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前塵過往
郁承嗣上前扶住文后,原本是想暗示文后不要再說了,可文后又想起郁承嗣好男風的事來,她身在后宮,郁承君對她不甚親近,那郁驀然呢,子不教父之過,郁承嗣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他的錯! 文后推開郁承嗣,走到文帝面前,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付心已經(jīng)死了?!?/br> 郁承君垂在身側(cè)的手猛地握緊,眼里射出兩道利光來,文后恍若未覺,看著文帝又說了一遍,“付心已經(jīng)死了?!?/br> 文帝的身子幾不可查的顫抖起來,他在盡力隱忍,付心死了,他比誰都清楚! “當初你為了付心,傾盡所有,甚至不惜拒絕西夏的聯(lián)姻?!蔽暮蟊M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保持著她最后一點威儀,“當初你和付心的感情讓多少人羨慕啊,可現(xiàn)在呢,你居然要在她死后找替身!” 在文后的眼底,蘇仙是替身,貞嬪也是替身,所有和付心沾一點邊的都是替身而已。 文帝一拍桌案,怒道:“夠了喬畫!朕是對不起你,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郁承君對于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沒什么興趣,走到蘇憶身邊正要離開,卻聽身后文后道:“走什么,不想知道當年是怎么回事嗎?” 當年文帝和付心在盛京也是一對璧人,就如同之前的蘇云和郁承君。 只不過文帝和付心到底走到了一起。 文帝眼里滿是怒意,半是威脅,半是懇求,“畫兒!” “怎么,怕我說出來破壞了你在你兒子心里鐘情了形象?”文后嘲諷道:“到現(xiàn)在你還揪著你那點面子給誰看?你以為郁承君不知道?” 文后側(cè)頭看向郁承君,那張冷冷的臉和簡直和付心一模一樣,“你知道你母后為什么郁郁而終嗎?因為我告訴她,承嗣不是早產(chǎn),是足月而生的。” 也就是說,文帝是先和文后有了首尾,才又娶了付心的。畢竟郁承君是早產(chǎn),從時間來算明顯文后早于付心。 文后不顧郁承嗣的勸阻,繼續(xù)道:“我還告訴她,我不愿意,是郁驀然給我下了藥!” “當然,那藥本來不是下給我的,是下給付心的,我只是誤喝罷了?!蔽暮蟪两谶^去,自稱也從本宮,變?yōu)榱宋摇?/br> 文帝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反駁。 文后指著文帝,眼里的癡戀和怨恨交織在一起,“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這輩子怎么可能會入宮!” 雖說她是喝了藥,可只要文帝不想,那會有后來的諸多事情! “不對,照此說,先皇后并不喜歡陛下,你說這些,并不會影響什么?!碧K憶因為對這些人沒什么糾葛關(guān)系,所以立刻便理清楚了其中關(guān)竅。 要說付心喜歡文帝,那文帝何至于下藥? 文后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再掩飾什么了,道:“我和霞兒給她下了藥,所以她……” “你說什么?”文帝之前還對文后有些許愧疚,現(xiàn)在則是被滿心的怒意取代,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文后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是她自愿的……” 這句的沖擊力比先前所有的都要大,文帝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心兒不會的,你休想騙朕!” “騙?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需要騙你嗎?”,文后掙脫文帝吼道:“你娶付心或許有真心,但剩余的都是為了付家軍吧?” 付家軍是定國公的私兵,因為定國公先祖開國有功,所以特許可養(yǎng)一府私兵。 “還有,所謂為了付心拒絕和親,真是如此嗎?”在文帝驚疑的目光中,文后繼續(xù)道:“因為你早就收到了安夏公主失蹤的消息,為了能盡快娶到付心,你才說出這么一大串的謊言來!可是付心不從啊,你給她下藥可卻被我喝了!” “而后來傳來迎陽公主的死訊,付心當時就暈了過去,她根本就是被你一個一個的謊言誆騙到再無求生之意!” 蘇憶問道:“那安夏公主是怎么失蹤的?” 大殿忽然靜了下來,鴉雀無聲,蘇憶看向郁承君,難道她問的不是時候? 郁承君這次也是一言不發(fā),拉了蘇憶出來,而文后這次也并未阻攔,看著并肩而去的兩人,戚戚然的道:“真不愧是你的兒子,專情的時候和你一樣。” 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氣出夠了?朕竟然不知你背著朕做出這么多事來,你是中宮之主,你自己知道該受什么罰吧?!?/br> 文后毫不在意,嘴角竟是慢慢咳出血來,“我做了這么多事,你倒是說說,我做了什么事?” 方才那些不過是她的怨氣,她除了在付心同意的情況下和白靛霞一起送走了付心,其他的,她一概都沒做過。 文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道:“原本這些我是打算咽一輩子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護著那個蘇仙,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油盡燈枯,承嗣也不得你重視,那我干脆就不吐不快了?!?/br> 其實文后說著,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沖動了,畢竟郁承嗣不知道會不會受她的牽連,可話已出口,又如何收回? 文帝越過文后,丟出一句話,“蘇仙是承仙?!?/br> 文后瞪大了雙眼,看向郁承嗣,見后者點頭,她心里立刻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胸口起伏的厲害,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最終,暈了過去。 她這輩子無意間攪和了郁驀然給付心下的藥,把自己搭了進去,一輩子都在爭郁驀然那點虛無縹緲的感情,臨了了卻又氣不過郁承仙,她可真是可笑啊! 郁承嗣此刻也不顧什么禮儀了,攔腰抱起文后,放到了偏殿,便去尋太醫(yī),只剩文帝一人站在鳳棲宮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