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和把稀泥
白靛霞臉色一僵,她沒想到蘇憶會把自己從前身份卑賤的事說出來,畢竟人嘛,顯貴了總是會抹去從前的污點(diǎn)的,但是蘇憶這樣坦坦蕩蕩的說出來,難免就會讓人想到相府怕郁承君死了而找人替嫁的事。 一時之間,白靛霞也僵了臉,看向文后。 文后也是一身鳳冠坐在上首,笑的端莊溫和,一開口就有一股皇后的威儀在里頭,“好了,不管從前如何,現(xiàn)在你與蘇二小姐都是出自蘇府,名正言順的姐妹,不過,畢竟也是太子妃,從前的稱呼也要不得了?!?/br> 各打二十大板,一碗水端的真平。 反正這會宴會還沒開始,大家都說說笑笑的也沒真當(dāng)回事,底下的一個夫人道:“太子成婚也有幾個月了吧,也該納側(cè)妃了吧?再不濟(jì)一兩個寶林也是該有的。” 蘇憶剛喝了口茶險些沒吐出去,嗆了兩口道:“就算納側(cè)妃也輪不到夫人置喙吧?” 搞不懂這些個人,自己家里的事弄清楚了嗎,就來這里管別人家的事。況且她上次不是辦了荷花宴了嗎? 白靛霞一臉和善,做出一副cao心子女的慈母模樣,“太子妃,女子當(dāng)以德為先,為夫君開枝散葉,你嫁過去也有段時日了,可還是……也是時候?yàn)樘舆x妃了?!?/br> 蘇憶瞇了瞇眼,她自從成了太子妃都沒出來過,所以這些人都覺得她好欺負(fù)是吧? 她之前的確有過想為郁承君納妃的打算,她還想過成全蘇云呢,可那是之前,現(xiàn)在的蘇憶說不清楚,就是想霸占著郁承君,別說納妃,連個妾都不行。 蘇憶起身行了禮,道:“母后,為殿下選妃是大事,怎么能說選就選,未免太兒戲了些。上次兒臣辦了荷花宴就是想先相看相看?!彼@么說就是在堵那些夫人小姐的嘴,她已經(jīng)辦過荷花宴了,還要她怎樣? 身后的蘇仙見蘇憶官話說的越來越順,也是驚奇,以前的蘇憶說話可是直來直去,不加修飾,現(xiàn)在說話也和宮里人一樣了,漂亮的場面話張口就來。 文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的雍容華貴,“太子納側(cè)妃的確是大事,可是憶兒,你也應(yīng)該為皇家子嗣多考慮考慮?!?/br> 得,又是和稀泥。 不是文后不能管,而是不想管,她現(xiàn)在看見蘇憶身后的蘇仙就覺得沒勁,本來郁承君就不是她親生的,能三言兩語打發(fā)的事,何必費(fèi)那么多勁。 上次因?yàn)橄霂桶椎逑及烟K云賜婚給郁承君的事還惹惱了文帝,她何苦去觸這個眉頭。 來之前郁承君就和蘇憶說過,納妃的事就推給文后,文后肯定會擋過去。 一開始蘇憶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果真如此。 白靛霞自然也能感覺到文后不想管事,但是為了女兒她也只能豁出去,她其實(shí)道:“娘娘說的是,其實(shí)云兒之前原本也是該許給太子殿下的,可沒想到忽然找回了憶兒,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這個做母親的看著兩個女兒也是為難?!?/br>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來蘇云對郁承君還有舊情,便附和道:“手心手背都是rou,夫人心疼,可其實(shí)效仿娥皇女英也未嘗不可啊。” 不可,當(dāng)然不可! 蘇憶一拍桌子道:“不可,皇后娘娘都還沒說什么,哪輪得到你做主?” 說話的是上次荷花宴蘇憶見過的那個四品誥命夫人劉氏,旁邊依舊帶著她的女兒陳敏。 文后扶額,她這個皇后做的真是心累,擺了擺手道:“行了,今天是為西夏使臣接風(fēng)的,不是為太子納妃的。當(dāng)然,若是各家有互相看中的,本宮倒是可以為兩家賜婚?!?/br> 蘇憶撇了撇嘴,果然又是和稀泥。 但是在低頭的一瞬間,蘇憶明顯看到了蘇云不甘的眼神。 蘇憶無奈的喝著茶,真是麻煩,要是在市井里,哪有人納妾啊,自己一家都不夠花的,都是一夫一妻,納妾?存粹是嫌錢多沒地方花了。 一口一口的喝著茶,反正也沒人找她說話,別人三三兩兩的,就她,身邊除了蘇仙和鈴語,再沒別人了。 “太子妃殿下?”,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走過來,手里拿著果酒道:“臣女赫連月敬殿下。” 蘇憶一抬眼,就看到赫連月英姿颯爽的走過來,和上次荷花宴一樣,扎著馬尾,只是到底不是她自己改過的直裾了,換了一身交領(lǐng)齊腰裙,也是一身將門虎女的風(fēng)姿。 “你敬我干嘛?”,蘇憶手里端著茶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和赫連月也就上次荷花宴見過一次,應(yīng)該沒什么交情吧? 赫連月也不惱,一口喝了手里的果酒,道:“這酒真沒勁,臣女敬太子妃是因?yàn)橛X得太子妃很有趣,不像她們,整天帶著面具,仁義禮智掛在嘴邊?!?/br> 蘇憶見狀也笑了,拿著茶杯起身道:“赫連小姐,你可知這一句話會得罪多少人?” 赫連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上前道:“那些個世家小姐我沒一個看得上的,得罪了又能如何?!闭f罷,赫連月又道:“太子妃有沒有興趣去河邊走走?” 反正現(xiàn)在時間還早,蘇憶也能感覺到赫連月沒有惡意,便應(yīng)了下來,讓鈴語照顧好蘇仙,跟著赫連月到了河邊。 說是河,其實(shí)就是一條小溪流,名字叫渡河。 河的這邊是女眷,另外一邊是男眷。蘇憶隔著渡河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只覺得一片繁華景象,那個公子哥也基本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樣。 只是,沒有一個看著出挑的。蘇憶不由就想起先前郁承君復(fù)位去西夏親征的事情來了,那時候就說是朝中無人。其實(shí)朝中無人并不可怕,可怕的事下一輩的人里也沒有可用之人。 “也不知道誰起的名字,渡河,也太怪了點(diǎn)。”蘇憶走到河邊笑道,其實(shí)更多的是在笑自己,她也開始cao心朝中大事了。 赫連月倒是沒想那么多,道:“太子妃真的沒想過給太子納妾嗎?要知道推的了一時,推不了一世,太子不可能永遠(yuǎn)就只有一個太子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