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落錦衣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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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至此,湘漓越想越覺得詭異,一開始她就覺得女孩周遭有妖的氣息,來到這條小路后,妖的氣息更濃了,可那女孩應(yīng)當(dāng)不是妖,難道她剛才就是在怕那妖怪?亦或者……先前與女孩說話的是一妖怪。 這事還是要回去與錦之商討一下,湘漓轉(zhuǎn)身朝方才的入口處走去。在她離開的地方,黑色屏障散去,女孩瘦小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那里。 “咦?jiejie不見了?!迸⒒仡^時發(fā)現(xiàn)湘漓不見了蹤影,剛想回去尋找時不慎打翻了一旁的竹竿,一個大漢聞聲而來,女孩瑟瑟發(fā)抖卻知道避無可避只是咬緊了嘴唇一言不發(fā)。 一些爭吵聲傳入了錦之耳中,循聲望去,只見幾個下人抓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蘇夫人正在一旁訓(xùn)斥,本來這樣的場景是絕對不會吸引錦之的注意的,只是女孩旁邊的那只獨(dú)腳鳥實(shí)在是引人注目,雖然它用了障眼法讓旁人無法察覺,可又怎能逃過錦之雙眼。 感受到錦之的注視后,獨(dú)腳鳥兒轉(zhuǎn)頭怒視錦之,將女孩護(hù)在身后,它的眼神錦之似曾相識,它在小心翼翼的護(hù)著那個女孩兒。 “蘇夫人,這是在做什么?”坐在一旁的白夫人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見到那女孩被打?qū)嵲谑遣蝗绦?,便出言阻止?/br> “一個偷食的野丫頭,白夫人不必介懷?!碧K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女孩,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 女孩蜷縮在地上緊緊咬著嘴唇忍痛,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獨(dú)腳鳥兒張口沖著蘇夫人的衣服噴出一團(tuán)火焰,霎時蘇夫人的衣角著起火來。 “又是這鬼火!快!快!水!”蘇夫人大驚失色,顧不得還有客人在場,失態(tài)地喊起來。一個又字讓旁人明白,這樣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之所以至今沒有傳聞蘇府鬧鬼火一事,定然是蘇家好面子,封鎖了傳聞。 如今蘇夫人卻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將此事公之于眾,這以后,怕是沒人敢來蘇府做客了。 “那女孩不是剛才那個么?!毕胬旎氐藉\之身邊時,眾人的目光都已經(jīng)聚集在蘇夫人衣角那無法撲滅的火焰上。 “漓漓見過?”錦之收回視線,那火焰已經(jīng)可以證明那只獨(dú)腳鳥的身份了,方才也只是懷疑,現(xiàn)在看到這用水無法撲滅火焰,他已經(jīng)斷定,那只鳥是畢方無疑。 “嗯,就在剛才?!毕胬煊行┬奶鄣乜粗莻€被冷落的女孩,他們只注意了蘇夫人的衣服,卻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倒在地上,人情竟到如斯冷漠,在他們眼里,難道權(quán)勢金錢,比人命都重要么? “漓漓,這就是人。”錦之看到了湘漓眼中的憐惜,毫不留情的揭露現(xiàn)實(shí),“這就是人心?!?/br> 湘漓沉默不言,其實(shí)她早就看透了,只是偶爾還是會覺得悲哀。 這時,白夫人趁亂扶起了女孩,在她耳邊說了點(diǎn)什么,女孩朝著她咧開嘴大笑,立即在黑暗中逃匿,不見了蹤影,白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同情和憐憫。 看到湘漓和錦之注視著自己,白夫人也只是沖他們微微一笑,悠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像是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從容不迫。 如此看來這位白夫人知道的并不少,而且比起蘇夫人,她更顯得溫雅從容,應(yīng)出自書香世家。 “都是那個傻子!”這時候,不遠(yuǎn)處傳來蘇夫人的喊罵聲,尖銳刺耳,這與白夫人的從容一經(jīng)對比,更顯得蘇夫人的驕縱無理。 下人忙活了許久,終于撲滅的衣服上的火,蘇夫人已是衣衫凌亂,滿臉怒色,在丫鬟的攙扶下回房去了。 蘇夫人一走此次宴會便只能不了了之,蘇老爺遣散了賓客,為錦之三人各安排了廂房,臨走前,錦之看到蘇老爺眼底流露出的無奈,想必這其中,定然有一個故事。 一只妖,竟會守護(hù)一個人,一個名門望族,竟會出現(xiàn)一個衣衫破爛疑似傻子的女孩,這趟蘇府還真是沒白來。 子夜,錦之敲開了湘漓的房門,這個點(diǎn)本應(yīng)安睡,只是湘漓一直在等,她知道,錦之一定會來找她,今天的事還沒完。 “漓漓,去北苑走走?”錦之倚著木門折扇輕搖,夜空明月高懸,星芒微閃,庭院內(nèi)微風(fēng)習(xí)習(xí),花落滿地,錦之如在畫中。 “嗯?!毕胬熘厘\之是帶她去找那女孩,還有那股奇怪的妖氣,這么久的相處讓湘漓明白錦之對一些妖有著特殊的執(zhí)著。 初至北苑門口,門口的兩盞引路燈倏爾亮起,似是通靈一般知曉有人至此,為他們點(diǎn)亮前路。 北苑內(nèi),燈光幽冷清寒,屋樓破敗不堪,滿地碎瓦殘枝,無不在訴說著北苑的荒涼冷寂,這一處許久無人問津,應(yīng)是荒廢了多年。 “那孩子是蘇家的人?”湘漓記得蘇府只有一個姑娘,那個女孩難道是下人所生,那就更不可能住在此處了,再怎么說也是蘇家的孩子,蘇老爺都不心疼的么? “是,我讓琥珀找過白夫人?!卞\之輕輕攜起湘漓的手,踏進(jìn)苑內(nèi),并沒有做多余的解釋,他注重的向來只是一個結(jié)果。 關(guān)于那個女孩,經(jīng)過琥珀的一番催眠,白夫人終于說出內(nèi)情,現(xiàn)任蘇夫人是續(xù)弦一事人盡皆知,只是外人從不知曉,蘇府有兩位姑娘。 真正的大姑娘蘇如默乃是那位去世的夫人所生,可惜幾年后發(fā)現(xiàn)是個癡兒,蘇老爺不待見這個女兒,對外宣稱這個女兒已經(jīng)去世。實(shí)則將她丟在北苑,此后不久,蘇夫人抑郁而亡,蘇老爺再娶,次年得一女名喚如雪,也就是晚上見到的那個女子。 而被關(guān)在北苑的姑娘只有一個丫鬟相依為命,兩年前,小丫鬟因?yàn)椤当I廚房食物’被蘇夫人下令活活打死,此后蘇如默便孤身一人。 有時白夫人來蘇家,便會偷偷給她帶去一些食物,但終究只是零星半點(diǎn)。蘇如默的日子十分艱難,可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從不抱怨,或者說,一個傻子怎么會知道好壞呢?在她眼里,這世道就是最純潔的白色。 一入北苑,大門即刻關(guān)上,兩排的樹上一盞盞孤燈幽幽亮起,一直通向一扇偏僻的小門。 門口一個男子靜靜地佇立,他倚在一棵扶桑樹下,手中把玩著一朵扶桑花,花瓣飄零,地上是枯枝敗葉,滿地荒草瘋長,背后有一破敗小樓,更顯得男子的身形凄涼蕭瑟。 與錦之的妖孽不同,他的五官更加接近女子的柔和美,這男子,妖孽得如同女子,若是換上女裝,不看那雙冰冷尖銳的眼眸,恐怕沒幾人能識出他的性別。 “殿下,我等你很久了?!蹦穷^的男子率先開口,聽語氣,許是錦之故人。 “畢方,如今,你可以喚我一聲老板。”錦之牽著湘漓的手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身后的燈就滅掉一盞,最后只剩下他們和男子面前的那一盞孤燈燃燒著微弱的火焰,幽微冷寂如在夢中。 “我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我還不能走?!碑叿?jīng)]有看錦之,而是回眸看向里屋,里屋的房頂因?yàn)槟昃檬抟呀?jīng)破開一個大洞,星光透過來蓋在熟睡的人兒身上,靜謐柔和。 “凡人的生命何其短暫,你又何必執(zhí)著?!笨粗叿街饾u溫柔的眸色,錦之冷然道。 他不懂為何這些妖獸總會有這些對凡人的留戀。與他而言,凡人不過草芥。 那一刻,湘漓覺得這樣的錦之才是一只妖,這樣的錦之,讓人害怕的同時也讓人莫名的心疼。 “不知殿下可否賣我個面子,至少再給我兩日,她的新衣,我還沒做好?!碑叿降难壑辛髀冻鰷厝岬膶櫮?,那種眼神湘漓曾經(jīng)也是見過的,那是父母對子女的無限疼惜。 “我和你很熟?”錦之反問,不可一世,驕傲的眼中容不得他物。 “但,若你的故事能打動我,我可以給你兩日?!本o接著,錦之如是說。 他似乎對故事很感興趣,他喜歡收集各種故事來編成戲曲,搬上戲臺,當(dāng)然,那個故事首先要足夠打動他。 畢方苦澀一笑,“殿下的趣味還真是未曾改變?!?/br> 錦之不置一詞,帶著湘漓跳上房頂,畢方也隨之而上,三人在房頂上靜坐,等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