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柳巷燈火?。ㄊ?/h1>
“睡不著，要不jiejie再唱個小曲？”梨花調(diào)笑。 “好啊，敢調(diào)戲jiejie了！”牡丹狠狠捏了一下梨花的耳垂。 “呀，疼！”梨花虛弱地開口，牡丹立即放開手，心疼的給梨花揉了揉，她養(yǎng)的丫頭，可金貴著。 玩鬧過后，牡丹還是給梨花唱了一首民謠，是祖奶奶教她的，祖奶奶說，這是一個她很好很好的朋友教她的。 “真好聽?！崩婊u生睡意，迷迷糊糊地瞇起眼，不多久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好聽的東西未必有好的結(jié)局，牡丹起身坐到窗口，祖奶奶到死都在哼這個調(diào)子，可那位故友從未出現(xiàn)過，那他們一定是經(jīng)歷過悲傷的過往。越是美好，其背后或許越是殘忍，世人往往只知表象而不追究內(nèi)里，不過也好，知道的越多，心里越不暢快。 牡丹一直坐在窗邊吃東西，梨花再次醒來的時候，牡丹吐得瓜子殼都能把她的屋子淹沒了。 “jiejie，你這是要謀殺啊?！崩婊ㄒ呀?jīng)恢復(fù)了些許生氣，一醒來就不忘和牡丹拌嘴。 “我可舍不得?！蹦档ひ粨]手，那些瓜子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屑屑都不留下，“有什么想吃的？jiejie命人去做?！蹦档⒁话压献尤嚼婊ㄊ种?。 經(jīng)過上次的教訓(xùn)，梨花可不敢讓牡丹下廚，還好牡丹這次也沒有提出要自己做。 “清粥吧?！崩婊ㄏ肓讼?，自己也吃不下什么東西，但又不能拂了牡丹好意。 牡丹吩咐人下去做，自己還是守在梨花身旁，不知疲倦地照顧著她。 “jiejie好久沒睡了吧。”梨花掀開被子，邀請牡丹上來休息片刻。 牡丹也不客氣，脫了鞋子就往上爬，這么些天，她的確累了，一鉆進(jìn)被窩，牡丹就傳出清淺的呼吸聲。 “jiejie為何待我如此之好？我該如何回報?！蹦档に潞?，梨花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你不哭不鬧，好好活著，就是最好的回報?！蹦档ね蝗槐犻_眼，抬手為梨花擦去眼淚，“有什么好哭的，jiejie我又沒死！哭喪呢！” 經(jīng)牡丹這么一鬧，梨花也笑開了，牡丹總是這樣，沒個正經(jīng)，但她的話永遠(yuǎn)令人無法反駁。 在牡丹的悉心照顧下，梨花逐漸好轉(zhuǎn)，很快便是花魁大選。 梨花一襲白衣，以傾國傾城一舞，艷驚四座，風(fēng)頭盛極一時，但終究還是沒能比過牡丹天人之姿，她拿了第二，離牡丹的境界還差了些火候。 看來自己還得再留一留，等梨花可以徹底打敗自己了，也是她該走的時候了，結(jié)果出來，牡丹暗暗下了決心，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梨花必須要贏。 花魁賽后，梨花的地位也被mama太高，mama將梨花當(dāng)做下一個牡丹來培養(yǎng)，牡丹也如是。 又三年，在梨花和牡丹的努力下，梨花終是登上了花魁之位，牡丹也自此從萬香樓消失，mama說，她給自己贖了身。 mama想給梨花改名牡丹，但梨花拒絕了，在她眼中，只有牡丹才能配得上那個名字，如牡丹妖嬈，如牡丹熾熱。 幾天后，梨花從街上買來了一個丑丫鬟，說以后就要這丑丫鬟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別人無事都不能進(jìn)她的房間，哪怕是mama也不行。 沒人知道，那個丑丫鬟恰是牡丹，她還是舍不得梨花的。歷經(jīng)多載，梨花身邊始終都只有這么一個貼身之人，人前，是牡丹在照顧梨花，人后，是梨花每天給牡丹喂食，賺的錢也多半用來養(yǎng)牡丹了。 “丫頭，你還真舍得啊?！蹦档こ灾美婊ǖ腻X買來的葡萄，享受著梨花的按摩。 “舍得啊，只要jiejie你別突然走掉?！?/br> “這里好吃好喝供著，我怎么舍得。”牡丹用小拇指勾起梨花下巴，痞痞一笑。 “好說?！崩婊ㄦ倘灰恍Γ槐饶档?，但也溫婉清秀，是一種別樣的動人。 數(shù)年后，梨花從mama手里接過了萬香樓，mama回鄉(xiāng)養(yǎng)老前，問梨花，“有那么多錢，為何不離開呢，和牡丹一樣，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br> 梨花巧笑反問，“mama當(dāng)年是如何想，我現(xiàn)在就是如何想。” 生于風(fēng)塵，長于風(fēng)塵，怎么可能真的和風(fēng)塵撇開關(guān)系，她們吃的就是這碗飯，也只會干這么一件事，離了這地，又該如何生活。 “我當(dāng)年沒有留錯你。”mama帶著行囊走遠(yuǎn)，背影單薄，不知道自己的晚年又會如何？梨花笑著搖頭，走回了萬香樓，那里面可還有一個祖宗要她供養(yǎng)。 牡丹一直陪在梨花身邊，直到梨花去世，入殮的棺槨也是牡丹準(zhǔn)備的，賣棺材的人早年見過牡丹，見她來買棺材，他驚得話都說不出來。沒幾天，皇城里就有了‘當(dāng)年名動四方的花魁牡丹變成花魂來給好姐妹入殮’的傳聞，牡丹和梨花的傳聞也被說道一時。 “就這么多了?！蹦档こ韵伦詈笠活w葡萄，拍了拍手，豪爽道，“動手吧?！彼揪蛯@地方毫無留念，對她而言不管在哪兒都是一樣，只要能填飽肚子，這次出來也純屬意外，不過倒是讓她想起了不少往事。 關(guān)于梨花，她以為她早忘記了，可顯然是她太單純，有些刻入骨子里的記憶，是怎么都忘不掉的，就像祖奶奶對對面那只鳳鳥的記憶。 “殿下，我說過，你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見錦之起身，牡丹倏而又開口道。 “嗯，然后？”錦之把玩折扇上的掛飾，漫不經(jīng)心道。他以為，牡丹只是在拖延時間，他有的是時間慢慢耗。 “不只一種?！蹦档と嗔巳喽亲樱捳f太多，又有點餓了。 “說重點！”錦繡最受不了這樣說話說一半的，憋著不難受嗎？ “盜取山海鏡的人，你們接觸過?！蹦档ひ膊晦D(zhuǎn)彎抹角，一拍桌子，湊近錦之的臉，又在他身上嗅了一會兒，篤定道，“而且不止一回。” “你確定？”錦之的神色也認(rèn)真起來，牡丹的意思是，那個人，就在他們身邊？ “確定，這也是看在祖奶奶的份上告訴你們的?！蹦档_阿凰眨了眨眼。 ======= 《山海經(jīng)·北山經(jīng)》：“鉤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銅。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鸮，是食人。狍鸮即饕餮。 ——《萬妖之城·饕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