話聲音太高還是奉嬪耳朵太靈,總之,就是這句話被奉嬪聽到了,但是奉嬪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道,“太子這樣做正是說明把本宮當(dāng)家人了,本宮怎么會不高興,況且…” 奉嬪頓了頓看向郁承君,眼神里帶著一絲詢問。 我一見這情形就知道奉嬪與郁承君之間有故事,立馬想到了話本子里說的皇子與后妃之間的茍且事,要是放在平時,我知道這些事肯定要和仙仙,李嬤嬤好好討論一番,有可能宣宣也會跟著湊熱鬧,然后李嬤嬤教訓(xùn)著說我不學(xué)好,讓我不要再議論,要做出一副端莊守禮的太子妃的樣子。 可是現(xiàn)在,我一想到這些茍且事的主角是郁承君,心里就不舒服,酸酸的直冒泡,然而我忽然想到奉嬪的年紀(jì),差不多都能做郁承君的母親了,要是他們兩個真有什么事,天啊,我覺得我沒辦法再想下去了。 在我胡思亂想期間,郁承君開口了,“蘇憶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有什么事母妃不必瞞著?!?/br> 郁承君說完把他寬大的手掌放在我肩頭,向來沒有什么表情的面孔也出現(xiàn)了一絲微笑,就像那天為西夏接風(fēng)的時候我看到的笑容一樣,帶著醉人的感覺。 不過,笑容雖然醉人,但我還是清醒的,我清醒的聽到郁承君喚奉嬪母妃,這意味著這個剛剛封嬪的女子,是郁承君的生母! 我覺得我忽然有點理解不了皇宮里的關(guān)系了,我原本以為我看的那些話本子里描述的皇室關(guān)系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沒想到現(xiàn)實里的皇室關(guān)系更復(fù)雜。 我又碰了碰郁承君,低聲問,“你叫奉嬪母妃?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其實我覺得今天是我做了太子妃以后最憋屈的一天,從頭到尾都在低聲說話,而且,到現(xiàn)在我還沒顧得上吃晚飯。 “沒有,奉嬪是我生身母親”,郁承君平淡的說出這個在我看來是驚天秘密的大事,末了,郁承君還說,“你也應(yīng)該叫她母妃?!?/br> 我下意識的就要開口叫母妃,然而還好,在這樣的驚雷下我還保留了一絲理智,看了看四周沒有外人在場,終于,光明正大的說了一句話,“母妃?!?/br> 奉嬪聽到后整張臉都笑成了一朵花,本來看起來絲毫沒有歲月痕跡的臉在她笑了之后也出現(xiàn)了幾條皺紋,“哎,其實剛剛我就是想找個由頭讓你叫我一聲母妃,但是沒想到承君直接就把事情全盤告訴你了,看來承君是很中意你的?!?/br> “嗯嗯”,我胡亂的答應(yīng)著,想著奉嬪還有郁承君的話,我覺得我的腦袋是真的不夠用了,這么大的秘密郁承君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告訴我了,是相信我絕對不會說不出去還是這本就是一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