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穆歸云一個(gè)人去了昆侖，昆侖雪山皚皚，漫天皆是銀白，穆歸云獨(dú)自立于山巔，手中拿著的，是顧天涯的配劍。

    “天涯，昆侖雪山你可見到了？”穆歸云輕撫劍上流蘇，眼神如這落滿山林的雪花般落寞。

    穆歸云將顧天涯的配劍與自己的一起，插入積雪之中，北風(fēng)颯颯，一紅一白兩道流蘇于山巔飛揚(yáng)，一道白衣緩步而下，再也沒有回頭。

    天涯，你可喜歡？

    此后多年，江湖上再也不見穆歸云身影，坊間傳聞，穆歸云死了，死在了顧天涯離開的那天。

    “哥哥，你站在這兒做什么？”一道柔柔的聲音傳入耳畔，衣角被人輕輕拉扯。

    穆歸云低頭，看到一個(gè)白凈的小男孩，一道紅色身影漸漸與其重合了起來。

    “好長(zhǎng)的尾巴呀，你站在這兒做什么？”

    這是他和顧天涯的初見，那時(shí)候他還只是一只騶吾，與現(xiàn)在一樣，獨(dú)自立在江頭，迷茫不知何處去，顧天涯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突然闖入他的世界，揪著他的尾巴，揚(yáng)著一個(gè)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不知道?！蹦職w云并未將尾巴抽回，只一直盯著顧天涯。

    “啊，你會(huì)說話，你是妖怪嗎？”顧天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眸中有什么在不斷閃爍。

    “是?！?/br>
    “哇，活的妖怪！你可以讓我抱一下嗎？還有你叫什么呀？”顧天涯絲毫不懼穆歸云，反而把他的尾巴抱得更緊了。

    這丫頭，穆歸云失笑，“好，你可以叫我歸云。”

    江頭，一紅衣少女靜靜趴在一五彩老虎身上，然后，睡著了。

    穆歸云走動(dòng)了兩下，覺背上小人呼吸漸漸安穩(wěn)下來，知曉是她睡著了，便找了顆樹趴在地上，搖晃著尾巴為她驅(qū)蚊。凡人的小孩這么沒有戒備心的么，他可是妖怪呀。

    穆歸云聽到顧天涯夢(mèng)中囈語，她似乎總是提到坐船。

    去碼頭嗎？這兒離碼頭可不近，若是以凡人的腳力，天黑都趕不到，也罷，也算是一種緣分，穆歸云站起身，清風(fēng)拂過草地，樹下已沒有他們身影。

    待得顧天涯醒來已是日暮，斜陽(yáng)染紅了半邊江水。

    “啊，完蛋了！”顧天涯跳下穆歸云的背，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在碼頭，她夢(mèng)游了？

    “大妖怪，是不是你帶我過來的呀，謝謝你！”顧天涯抱著穆歸云的尾巴晃了幾下。

    “不是。”穆歸云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眼底的溫柔難以掩蓋。

    這樣的嗎？顧天涯噘著嘴思索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過來的，難道她本來就在女這里，只是睡了一覺忘記了？嗯！一定是這樣的！

    “大妖怪，我要走啦！”顧天涯在穆歸云腦門上重重親了一口，捏了捏他的耳朵，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去找船家。

    “你去哪兒？”穆歸云也不知為何自己會(huì)如此著急地問出口，不過一個(gè)凡人的小丫頭罷了。

    “我啊，要去云山找一個(gè)叫做挽劍派的地方，然后闖蕩江湖！”顧天涯轉(zhuǎn)身回給穆歸云一個(gè)燦爛的微笑，她的眼底比天邊的霞光還要溫柔。

    江湖？那是什么？顧天涯走后，穆歸云站在一處山頂目送小船消失于天際，然后白霧蒙蒙中，他化身成了一凡人男子，白衣輕裘，聽說書人講，這裝扮是凡間最盛行的江湖俠客模樣。

    那天起，江湖上多了一個(gè)叫做穆歸云的白衣男子，被稱為武林中最美之人。

    兩年后，穆歸云再一次遇上了顧天涯，她還是一個(gè)人，于酒肆中與人攀談。

    他就這樣出現(xiàn)，安靜地坐在她身側(cè)，笑意繾綣。

    “我們，是不是見過？”顧天涯疑惑的看著穆歸云，這雙眼睛似曾相識(shí)。

    “在下穆歸云?！蹦職w云淡淡一笑。

    “穆歸云？穆歸云？歸云！”顧天涯激動(dòng)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