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把她一個人丟下
“弄疼你了?是嗎?”周慕巖離開她的唇,大手依然扣住她的后腦勺,額頭抵著她的,喘息著說道,“那他們是不是都對你很溫柔,嗯?他們是怎么疼你的?告訴我,我也學習學習?不然,就在這里吧,我也好好疼愛疼愛你!” 說著,又要堵上她的唇,另一只閑著的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游走。 “周慕巖,你干什么?你別無理取鬧胡攪蠻纏行不行?”蘇知愉先是被他說的那些濃重的侮辱性的話氣到了,原來,被誣陷她跟溫善之的時候,他貌似相信自己,卻不知在他內心里仍然對自己心存懷疑? 難道在他心里,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當聽到他最后一句的時候,她又被嚇了一大跳,立刻用雙手抵住他的胸口,這可是車上,他是要在大馬路上來一次車震嗎? “我胡攪蠻纏,我無理取鬧?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胡攪蠻纏,無理取鬧!”說完,周慕巖一下掀開她的上衣,大手探了進去。 “周慕巖,你放開我,放開我,不要……啪……” 一聲響亮的脆響,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蘇知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慕巖那張陰冷到極致的臉,剛才怕他真的在車上強要了自己,拼命掙扎中,居然打了他一巴掌! 周慕巖冷冷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松開她,坐直身子,眼睛直視前方,聲音沒有半點溫度,“下車!” “慕巖,我真的……” “下車!”周慕巖現(xiàn)在似乎很不愿意聽她講話,出口的只有這兩個字。 蘇知愉咬咬唇,打開車門下了車。車門剛一關上,車就一溜煙從她身邊開走了,不帶一絲留戀。 蘇知愉看著車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很久她都沒動一動。路上車不多,偶爾經(jīng)過一輛,可都沒在蘇知愉面前停留一秒鐘。 她只是抬眼看著周慕巖的車消失的方向,并沒有注意到一輛紅色的寶馬從她身邊飛馳而過,朝著周慕巖的方向開了過去。 經(jīng)過她身邊時,寶馬車里的韓恩可看了一眼站在路上的蘇知愉,冷笑一聲,呵,慕巖哥還不是把她趕下了車,把她丟在大路上不管不問地就走了? 她就說慕巖哥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的,幸虧她偷偷跟著他們,不然不就錯失了這樣一個精彩的瞬間? 要不是她要急著去追慕巖哥,這個時候她一定會下車,羞辱蘇知愉一番的。 ……………………………… 蘇知愉站在那里良久,天空突然一記白光劃破天際,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大雨緊跟著就從天空潑了下來。 蘇知愉抬頭,雨水淋了一臉,順著她的臉頰往下,經(jīng)過下巴順著脖子一直流進衣服里面,很涼很冷,可是她卻像沒有知覺一樣。 突然,她蹲在了地上,抱著雙腿失聲哭了起來,任由大雨澆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刻,她甚至怨起了溫善之,怨起了周星揚,為什么她沒主動招惹他們,他們卻讓她陷入“泥潭”? 她也埋怨周慕巖,她知道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她卻為了去見別的男人欺騙了他。可是他為什么就不明白她對他撒謊都是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的?一邊她不想拋棄友誼,另一邊她又不想讓他懷疑以致兩個人之間產生什么嫌隙。 可是,她最怨恨的還是自己!怨自己為什么要對他撒謊,恨自己就是個惹禍精,今天發(fā)生的這兩件事情,不僅讓周慕巖丟臉,也讓爺爺和整個周家都顏面盡失吧?好好的一個壽宴都被她搞砸了,還不知道爺爺現(xiàn)在有多么傷心呢! 或許這些事又都不能怪她,如果有人蓄意陷害,她是躲也躲不開的吧?但,她還是氣惱自己的無能為力,也許,這么復雜的生活圈,根本就不適合她這種心思單純,并無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經(jīng)驗的平凡人家的女子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不知道是蹲得太久了,還是因為被大雨淋得,她頭猛地一暈,沒站穩(wěn)險些摔倒。 這時,一輛賓利停在了她的面前,車上下來一個人,迅速跑到她的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蘇知愉一手扶住自己的額頭,一邊抬頭看了一眼扶住她的人,謝字剛要出口,卻微微吃了一驚,“溫先生?” 溫善之看著渾身被雨淋的濕透了的蘇知愉,眼神里透出一絲心疼。他沒說話,只是想扶著她上車。 “不,我不要上你的車?!碧K知愉頭腦開始有些遲鈍,眼睛也有些模糊,但當她看到溫善之想要把她拉上車時,腦子里最后一絲清明讓她本能地拒絕。 她不要上溫善之的車,她不要再跟他有瓜葛,她不要讓慕巖再誤會她! “下著大雨,路上又沒有出租車,你就在這里淋雨嗎?還是你想走路回家?”溫善之見她一只手扒著車門,一副死都不愿上車的樣子,頓時惱怒了起來。 周慕巖不心疼她,連她自己都不疼惜自己嗎? 蘇知愉看著他慍怒的臉,心想這個千年溫和臉居然也有發(fā)怒的時候,腦子里剛閃過這個念頭,接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溫善之一把抱著她塞進車里,然后自己也上了車,車呼嘯著飛速離開,車輪碾過地上的積水,帶起一連串的水珠。 本是可以送她回她和周慕巖的別墅的,但神使鬼差地溫善之卻帶著她到了自己單獨的住處。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qū)的一棟單元房,這個房子是他很久以前買下的,不經(jīng)常來住,但里面該有的東西都有。雖然不常住,但他依然雇了小時工,小時工時不時地會過來打掃整理,所以并沒有灰塵。整棟房子顯得纖塵不染,而且井井有條,一如溫善之給人的感覺。 溫善之到的時候,小時工剛好今天過來打掃,見渾身濕漉漉的溫善之進來嚇了一跳,再看到他懷里抱著一個同樣濕漉漉的女人,更是驚得不輕。 “溫先生,這……”她以前過來打掃的時候,碰到過溫善之兩三次,他給她的感覺一向都是沉穩(wěn)鎮(zhèn)靜的?,F(xiàn)在,臉上卻帶著一絲擔心和慌張。 溫善之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把蘇知愉迅速抱進房間,才又出來,對小時候說道:“另外一件房間衣柜里有女人的衣服,麻煩你幫她換一下吧?!?/br> 聲音一如往日的謙和有禮,只是看向房間的眼神中的不安泄露了他此時的真實情緒。 小時工幫蘇知愉換好了衣服,溫善之就讓她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拿了五百塊現(xiàn)金遞給了她,說是給她打車的車費。 小時工千恩萬謝的走了,溫善之又打電話叫了醫(yī)生過來,給蘇知愉看了看,醫(yī)生說沒事,就是被雨淋的有些感冒了,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她懷孕了,吃藥沒關系嗎?”溫善之想到了這一點。 “哦,那我開一些孕婦可以吃的中藥吧?!贬t(yī)生說完,開了一些藥,要藥單遞給溫善之,“我這里沒有這些藥,你到藥店去買一下?!?/br> 溫善之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送醫(yī)生下了樓,順便在樓下藥店買了藥,然后又很快地上了樓。 把藥喂給蘇知愉吃了,溫善之才算正在松了一口氣,他在床沿坐了下來,目光落在蘇知愉熟睡的臉上。 雖然在睡夢中,可是她似乎睡的并不踏實,秀眉微擰。 溫善之不由得伸手,摸上她的眉頭,想把它抹平一般輕輕來回摩挲。在他心里,她應該是快樂的,應該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的! 天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有多震撼,她臉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眉宇間的青春飛揚,讓他的心不自覺地都跟著輕松沉靜起來。 現(xiàn)在想起來,也許就是因為她,才會讓自己受傷的心不再那么彷徨,才讓他那么快地從悲傷中走出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可以跟她這么近距離的接觸,他以為她永遠都只會是他藏在心底的那一絲光亮,沒想到有一天,這絲光亮會從心底升起,照到他的眼前,照亮他的整個世界! 而現(xiàn)在,這束光自己卻開始黯淡了,照亮他世界的光黯淡了,那他的世界也就會跟著黯淡。 周慕巖,你是多不知道珍惜她!就這樣把她一個人扔在空曠曠的路上,讓她孤寂地淋著雨,你就一點都不會擔心嗎? 溫善之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知愉的臉近在咫尺,原來他陷入沉思時,不自覺地俯下身子,他的唇離她的唇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別的,溫善之還在摩挲著她眉頭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 他的眼光掃過她的紅唇,而后猛然閉上眼睛,撤身離開!轉身去了陽臺,伸手拿過陽臺桌子上的一盒煙,抽出一根。 他一向是不怎么愛抽煙的,所以現(xiàn)在左翻右翻地想找個火機都找不到。 溫善之拿掉嘴上的香煙,煩躁地扔進了垃圾桶。 透過陽臺的玻璃,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天空沒有剛開始那么暗了,漸漸地亮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號碼,進入發(fā)信息頁面,手指在上面按了一會兒,打出來一行字,在點擊發(fā)送的時候,又停下了。 過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點了發(fā)送。 看著短信發(fā)送成功,剛想把手機隨手丟在陽臺的窗臺上,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溫善之看了一眼,接起來,聽了一會兒,掛斷電話,轉身出了陽臺,又望了一眼床上的蘇知愉,才出去了客廳,拿了車鑰匙開門離開了。 ……………………………… 話說周慕巖狠心地把蘇知愉趕下了車,自己一加油門往前沖去,等到了一個路口,他卻又拐了回來,說到底他還是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下。 開著寶馬跟在他后面的韓恩可見他開著開著居然又轉了回去,剛想跟上去,卻亮起來紅燈,氣的她忍不住狠狠砸了下方向盤——這下要跟丟了! 周慕巖把車停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坐在車里點了一根煙,定定地盯著蹲在那里抱著腿的蘇知愉,她肩頭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 想到她在哭,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在怪她什么呢?怪她太招蜂引蝶?怪她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可是,他心里也清楚,她跟他們并沒有什么越軌的事情。 但是,周慕巖想起無論是溫善之還是周慕揚,都那么維護她,他心頭就抑制不住地升騰起一股怒火! 溫善之,盡管他們之間現(xiàn)在不太熟,可是小時候畢竟是經(jīng)常一起玩的好伙伴,他回國之后也是經(jīng)常會聚在一起喝酒的半朋友狀態(tài)吧?居然會對他的女人起了心思。 在周家的時候,他對自己說什么?蘇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克钠拮?,何時輪到別人評頭論足,何時用得著別人跟他解釋? 還有周慕揚,蘇知愉對他也許并沒有什么曖昧的感情,可是,單從周慕揚剛才為了維護她不惜當眾承認自己是gay,他對蘇知愉肯定不會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周慕揚,他那親愛的堂弟,表面上不與他爭任何東西,可是暗地里卻想要搶他的女人嗎? 所以,說到底,他還是吃醋了,雖然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那些男人對她再有非分之想又怎么樣呢?她心里只有他,她足夠愛他就夠了! 愛?周慕巖想到這個字,卻又有些不確定,她的心里真的就只有他嗎?她真的愛他嗎? 這個字他們從未對對方說出口過,他認為男人都是內斂的,對把愛隨口掛在嘴邊感到不以為然,他只要真心對對方好就足夠了,她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意。 可,女人不是罪感性的動物嗎?不是每個女人都是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就很喜歡用愛字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嗎? 曾經(jīng)對他說那三個字的女人有很多,他都是不屑一顧,如今他在意的這個女人卻始終都沒有跟他說過。 “你今天是約了洛緩緩嗎?” “嗯……” 他又想起那天她見周星揚回來之后,他們的對話,她居然還能那么坦然地給他肯定的回答! 不是沒有懷疑,可是,只要她說他就信?,F(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很傻! 吃醋,再加上氣惱她騙了自己,所以剛才才口無遮攔地說了那些傷害他的話,狠心地讓她下車,丟下她離開! 周慕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夾著香煙,瞇著眼眸看著馬路上的女人,天空下著大雨,她渾身都濕透了,現(xiàn)在這種天氣,像他這樣健壯的男人可能都受不了,何況她一個柔弱的女子! 看著女人站起來,似乎要往前走了,可是卻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周慕巖一個驚慌,打開車門就要沖出去。而這時,一輛賓利停在了女人的面前,隨即下來一個男人,伸手扶住了她。 兩個人靠的那么近,女人甚至抬頭溫柔地看了一眼男人,似乎還笑著對男人說了什么。再然后,男人把女人抱上了副駕駛。 周慕巖看著男人那熟悉的背影轉到車的另一邊,上了車,發(fā)動了車子,瞬間開出去了。 周慕巖一手扶著車門,一腳已經(jīng)踏出了車外,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僵在了那里。抓著車門的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漸漸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把車門卸下來一般。 韓恩可終于等著紅燈變成了路燈,抱著僥幸的心理追過來的時候,竟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周慕巖的車居然就停在前面不遠,她立即剎了車,透過前車窗看向那邊。 外面下著雨,慕巖哥怎么半個身子都在車外面?他似乎在盯著對面馬路的某處看,在看什么? 韓恩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面馬路上空空如也,只偶爾有輛車疾馳而過。 這不是剛剛他趕蘇知愉下車的地方嗎?難道,他又回來找她? 正在她心下猜疑的時候,前面的周慕巖重新坐回到車里,沒再停留一下,就往前開去了。 韓恩可也立刻發(fā)動車,跟在他的后面。 周慕巖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酒吧,韓恩可也跟著進去。 許是心情不好,周慕巖的敏銳力和戒心都大大降低,所以并沒有身后一直有人跟著。 他喝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連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兩聲,提示有信息進來,他都沒注意,腦子里全都是蘇知愉靠在溫善之懷里,然后兩人上了車的畫面。呵,他才在心里替她辯解,她沒錯,都是那些男人圖謀不軌! 可是,下一秒她卻結結實實打了他的臉。 她和溫善之之間剛發(fā)生了誤會,她和他之間也因為這個剛吵完架。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跟溫善之是偶遇,她不是也應該自覺地跟他保持距離,堅持不上他的車嗎? 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她就上去了呢?甚至還,笑靨如花? “拿酒……”桌子上最后一瓶也倒不出一滴酒的時候,周慕巖沖侍應生喊了一句。 “先生,我看您已經(jīng)有些醉了,有沒有朋友跟您一塊兒?我去叫您的朋友送您回家吧?!笔虘鷽]有拿酒過來,看著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的周慕巖好心地勸道。 “喝醉?我沒喝醉?!敝苣綆r雙眼迷離地看了一眼侍應生,上身有些不穩(wěn),靠在了桌子上,“朋友?我沒朋友……” 侍應生還想說什么,卻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女人朝他遞了個眼色,輕啟紅唇,“去拿酒吧,我是他朋友,等下我會送他回去的?!?/br> 侍應生聽了她的話,才放心地去拿酒了。 韓恩可在周慕巖身邊坐下,等酒拿來了,她邊倒酒邊說道:“慕巖哥,來,我陪你喝?!?/br> 周慕巖本沒有注意身邊多了一個人,聽到聲音轉頭看過去,朦朦朧朧中他看到蘇知愉的臉。 “蘇知愉?你過來干什么?你不是在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嗎?還過來找我做什么?” “慕巖哥,我不是蘇知愉,我是恩可?!表n恩可笑的百媚千嬌,把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 “恩可?原來是你??!”周慕巖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可是仍然模模糊糊,他也不看了,接過酒杯,仰頭一口灌下了肚。 呵,蘇知愉會過來?他真是癡心妄想! 又接連喝了兩杯,韓恩可站起身,拉他起來,可不能喝到醉得不省人事了,這樣她下一步的計劃可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慕巖哥,走,我送你回家吧?!?/br> “回家?為什么要回家?我不想回家?!敝苣綆r聽到回家兩個字,臉上出現(xiàn)一絲落寞。 “好好好,我們不回家,可是這里的酒沒了,我們換個地方再接著喝吧。”韓恩可立刻改了口。 “酒沒了?”這里不是酒吧嗎?酒吧沒酒了?這是什么破酒吧? 周慕巖歪歪斜斜地站起來,韓恩可扶著他走出酒吧,上了自己的紅色寶馬。 韓恩可坐在駕駛座上,看了一眼靠在副駕駛位上的周慕巖,嬌俏且得意地笑了笑,踩下油門直奔而去。 韓恩可打開房門進了臥室,酒店的床足夠大,大的可以讓他們在上面盡情的滾!韓恩可想著,忍不住地臉上笑開了花。 她扶著周慕巖讓他躺在了床上,然后自己順勢就壓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