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事情發(fā)生在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
林聽撇開眼,關(guān)上車窗。 鐘斯年見此很是配合的把車開進大門。 誰都沒再看林之易一眼。 后來聽說金書琴自己在里面鬧過,歇斯底里,裝瘋賣傻,林之易找過不少關(guān)系,都被鐘斯年找人壓了下去。 金書琴最終是以投放危險物質(zhì)罪被判刑,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而她在監(jiān)獄里的生活并不是太好,盡管林之易砸了不少錢。 當然,那都是后話。 這天下午被拒之后,林之易又不知從哪弄到她手機號碼,給她打過一次電話,意思還是希望她能撤銷案件,放過金書琴這一次。 他愿意拿出自己所持有的林氏所有股份交換。 林聽還是拒絕了。 一來她不缺錢,二來她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么愛錢,三,她有自己的原則跟底線。 至此,她跟林之易算是徹底鬧翻。 具體應(yīng)該是林之易終于接受,他們已經(jīng)徹底鬧翻這個事實。 法院判決那天,她去了,看著曾經(jīng)叫了十幾年舅媽的女人變成那副凄凄慘慘的樣子,她心里要說完全沒有波動是假的。 但那份波動不足以抵消她們之間的恩怨,尤其在她被押走時還惡毒的沖她喊,“林聽,你個小賤人,你當初怎么就沒跟你媽一起死,你應(yīng)該跟她一起死的,早知道結(jié)果是這樣,我不應(yīng)該給你下?lián)p害腦子的藥,我應(yīng)該給你下砒霜,送你下去跟你那賤母團聚……” 從去年氣死林劍鋒,金書琴的性格較比之前發(fā)生了質(zhì)的飛躍,后面又經(jīng)歷好不容易奪下的家產(chǎn)被收,在看守所體驗一段時間的監(jiān)獄生活,到被判刑,她已被這巨大的失敗弄得理智全無,甚至神志不清。 說起來,林家上一輩,林劍鋒,林聽母親,金書琴,三人譜寫了一出大寫的悲劇,不過屬于金書琴的這場,她自己至少要負百分之八十的責任,剩下的該由由林劍鋒,左溫倫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男人分擔。 她的人生就是從嫁進林家開始改變的。 爭了幾十年,斗了幾十年,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丈夫的寵愛,更從未走進他心里,所以她恨,恨年輕時分走林劍鋒大部分注意力的meimei林璇,好不容易盼到林璇死了,她又恨林聽,尤其林劍鋒還試圖讓林聽跟林之易在他百年之后平分遺產(chǎn),尤其自己兒子還對林聽抱有感情。 而左溫倫,他給了她柔情蜜意卻沒有能力給她身份,就算到最后東窗事發(fā),他選的還是自己妻子,子女,盡管那女人正無所不用其極的跟他鬧離婚, 其實,歸根究底也只是她自己心胸狹隘,善妒,善嫉,原本哥哥寵愛meimei,舅舅關(guān)心外甥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更何況她與林劍鋒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沒有感情基礎(chǔ),更何況林劍鋒原本就是個刻板嚴肅的男人。 這一點從他對林聽的限制教育就能看得出來。 實則,林劍鋒除了不夠溫柔,不愛說甜言蜜語,對她并不差。 金書琴完美詮釋了一個兩個真理,性格決定命運,不作不死。 …… 過了五一,過了生日,從細雨綿綿的春到烈日當空的夏,時間如白馬過隙,兩個多月不過轉(zhuǎn)瞬之間。 林聽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自己會在安城遇見邢曉旭,就是去年在法國借衣服給她擋雨,遮褲子的祖國同胞。 除了互加好友那晚,后面他們基本沒有聯(lián)系。 事情發(fā)生在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因為學校有事,林聽向公司請了半天假。 約莫三點半左右,她辦完事走出教學樓。 撐著把墨綠色的防曬傘,走在溢滿梔子花香的校園,她邊往校門口走邊給鐘斯年打電話。 許久才接通,響起的卻是道女聲,“喂,你好?!?/br> 林聽皺了下眉,把手機拿到眼前,確定沒有撥錯電話,故問:“鐘斯年呢?” “他在洗澡,請問你是誰?找他有什么事嗎?”對方這樣回答,末了又補充,“你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等下幫你轉(zhuǎn)告?!?/br> 他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還跟個女人在一起…… 什么時候她找他還需要別人轉(zhuǎn)告了? 太陽太大,曬得她心煩氣躁。 “小姐?”她沒說話,對方又叫她。 林聽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你們在哪?” “在……嘟嘟嘟……” 話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林聽拿下手機,再撥過去聽到的結(jié)果是,“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guān)機……” 慢慢黑下去的手機屏幕中映出她的臉,臉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這天氣,太他媽熱了。 不同于方才頂著烈日,聞花漫步的閑情逸致,林聽前進的腳步都帶了明顯的情緒。 校園外的臨時停車場停著她的白色小轎車,車內(nèi)駕駛座上的人等得昏昏欲睡,在小憩。 林聽走過去,大力拉開車門又大力關(guān)上。 “砰”的一聲讓正在小憩的男人瞬間清醒。 程翰回頭看到來人松了口氣,只一秒又發(fā)現(xiàn)她情緒不對,立刻詢問,“怎么了林小姐,可是發(fā)生了不好的事?” 她極少在他們保鏢面前表現(xiàn)出我很生氣這種情緒。 林聽把傘跟包包都扔到一旁空位上,對著他說,“給童奇打電話,問下你們老板在哪?” 程翰愣了一下,轉(zhuǎn)而又問:“是先生做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了嗎?” 正在熱戀的情侶,每天都是蜜里調(diào)油的,按理是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但她的語氣,神態(tài),話里的意思又無一不在反應(yīng),就是與鐘斯年有關(guān)。 剛從烈日下進來,林聽身體上的熱還沒散,臉上的汗珠也沒干,被曬紅的皮膚也沒復原。 心煩氣躁更是沒平緩。 她從剛被自己扔掉的包里拿出紙巾,邊擦汗邊說道,“他手機關(guān)機了,你幫我問問他現(xiàn)在哪?” 再躁,她也沒有失去理智的什么都說。 她還是信任他的。 她只是有些心煩。 程翰依言給童奇打電話,“喂,童助理,你現(xiàn)在是跟boss在一起嗎?” 他特意開了免提,童奇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進林聽耳里,“沒有啊,boss下午就出去了,我在偵探所?!?/br> 程翰看眼林聽神色,接著又道:“他手機關(guān)機了,林小姐聯(lián)系不上他,你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嗎?” 鐘斯年的行程并不會每次都向他們透露,就算問也不一定問出個所以然來。 童奇接下來的答案也驗證了他的判斷,“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最近沒接任務(wù),你可以帶林小姐去林氏看看,他興許會在那邊?!?/br> 林聽的神態(tài)比剛剛更不好看了。 “那行,如果boss跟你聯(lián)系你記得讓他給林小姐回個電話?!背毯踩缡菍ν嬲f道。 童奇應(yīng)下后兩人便結(jié)束了通話。 “去林氏?!绷致犜谒麙斓綦娫捄箝_口。 程翰順從,開車上路。 那日股東大會后林聽就再沒來過林氏,但這并不妨礙前臺認識她,且一見到她就立刻熱情打招呼問好。 林聽扭頭看向叫住自己的姑娘,“鐘……鐘總在嗎?” 本想直呼其名,頓了頓還是換成他在公司里的稱呼。 “在的,我馬上幫您通知他?!鼻芭_作勢就要那電話。 “不準通知,我要給他個驚喜?!奔热粊砹耍热凰?,那她要的就是乘其不備。 前臺握著電話的手頓住,看她。 林聽已轉(zhuǎn)正腦袋,目視前方,抬頭挺胸地走向電梯。 包里的手機在她欲按電梯時響起,她拿出一看是鐘斯年來電,輕哼了聲,點下拒絕接聽,按下高層專用電梯。 進去,按下關(guān)門鍵,正好錯過從旁邊員工電梯里走出來的女人。 剛安靜下來的手機又響起,這次林聽看了沒有再掛斷,但也沒有接聽。 她純碎是覺得,她掛了他又會再打,他麻煩她也麻煩,倒不如讓它響,響完她也到了。 謝絕秘書要幫她通知的好意,她自己擰開董事長辦公室門。 電話沒有接聽自動掛斷,鐘斯年也不繼續(xù),而是轉(zhuǎn)撥程翰的號。 剛通,門就開了。 “我沒跟你們說過進來要……”未說完的訓斥在看到來人時止住。 林聽第一眼就看到他的衣服不是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件,腦海里自動響起電話里那道女聲:他在洗澡,你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等下幫你轉(zhuǎn)告。 她還以為是哪個心機婊使的離間計,沒想竟是真的。 青天白日,一個男人跟個女人在一起,一般會在什么情況下才需要洗澡換衣? 心里的五味瓶頓被打翻,不是滋味。 林聽站在門口不動,看著他,情緒都寫在臉上。 鐘斯年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起身,走過去,“生氣了?” 他想起蘇如瑾離開前跟他說的話,“差點忘了告訴你,剛剛你換衣服的時候有個備注名為小丫頭的女孩給你打了電話,我看你一時半會出不來就幫你接了下,結(jié)果我才說完你在換衣服她就掛了,好像有所誤會不太高興,你等會記得回個電話過去解釋下……” 林聽看著他不吭聲。 鐘斯年帶著她走向沙發(fā),她也沒反抗,除了目光在房里四處打轉(zhuǎn)以外,臉色一如進門時,半點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