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煉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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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玄真就‘賴’在童言家里,不走了。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原本就是蝸舍荊扉,立錐之地,如今多了一位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感覺在里面轉(zhuǎn)個身子都困難。 這不看他咳得厲害,她急了忙慌拉他進門,找個藥倒個水的功夫兩人就撞了幾回。 主要還是兩個旅行箱和書籍占了客廳里的大部分空間。 季舒玄乖乖從她手里摸索到藥片和水杯,仰頭,痛痛快快喝下去,又把剩下的熱水都喝光才把水杯遞還過去。 童言接過杯子,也不看他,徑自朝廚房走。 到了廚房她卻關(guān)著門,掏出了兜里的手機。 看看時間,狠狠心,將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接起很快,倒像是刻意等著她似的。 她繃了一下嘴唇,說:“蘇阿姨,我是小言,打擾您了?!?/br> 蘇荷聲聽到她的聲音很高興,“是小言呀,我還沒睡,沒關(guān)系的?!?/br> 她猶豫了一下,說:“蘇阿姨,您能不能過來把舒玄接回家。我這兒空間太小,他留在這里,我們……我們……” 到底是姑娘家,再加上對方是季舒玄的母親,有些強硬的話她難以說出口。 蘇荷聲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期間有人問蘇荷聲誰來的電話,蘇荷聲說是兒子的女朋友,那人哦了一聲就沒再問。那人應(yīng)該就是慕遠聲的父親,那慕遠聲……也還沒睡嗎? 她聽到蘇荷聲這樣介紹她的身份,不知道會怎么想。 正有些走神,蘇荷聲溫聲開口說:“小言,我想求你幫個忙?!?/br> 童言一愣,“您說?!?/br> “我想求你再給舒玄一次機會!你先別忙拒絕,聽聽阿姨接下來的理由能不能打動你,再來拒絕我好嗎?”蘇荷聲頓了一下,發(fā)現(xiàn)童言并未提出異聲,才稍稍松了口氣,娓娓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舒玄無論怎么努力,你都不會那么痛快地接受他。畢竟出了這檔子事,即使明知舒玄承擔了莫須有的罪名,也還是會讓人心里感覺不舒服。它就像是小言,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深愛著舒玄的女人,我充分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就此放棄舒玄,就此和他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你就能找回之前的平靜和無憂嗎?答案明擺著,不可能。我為什么這么篤定,就因為我了解我的兒子,也同樣了解……你。” 童言的心顫了顫,握著手機的手指感覺一陣發(fā)燙,“可我……” 可我還不完全了解我自己。 蘇荷聲接著說:“小言,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你……你現(xiàn)在對復合這件事是不是產(chǎn)生了恐懼感,你害怕舊事重演,你害怕自己會耽誤舒玄的事業(yè),更怕……更怕你在某些方面贏不了小聲,對嗎?” 童言的喉嚨驀地發(fā)緊,她的目光閃閃爍爍,盯著廚房水龍頭不時滴答墜落的水珠,腦子里卻亂成一團。 蘇阿姨竟把她看得如此透徹,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的問題所在,正如她之前意識到的一樣,她得了一種心理病,這病還在發(fā)作期,所以她才會這般堅決地抗拒季舒玄。 “蘇阿姨,我是不是得病了,一種心理疾病,無藥可醫(yī)的病?!蓖缘吐曊f。 雖未正式接觸過心理醫(yī)生,可她也知道心理上的疾病自愈起來非常難。 蘇荷聲聞聲一愣,她剛才非常委婉地指出童言身上存在的問題,盡可能規(guī)避疾病,心理等等敏感字眼。可聰慧的小言,卻早已有所感覺了嗎? 明知道自己患上心理疾病,卻還能拋開障礙,把舒玄放在第一位,她對舒玄的深厚感情由此可見一斑,而她當初也沒錯看了這個姑娘。 蘇荷聲想到童言這段時間獨自承受的煎熬和苦痛,不由感到一陣鼻酸,她將手蓋在眼睛上,輕聲說:“心理疾病并不可怕,怕的是患病的人失去治愈的信心。小言,你和舒玄同樣都是病人,他的心理疾病比你只深不淺,我是個不肯輕易服輸?shù)娜?,所以就想見證一個奇跡。我希望你們的愛情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能夠讓無藥可醫(yī)的心理絕癥得以自愈。小言,你能答應(yīng)阿姨自私的請求嗎,就讓舒玄留在你的身邊,哪怕試一試也好!” 童言還能怎么說呢,除了默認,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走到客廳,卻見他挽著袖子正蹲在地上整理書籍,都是一些大部頭的書,每一本都厚過她的拳頭。 童言走過去,蹲下,幫他把一摞子捆綁結(jié)實的書籍散開。 他察覺到她的動靜,伸手按住她的手臂,“你歇著吧,我來就行了?!?/br> 童言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多出來的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和結(jié)實的手臂,她眨了眨眼睛,輕輕縮了一下。 他迅速收回手,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摸索整理著地上的書。 童言站起來,環(huán)顧客廳西側(cè)唯一的書架,然后走過去,將她的書從上面抱了下來,送進臥室。 她的書比起季家堪稱書墻的藏書來大相徑庭,可也比尋常人家里的藏書要多得多,幾趟搬下來,她的額頭竟見了汗。 最后幾本書落在手上,她正要抬腳,一條散發(fā)著檸檬味的純棉毛巾就擋在她的面前,緊接著手里一輕,毛巾落到她的手里,“擦擦汗,我來搬?!?/br> 她怔忡著一邊擦汗一邊看他步履輕捷地走進她的臥室,不過才一天時間,他竟已經(jīng)熟悉了這個家里的房屋構(gòu)造以及家具擺設(shè)的位置。 她的目光閃了閃,將毛巾搭在沙發(fā)邊緣,然后過去搬起地上他理好順序的大部頭書籍朝書架上放。 他聽到聲音,很快就從臥室出來阻攔她,“你去洗澡,我來整理?!?/br> 童言看他堅決,就沒堅持,她把手里的書放在他的手上,然后揉著酸痛不堪的手臂朝衛(wèi)生間走。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他在她的身后說:“謝謝你,小言。” 童言的步子亂了亂,她回頭朝燈下那抹高大的身影望了望,低啞不清地嘟噥了一句,就逃也似的走了。 季舒玄聽到門響,才斂起浮在嘴角的一抹笑意,神色中多了幾許痛惜,幾許感激。 謝謝你,給我一次機會。 謝謝你,肯收留我。 童言被蘇荷聲的理由說動,也就從心理上接受了季舒玄在這個家里的存在。 她提出讓季舒玄睡臥室,可是季舒玄堅決不允,他堅持睡沙發(fā),而且保證不會打擾童言休息。 童言看了看他的大長腿,又看了看僅容一人躺臥的單人長沙發(fā),她狠了狠心,說:“這可是你自己選的,睡得不舒服可別怪我?!?/br> 季舒玄立刻揚起笑臉,并用手掌按壓沙發(fā)上的海綿墊子,贊揚說:“我試過了,沒問題!” 童言看看他,低聲說了句晚安,就徑自走向臥室。 坐在沙發(fā)里的男人不禁苦笑著低聲嘟噥道:“我還以為你也會讓我進去?!?/br> “你說什么?”她剎住腳步,回頭看他。 “噢,沒什么,沒什么,我就說我一定會好好睡?!彼麚]了揮手,“晚安,小言?!?/br> “……” 沒了昨晚酒精的刺激和麻痹,童言根本無法入睡。外間的浴室隱約傳來水聲,想必他正在洗澡。想起毫無安全可言的光滑的地板和墻壁,她的心就一直懸著,幾次坐起來想過去提醒他注意安全,可是一想到他一絲不掛的香艷畫面,就臉龐發(fā)燙,腿軟發(fā)虛。 煎熬了一陣子,終于,她聽到水聲停了,又等了幾分鐘,她聽到他拉開門從浴室出來的腳步聲,可能怕打擾她休息,聲音比在季家時要輕得多。 她拉高被子,壓在嘴邊,嗅聞了一下被子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睡覺,小言,睡覺了。” 她閉上眼睛翻了個身,面朝向窗戶,強迫自己入睡。 可是幾分鐘后,她騰一下坐了起來,用力揉著自己的頭發(fā),神色痛苦地說:“睡不著,睡不著!” 昨晚是酒精的作用心累身累所以才能沾枕入睡,今天就不一樣了,一想到未來她將和他在這幾十平方的空間里共同生活,共同呼吸,她就怎么也鎮(zhèn)定不下來。 心口像是堵著一團火,怎么也穿不透,她心情復雜的挺到外面再無聲音傳出,才小心翼翼下床,穿上拖鞋,踮著腳尖走到門口,她輕輕轉(zhuǎn)動門鎖,將門拉開一道縫,朝外望了望。 客廳墻壁上折射出的燈光令她心里一驚,她直覺認為自己忘了關(guān)燈,卻又在幾秒種后,意識到那是從窗戶外面透進來的燈光。 沒拉窗簾? 她的腦子轟一下炸了。 他習慣洗完澡裸著在屋內(nèi)走動的畫面蹭蹭蹭跳到了她的眼前。 是她疏忽了,竟忘了拉窗簾。 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臉算作懲罰,她硬起頭皮拉開門,祈禱著門不要響,不要響,將門拉開半圓的弧度,然后踮著腳尖,輕如貓貍一般走向客廳的窗戶。 手指堪堪觸到窗簾布厚實的紋理,身后卻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小言,你做什么?” 童言被著著實實嚇到了,她驚呼一聲,轉(zhuǎn)身就想跑,可沒想到卻一頭撞進一個光裸溫暖的懷抱。 撲鼻而來的檸檬味令她暈眩眼花,她的額頭緊緊抵在他的胸口,耳邊竟能聽到他的胸腔里傳出陣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還沒等她完全回過神來,“當當——當當當——”一陣緊迫的敲門聲驚醒了沉睡中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