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嫁成婚
宣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不會。” 我看到宣宣臉上沒有絲毫猶豫,心里的亮光也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散下去、 宣宣一直都不是普通的孩子,他自然知道什么樣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所以,若真有那么一天,宣宣應(yīng)當(dāng)會不會像我一樣,斬不斷過去,理不清情絲。 這樣,也好。 “因?yàn)椴粫心敲匆惶臁?,宣宣?jiān)定的說道:“因?yàn)樾悄稿暮⒆?,如假包換的那種?!?/br> 宣宣的臉上帶著驕傲的神色,然而我卻能從驕傲里看到一絲擔(dān)憂。 “是不是剛剛在馬車上沒考慮好要不要說的事,現(xiàn)在想好了?”,我吐了一口氣,想把心里亂糟糟的情緒都吐出去。 宣宣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原本剛剛就像和母妃說的,想著這樣母妃在國師面前說永遠(yuǎn)不會放棄宣宣能多點(diǎn)底氣,可是宣宣又害怕母妃會嫌棄宣宣,所以沒敢說,可是剛剛宣宣知道,無論如何母妃都不會不要宣宣的,所以,宣宣想告訴母妃?!?/br> 我稍稍笑了笑,又把宣宣抱在了懷里,總覺得宣宣只有在自己懷里,我心里才能覺得安定一點(diǎn),不會胡思亂想。 “說吧?!?/br> 宣宣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再做最后的準(zhǔn)備,“宣宣從出生就有記憶!” 什么? 我原本混沌的神經(jīng)忽然清醒起來,驚訝的看著宣宣。 宣宣大大的眼珠里映射著我驚訝的表情,混合這宣宣有些失落的眼神,我忽然覺得,我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讓宣宣失望了吧。 我摸了摸宣宣的腦袋,安慰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千世界,總要那么些人與眾不同的,再說了,母妃不也是有常人沒有的胎記嗎?” “真的嗎?”,宣宣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一點(diǎn)點(diǎn)驚喜,“我以為母妃會覺得宣宣是怪物,不會再喜歡宣宣了?!?/br> 宣宣說到最后,聲音帶著一點(diǎn)委屈,擔(dān)憂和害怕,交雜在一起,讓人心疼。 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并不陌生,因?yàn)槲夷樕系奶ビ?,很少有人對我能像正常人那樣,一般都是嫌棄的看著我,更有甚者,直接對我惡語相向。 我還記得在師傅離開以前,每當(dāng)有人欺負(fù)我,師傅都會沖在前面保護(hù)我,那個時候,我看著師傅高大的背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堅(jiān)實(shí)的避風(fēng)墻,只要我躲在后面,就可以避免一切外來傷害。 當(dāng)時的我真的以為,被師傅保護(hù)的日子可以長長久久下去,所以,我真的很怕師傅會不要我,就像宣宣怕我會嫌棄他一樣。 “不會的”,我沖宣宣笑道,我已經(jīng)被最親近的人拋棄過,又怎會拋棄別人。 可是,拋開這些不想,師傅說…不,應(yīng)該是趙謙益說有關(guān)胎記的問題,如果宣宣真的是我的兒子,那么他應(yīng)該也會有胎記,可是宣宣沒有。 然而宣宣說他從出生就有記憶,他很清楚他就是我的孩子。是宣宣和趙謙益有人在說謊,還是另有隱情? 大概是我目光里帶了一絲疑問,宣宣有些氣憤的聲音響起,“母妃是不相信宣宣嗎?” 宣宣頓了頓,掙扎開來,自己退到一邊,低著頭道:“也是,我說的話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沒有那個嬰兒會一出生就有記憶的,況且,比起依賴了十年的師傅,我這個每年都能被你輕易忘掉的兒子,自然是沒有可信度的。” 這話一聽就知道宣宣是生氣了,我趕忙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胡說些什么,什么沒有存在感,我只是在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br> 宣宣聽到我的話,抬起有些委屈的小臉,還有帶著一點(diǎn)怒氣的腮幫子,鼓鼓的可愛極了。 我揉了揉宣宣有些泛紅的臉頰,笑道;“好了,不要生氣了,你把你從小到大的事情給母妃說一遍吧,還有那個每年都忘記你一次是什么意思,之前宣宣好像也說過?!?/br> “沒什么,只是母妃之前玩的小游戲罷了,母妃不記得便不記得了吧?!毙行┬奶摰亩惚苤业哪抗?,道:“我給母妃說說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的事吧?!?/br> 宣宣說著他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但我卻沒什么心情聽。 因?yàn)樾陀舫芯岸荚f過關(guān)于我每年都忘記一次的事情,可是每次我想要追問的時候他們都會跟我打哈哈的糊弄過去。 前幾次提起的時候還好些,可是后來,他們好像對此有了很大的芥蒂一般,一點(diǎn)都不愿意多說。 馬車的車輪一圈一圈的轉(zhuǎn)著,慢慢的轉(zhuǎn)到了東宮,宣宣講故事的聲音和馬蹄聲同時停止。 我牽著宣宣剛下馬車,就看到仙仙和李嬤嬤站在宮門口。 對上仙仙擔(dān)憂的眼神,我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直視。 之前每次出去,不管去哪我都會帶著仙仙,可是這次我卻任由仙仙獨(dú)自在東宮擔(dān)心我,的確是不應(yīng)該,而且,我這次出宮,想必郁承君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恐怕仙仙少不得會受罰。 李嬤嬤是西夏調(diào)教好的人,看到眼前的氣氛有些不融洽就趕緊過來打圓場,“娘娘出去一趟應(yīng)該是累壞了吧,剛剛蘇仙姑娘一直擔(dān)心您來著,生怕您出了什么意外,著急的不行,現(xiàn)下猛地看到娘娘回來了,怕是還沒緩過神吧。” 仙仙大概也覺得她這樣看著我不妥,便稍稍低了低頭,走到我身邊。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來人稟報(bào)道:“娘娘,殿下說您若回來了,就去書房找他。” 找他,而不是等他,那意思就是郁承君已經(jīng)在書房了。 我心里一沉,覺得隱隱的有些不安,雖然昨天與郁承君有那么一絲絲溫情,可是總覺得稀里糊涂的,有些不真實(shí)。 宣宣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安,小手使勁握了握的手道:“宣宣和母妃一起去吧?!?/br> 到了書房,我看到郁承君臉上略微顯得蒼白,大概是昨晚受的傷還沒好,我有些微微的心疼,道:“昨晚就說了,你既然受了傷,干脆請個病假不要去上朝了,你偏不,看你現(xiàn)在的臉色,早上喝藥了嗎?” 郁承君沒有接我的話,遞給我一本奏章,道:“你看看?!?/br> 我疑惑借過奏章,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奏章,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樽嗾戮褪呛瞄L的紙折疊起來,所以又叫奏折。 奏章的大概內(nèi)容就是舉報(bào)蘇相,也就是我爹,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等等一系列的罪狀,只要這個上奏章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貌似不是什么大官兒。 “你怎么看?”,郁承君見我看完了,問道。 宣宣在一旁點(diǎn)著小腳丫子,使勁往奏章上瞧,我也就順手遞給了宣宣,“我能怎么看,我又不懂政事,再說了,蘇相雖說是我父親,但是他心里只有蘇云,何曾有過我這個女兒,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讓他的寶貝云兒扳倒我,然后把太子妃的位置給她,所以,蘇相怎樣與我無關(guān)?!?/br> 我走到郁承君身邊,笑道:“我的回答是否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或者,你對此事有沒有什么想法,你就不心疼你的云兒?” 話剛說完,郁承君伸手就把我抱在了懷里,就像我把宣宣那樣,我嚇得趕忙道:“快放我下來,你還有傷呢?” 我這邊急得不行,郁承君跟沒事人一樣,又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抱著我,笑道:“是不是擔(dān)心我?” 那笑聲里隱含的愉悅的心情讓我剛剛在國師府的陰霾一掃而空,扭過臉去,道:“誰擔(dān)心你了,少胡說!” 話雖如此,可是我的動作明顯暴露了我的小女兒心態(tài),郁承君大概也看出了我有些害羞,而且宣宣還在,也不好過分捉弄我,便道:“不承認(rèn)便算了,不過我可沒有擔(dān)心蘇云,另外,你看奏章就看出剛剛那點(diǎn)東西?” 郁承君說到奏章,我倒是想到了一點(diǎn)別的,只是剛剛沒說,“我倒是不止看到了那些表面的東西,不過,我要是說了,可別說女子不能干政?!?/br> “但說無妨?!?/br> 得到了肯定,我便從郁承君身上站起來道:“怎么說呢,雖然我不大懂政事,但是蘇相能做到右相的位置想必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單看蘇云就能看出來了,小計(jì)策一大堆,估計(jì)也是耳濡目染吧?!?/br> 我說著還不忘順帶著蘇云,大概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思,不過郁承君有沒有聽進(jìn)去,說不說卻是我自己的事。 看到郁承君好似沒什么反應(yīng),我便有些不開心,悶悶地道:“蘇相既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而且這么些年,勢力恐怕也不小,現(xiàn)在居然有一個小官來彈劾他,可見這個小官應(yīng)當(dāng)是受人指使的,后面應(yīng)該是有大人物想要扳倒蘇相。” 郁承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說的不錯,還有嗎?” 我還在為剛剛的那點(diǎn)小事不開心呢,自然語氣也好不到那里去,隨意道:“沒了?!?/br> “好了”,郁承君柔和的拉住我的手,道:“剛剛我之所以沒有反應(yīng),是因?yàn)槟橙松洗慰墒窃O(shè)計(jì)了云兒,現(xiàn)在云兒還在禁足呢,你說云兒小計(jì)策一堆,那你自己可不就是大計(jì)策一堆?” 我雖然心里承認(rèn)郁承君的說法,可我總覺得郁承君話里話外偏幫著蘇云,于是就更不開心了,說我矯情也好,我就是覺得不舒服,便冷下了臉道:“我就是大計(jì)策一堆,怎么,你要為你的云兒抱不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