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約法三章
這種感覺在幾年以后得到了應(yīng)驗,只不過,我卻是看不到了。 “林寒蕭明明是個男子,怎么總是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比女孩子還要艷麗?”,我試圖說些什么來掩飾掉心里的不安,可是我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按說西夏比南唐還要注重男子氣,若說南唐是那種含蓄的閨秀,西夏就是塞外的雄鷹,照理說林寒蕭不應(yīng)如此的。 郁承君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淡,然而很快面上就布滿了笑意,“西夏人多粗獷,但是林寒蕭生母是南唐的的閨秀,可能因此帶了點婉約之氣。” 婉約?林寒蕭那種根本不能稱之為婉約,除了性別無法改變,其余的簡直和女子沒什么兩樣。 我眼里的疑惑不見反增,郁承君無奈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只是這事關(guān)系到他的心上人,你聽過便是了。” 我乖巧的點了點頭,等著接下來的故事。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林寒蕭的心上人是我們南唐的一位武將的女兒,與一般閨秀不同,行事風(fēng)格很是大膽,也不拘泥于小節(jié),與西夏的女子十分相似,后來與林寒蕭一見傾心,覺得林寒蕭長相柔媚,穿女裝一定很好看,就天天嚷著讓他穿。 可是那時候的林寒蕭生于西夏,長于西夏,就算受到南唐的一些熏陶,可是仍然是有男子主義在的,怎么都不肯穿,后來這件事就鬧開了,幾乎眾所周知,林寒蕭更是不肯了。 原本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對打打鬧鬧的冤家,可沒想到那女子的父親牽著權(quán)利斗爭,家族男子全部抄展,女子流放為妓,然而始作俑者便是林寒蕭?!?,郁承君緩了緩接著道:“那女子在林寒蕭面前服毒自盡,最后的遺言就是想看林寒蕭穿一次女裝,可是沒來得及?!?/br> 所愛之人死在自己眼前,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想必是最磨人的。而那女子想報仇,卻下不了手,也只能了結(jié)自己,當(dāng)做一點懲罰了。 “所以林寒蕭從那以后性情大變,就打扮的與女子相似了?”,我唏噓不已,沒想到看似花心流連花叢的林寒蕭,也是這般癡情的人,能為一個女子而改變男女之別,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深愛吧。 “既然林寒蕭如此喜歡她,為什么還要把她父親牽扯其中?”,我覺得有些說不通,而且,那女子是南唐將領(lǐng),就算權(quán)利斗爭牽扯家人也是南唐,而南唐的皇子就只有… “你別告訴我這個悲劇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簡直不敢去想,若是林寒蕭知道了,以他的癡情只怕會要了郁承君的命! 郁承君搖了搖頭,道:“與我相關(guān),但不是我?!?/br> 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與她相關(guān),卻不是他。 “南唐雖然只有我一個皇子,可是父皇為防止我羽翼漸豐,以免將來不能掌控,便想折損我的得力助手,我知道父皇的心思,也提醒過要小心,可是正因此反倒給了父皇機會”,郁承君話里都是挫敗感,明明知道會怎么樣,可偏偏無能為力。 “她父親是你的羽翼?”,我雖然用的是問句,可卻是肯定的意思。這大概也能解釋為什么林寒蕭與郁承君的關(guān)系會這么好了,都是想針對文帝的。 “你有沒有想過林寒蕭對于可能也是有防備的”,我躊躇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并非是我多心,而是林寒蕭對于那女子的感情已經(jīng)成為一種執(zhí)念,而針對文帝并非只有幫助郁承君登基這一條路,比如,和趙謙益聯(lián)合,直接吞并南唐。 而且,郁承君就算與文帝再怎么斗,再怎么沒有父子之情,可是再外人看來,還是有血脈聯(lián)系,難保林寒蕭不會遷怒郁承君。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郁承君也知道我這句話的意思,點了點我的額頭,笑道:“你接觸這些爭斗才多長時間,便已經(jīng)想到如此全面,果然是聰慧,不愧是我看上的?!?/br> 我撇了撇嘴道:“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往你自己臉上貼金啊?!?,既然他心里有數(shù)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心里難免還有一絲不安。 “都有”,郁承君毫不避諱,十分厚臉皮的承認了,又是惹來我一頓白眼。 我覺得與郁承君斗嘴根本占不到好處,干脆也不再說話,拿起賬冊認認真真的看起來,郁承君一笑,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快到晚膳的時候我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李嬤嬤做點郁承君愛吃的飯菜,等會郁承君要過來。 李嬤嬤高興的臉上的皺紋都皺到了一起,眉眼里都是笑意:“果然小殿下說的沒錯,殿下這幾日都會娘娘這里的?!?/br> 這是宣宣前兩日說的,那是因為西夏來人的事,可是此刻落在我耳里卻是有了另外一番意思,難道說郁承君如此是因為西夏的原因?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似乎不太像,也不再多想了,免得會錯意,再弄得一堆誤會。 這種場景和那些話本子里差不多,各種誤會各種不說,到最后只能錯過,實在是可惜,雖然我也愛多想,然而想到什么都要問問才是,免得什么時候生了嫌隙都不知道,反倒便宜了別人。 這個別人自然是指蘇云。 李嬤嬤顯然沒想到她隨意的一句話讓我生出這許多心思,還在那里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娘娘今日可不要再使脾氣了,萬一真惹惱了殿下,到時候受罪的是娘娘,可得益的卻是別人?!?/br> 李嬤嬤不知道我如今與郁承君的情況,所以說出這番話來也無可厚非,不過,她后面那句我倒是認同,“嬤嬤說的是,說起來蘇側(cè)妃被禁足也有幾天了,不知道她過得如何,不如嬤嬤陪我去看看?” 我當(dāng)然不是真的想要關(guān)心我那個meimei,只是想防著點,探探虛實罷了,另外,前幾日我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失神我可沒忘了,這幾日總是會想起,只怕蘇云真的背地里修了什么魅術(shù),當(dāng)然,這些是不能對李嬤嬤說的,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讓我去的。 “蘇側(cè)妃向來與娘娘不合,如今她在禁足正好省的我們清凈,娘娘再去,這不是送上門給蘇側(cè)妃找麻煩嗎?”,李嬤嬤明顯的不贊同,不是她多心,雖然蘇云有些小聰明,小手段,就算上不得臺面,可也是個麻煩,這麻煩自然是能少就少。 我拍了拍李嬤嬤的手安慰道:“嬤嬤不必擔(dān)心,況且這麻煩事誰找誰還不一定呢,而且,嬤嬤不是一直教導(dǎo)我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太子妃嗎,現(xiàn)在正是我表現(xiàn)關(guān)心妃嬪的好時機啊?!?/br> 李嬤嬤還是有些不贊同,可是被我推推搡搡的也推了出去,臨了也叫上了仙仙,雖然我去蘇云那里是不懷好意,可是同樣,蘇云對我也沒什么好心,仙仙好歹有些功夫,帶上她總能安心點。 不多時我已經(jīng)帶著李嬤嬤,仙仙還有一些婢女到了蘇云的院子,以往都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的,如今卻是幽深一片,只有幾盞昏黃的宮燈散發(fā)著并不明亮的光線,門前也只有碧兒一個丫環(huán)守著。 按說蘇云是太子側(cè)妃,伺候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是禁了足便是要她清心,丫環(huán)少了不少,而且府里的下人都是爬高踩低的,自然是可勁的作踐蘇云,這點我是深有體會。 當(dāng)初我得罪郁承君禁足的時候,也沒少手氣,只不過我不是那種肯吃虧的性子,手里又有銀針,自然讓那些不老實的人討不了好處,再加上我還有宣宣這個兒子,已經(jīng)仙仙和李嬤嬤在,其實禁不禁足并沒什么區(qū)別。 碧兒見到我立刻行了禮道:“太子妃娘娘稍等,我去叫我家娘娘?!?/br> 我看到碧兒臉色慌張才覺出有些不對味來,就算蘇云不受寵,也不再管府里的賬冊,可是碧兒身為貼身大丫環(huán)也不該站在外面守門,這種情況,要么是蘇云身邊只剩下碧兒一個丫環(huán),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眼下看來,自然是后者居多。 我對著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會意,便道:“如今雖然開春了,可是眼下就要起風(fēng)了,萬一凍著娘娘了怎么辦,娘娘還是先請進去坐坐吧?!?/br> 我點了點頭道:“也好?!?/br> 話音剛落,碧兒就從里面出來,趕忙道:“娘娘,我家娘娘說她身子有些不適,怕過了病氣給娘娘,還請娘娘先回吧?!北虄耗樕嫌幸环N難掩的慌張,說話聲音都有打顫,不似平日利索。 我微微一笑,生病了倒是個好理由,只是對我來說卻沒什么用,蘇云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若是真的有病了,巴不得把病氣渡給我,又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李嬤嬤見狀便道:“你家娘娘抱恙,按的確不該打擾,可是方才太子妃在外面吹了冷風(fēng),未免受寒,不如先先進去讓娘娘喝上一杯熱茶,緩緩再回去。” 李嬤嬤話說的在理,可是碧兒還是攔著不讓進,當(dāng)即李嬤嬤便怒道:“還不讓開!若是太子妃有個三長兩短你擔(dān)待的起嗎?” 碧兒身子抖了抖,可是還是不肯讓開,這明顯就是里面有古怪了,李嬤嬤面色一寒,道:“鈴蘭,鈴語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她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