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220:她想要的是愛情
走在走廊上,視線里出現(xiàn)兩道穿白大褂的身影,其中有一個正是她今天要找的豐自明,他們剛從病房里出來,在門口與送他們出門的病人家屬說話。 距離稍遠,她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什么,但偶爾會有幾句傳進耳中,尤其病人家屬不斷重復的謝謝,還有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表情,在她耳里,眼里甚是清晰。 第一天,她就見過他醫(yī)治病人時專注認真的樣子,但像現(xiàn)在這樣,跟病人家屬溝通卻是除她那次住院以外的第一次。 他眉眼帶笑,臉上籠罩著溫柔親和的光,漆黑的眼睛因這光芒閃閃發(fā)亮,滿臉都是對待病人家屬的真誠,謙和;她也曾無數(shù)次的得到過他的溫柔,耐心,但感覺是與此時不同的。 或許是因為他現(xiàn)在是在工作的緣故,她覺得他現(xiàn)在像個天使。 而在她面前,她覺得他只是個長得特別帥的凡人cc,因為他溫柔之余也會對她發(fā)脾氣,甚至是大吼大叫的兇她。 凌楚翹定住腳步,直愣愣的看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的喜歡非但沒因這差別減少,反而是越發(fā)深入濃烈。 身邊的同事看見了她,待與病人家屬說完話,關(guān)上房門,用胳膊捅了捅他,調(diào)笑著提醒,“你女朋友來了。” 凌楚翹在醫(yī)院住了一天一夜,科室里所有同事都知道她,也見過她。 “.....”豐自明一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女朋友是何許人也?但也只是兩秒而已,他抬眸看眼同事,順著他的目光扭頭。 在他看過來,四目相對時,凌楚翹眸光一閃,覺得心跳得快要飛出來。 時間仿佛是靜止了,待她反應(yīng)過來欲走向他時,他已先幾秒邁開步伐,不過卻不是走向她。 耳中傳來他與同事的對話。 “就這么走了,你都不用跟人家說會話的?” “還剩六間,先把房查完?!?/br> “房我一個人查也沒有問題的?!?/br> “沒必要。”公私需分明。 凌楚翹:“......” 這情形,這態(tài)度,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跟上去,還是該靜靜的等,又或者離開醫(yī)院? 她僵在原地,看他進進出出,出出進進,每一間病房都會有家屬相送,道謝,而他的態(tài)度一如方才溫柔親和,唯一不同的事,他再沒有回頭看過她。 豐自明查完最后一間病房,走出門與家屬告別時,余光里的走廊已經(jīng)沒有那道等待的身影。 他很快結(jié)束與病人家屬的對話,與同事一起返回辦公室。 一進門就有同事對他說,“豐醫(yī)生,剛剛你女朋友來過了,沒等到你,放了東西在你辦公桌上就先走了。” 豐自明腳步微頓,哦了聲,大步走向自己的辦公桌,電腦前放著的,是折疊整齊的,第一次見面時,他送給凌楚翹擦汗的手帕。 腦海里自動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大汗淋漓的樣子,氣喘吁吁的樣子,試圖幫他擦汗的樣子,緊跟著他的樣子,還有那句自信滿滿的,“我一定會找到你,把它還給你的。” 那時他只當她是個花癡,沒放在心上,而今...... 他握緊手里的手帕,抬頭看向方才在辦公室里的同事,“她走多久了?” “十幾分鐘吧?!?/br> 伴著同事這句回復,他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只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br> 從辦公室追出大樓,再到專供前來探病或辦事人員享用的露天停車場,豐自明錯過了,沒有看到那道清麗的身影。 他給她打電話,結(jié)果,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她把他給拉黑了,連微信也一同刪除。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像是從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樣,就連去學校都沒遇見她,再后來聽說,她期末后跟凌夫人,還有她家meimei去熱帶旅行了,直到過年前三天才回安城。 她放假在家,年后走親串門忙忙碌碌,而他的工作,連春節(jié)都沒有假期,注定不能像別人那樣,有很多的閑暇時間。 不過他曾在春節(jié)后的某個輪休日見過她,在大馬上,她在追一個搶了老太太錢包的小賊,用靴子砸人家后腦勺,追上后又把人撂到地上揍了一頓。 如果不是醫(yī)院打電話過來說,發(fā)生一起連環(huán)車禍,急需醫(yī)生讓他速回,他那天會下車叫住她,幫她買雙鞋,幫她處理腳底可能被砂石磨出的小傷口,然后好好跟她聊聊。 那天在醫(yī)院他并沒有晾著她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平復下情緒,想要等查完房,有足夠多的時間跟她溝通。 然,事實證明了,這個世上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 開學前,凌楚翹所在的宿舍里發(fā)生一件超乎她們接受能力的事,蘇青葉懷孕了。 故事非?,F(xiàn)實,女大學生與剛參加工作不久的男人的愛情故事,結(jié)局,毫無經(jīng)濟基礎(chǔ),也并不想過早步入婚姻的男人,在得知自己女朋友懷孕后,很沒良心的選擇分手,并打了兩千塊打胎費,調(diào)理費到女友卡上。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敢告訴父母,自己也沒有能力,蘇青葉是走投無路才找上凌楚翹,借錢,然后想要她陪自己去醫(yī)院做人流。 為此,蘇青葉特意于開學前一周從老家來到安城。 凌楚翹親自去火車站接的人,帶她去自己事先訂好的酒店,兩個姑娘,坐在一起就這個問題聊了一個下午。 哭過,罵過,最后還是要認命的接受這個現(xiàn)實。 第二天,凌楚翹就帶蘇青葉去了醫(yī)院,在這個問題上,兩人起始是有分歧的,因為沒錢,蘇青葉想找小診所,而凌楚翹則認為,這事必須得找個靠譜的醫(yī)院,靠譜的醫(yī)生,確保萬無一失,以免影響以后生育。 對她來說,錢從來都不是問題,當然這話她是沒有說出來的。 最終,她們?nèi)チ藚f(xié)和。 對于醫(yī)院,凌楚翹了解不多,選擇協(xié)和,最主要的原因,它是安城公認的頭牌,無論是設(shè)備,還是醫(yī)務(wù)人員都是高標配。 一系列檢查,最后排隊等待人流。 是的,沒看錯,就是排隊等待,若不是親眼所見,凌楚翹難以相信,每天接受人流手術(shù)的人會有這么多。 連進手術(shù)室都要排,要等,更別說還有人流后來醫(yī)院復查的,消炎的,走廊上,坐著的,有男友或老公陪的,也有像她們這種,朋友陪的,有看起來二三十多歲的,也有看起來比她們還要小的。 凌楚翹承認,她被嚇到了。 手術(shù)大門推開,從里面走出剛剛做完手術(shù)的女人,一張臉毫無血色的慘白,整個人虛弱的,連走路都需要攙扶。 蘇青葉抓緊她的手,“楚楚,我害怕?!?/br> 她也怕啊,可還是要安慰身邊的人,“沒事的,我們做的是最好的,醫(yī)生說無痛,也不影響身體,休息幾天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把醫(yī)生的話搬出來。 “下一位蘇青葉,請問誰是蘇青葉?!庇凶o士拿著本子出來。 蘇青葉松開凌楚翹,顫顫巍巍的起身,額頭布了層冷汗,“是,是我?!?/br> “跟我進來吧?!弊o士轉(zhuǎn)身進手術(shù)室。 凌楚翹跟著起身,抱抱身子發(fā)顫的朋友,“不怕,我在外面等你?!?/br> 同一時間,協(xié)和外科辦公室。 一名中年男醫(yī)生,氣喘吁吁地跑辦公室叫豐自明,“豐醫(yī)生你跟我出來一下?!?/br> 在醫(yī)院,豐自明雖是太子爺,但卻自愿跟普通學員一樣,凡事遵從醫(yī)院的規(guī)章制度,平日里為人也很隨和,工作認真,醫(yī)術(shù)也在線,時間久了,科室里的同事也就不再像開始那樣,小心謹慎的把他當太子供著,哄著。 正在寫東西的豐自明聞言停筆,抬頭,隨后在對方焦急地招手催促中起身,出門。 到了外面,左右看看沒人,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剛看到你女朋友在女產(chǎn)科那邊排隊做人流?!?/br> 在科室里,能被稱作他女朋友的也就只有凌楚翹一個。 “......”五雷轟頂,豐自明整個都劈懵了,反應(yīng)過來仍是不可置信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剛說什么?誰在做人流?”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是發(fā)顫的。 “就是你女朋友啊,凌楚翹,凌小姐。”男醫(yī)生看他這樣子就知他不知情,“我剛下去辦事時親眼看到的,她坐在人流手術(shù)室前排隊,你要想阻止就快點,她年紀小不懂,你做醫(yī)生的肯定知道,再好的人流手術(shù)對女性身體的傷害都是很大的?!?/br> “當然,如果你只是跟她玩玩,或是也不想要那就算了,不過我覺得,作為男人,就算不要,你這個時候也該陪著?!?/br> 他話說完,面前的豐自明大步走到電梯門前。 手術(shù)室外,從蘇青葉進去,凌楚翹就沒再坐下,她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不時往里面張望,不時來回踱步,心里急的如同熱過上的螞蟻,那架勢不知道還以為,接下來要做手術(shù)的人是她,以為她這樣是緊張害怕。 她面對著手術(shù)室,一心一意都是剛進去的朋友,以至于手腕被人抓住時,她受驚的驚叫出聲。 “跟我走?!辈挥煞终f,豐自明拉著她就往遠離手術(shù)室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呀?”凌楚翹反應(yīng)過來試圖甩開他的襄制,“你放開我。”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如自動手銬,她越動抓越緊,豐自明冷晲她一眼,壓抑著怒氣,聲音不大但卻是咬牙切齒的,“你現(xiàn)在最好給我老實點!” 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么事。 憑什么? 凌楚翹扭頭瞪過去,“莫名其妙,你有病啊?!?/br> 不跟她扯,豐自明直把人拉進一旁辦公室,對著正在詢問病人情況的女醫(yī)生及病人說道,“辦公室借用幾分鐘,兩位還請暫時出去一會?!?/br> 工作這么久,今天算是他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身份,那與生俱來的霸氣,辦公室里的病人跟醫(yī)生,相繼出門。 禁錮手腕的力度小了些,凌楚翹使勁把他的手甩開,“你干嘛呀?神經(jīng)病啊?!?/br> 說著打算拉開門出去。 豐自明伸手握住她肩膀,把人翻轉(zhuǎn)過來低到門上,“你到這來做什么?” 就算是親自在這里逮到人,他也不愿意相信,她跟別人睡了,有孩子了,現(xiàn)在還打算流掉這件事。 “這里是婦產(chǎn)科,人流室,你覺得我來這里是干什么?”凌楚翹覺得他這問題是明知故問的,莫名其妙。 “你放開我,我要出去。”蘇青葉進去好一會了,再過不久就該出來了。 竟然是真的,她怎么可以,怎么敢...... 豐自明看著她,瞳孔里燃著熊熊怒火,捏著她肩膀的雙手力度大的,好似要把她骨頭捏碎。 凌楚翹疼的吸氣。 頭頂上傳來他狠戾的聲音,“孩子是誰的?” “......”什么孩子是誰的?難道他認識蘇青葉?還知道蘇青葉懷孕了?凌楚翹疼得皺眉,沒好氣的回,“當然是前男友的啊?!?/br> 前男友。 呵! “早知道你這么隨便,我那天晚上就該cao了你?!弊约撼愿蓛簦筒粫行母纹⒎味级急凰龤馓鄣默F(xiàn)在。 凌楚翹仰頭狠瞪著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氣得想要打人,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他這話,更深沉次的意思好像是...... 她垂下眼眸,快速轉(zhuǎn)動腦神經(jīng),想了想抬眸直視向他,揚唇淺笑,“我不是你親人也不算朋友,你現(xiàn)在這么氣急敗壞的過來質(zhì)問我,不覺得太搞笑了么?” 她想試探他,就是要刺激他,“豐醫(yī)生,請問你現(xiàn)在是腦子不清楚還是吃錯了藥?請問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場來干涉我?” “不過是相識一場,連朋友都不算,我隨不隨便關(guān)你什么事?” 她噼里啪啦一大通,說得他太陽xue突突直跳,腦仁疼,也被她給噎得詞窮了。 豐自明瞪著她,“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水性楊花,不自愛,隨便跟男人亂來的女人?!?/br> 以前很多時候都忍不住把她當個女人看,現(xiàn)在她是真成女人了。 一輕嗤從凌楚翹嘴里溢出,“外面坐著的,都是跟男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前來檢查婦科疾病或是準備人流的,你這么看不慣怎么不怒火中燒的管管她們,罵罵她們?” 外面那些人如何與他何干? 豐自明看著面前這個伶牙俐齒,絲毫不知悔改,也沒認識到錯誤的女人,第一次嘗到心痛的滋味。 過去二十五年,曾有一個女人讓他動過男女方面的心思,差不多就是在她現(xiàn)在這個年紀,二十歲,無疾而終,他也就慢慢放下了,一心專研醫(yī)術(shù),直到遇見她。 她就像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蟲子,不知死活的鉆進去,饒他的心,那種新鮮奇特的感覺,像根細細的線,牽引著,讓他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可還沒等到他確定這感覺是一時新鮮,還是心動,她就放棄了,半途而廢。 沒想過要傷害她,只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舉止親密,他就沒忍住,說了那些混賬話,事實上她從自己面前跑出去,他就后悔了,可當他回到餐廳,聽見她說要跟那男人出去開房,他又覺得自己做得沒錯,她就是欠虐。 試問連一張照片都不愿跟別人分享的自己,怎么可能真的放任她跟別的男人開房? 所以那天晚上,就算沒有豐筱,他也會追出去。 吻她是氣不過,想要堵住她那些跟自己撇清關(guān)系的話,可真吻上,感覺又不一樣了,只想認真對待,屬于他們的第一次,從小心翼翼的淺吻逐漸深入,可以說,他給她的是一個男人從青澀到嫻熟的整個過程。 沒有解釋,因為自己都不確定,對她這種感覺到底是欲望使然,還是真的動了感情? 她沒再打電話,發(fā)信息過來,他想,彼此冷靜段時間也好,如果冷靜段時間過后,她還喜歡自己而他也想要跟她試試,那么他們就在一起。 然,世事無常,他做好迎接的準備,她卻說,我有男朋友了。 要問他那時是什么感覺? 他覺得生活就是場笑話,到頭來,她真應(yīng)了自己最初對她的定義,年紀小,心未定,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而現(xiàn)在,他覺得,生活就是盆狗血。 凌楚翹見他看著自己,半天不吭聲,忍不住,“沒話說就放我出去,手術(shù)室的大門要開了?!?/br> 蘇青葉的手術(shù)快結(jié)束了。 豐自明想要問,這到底是為什么? 從那晚在他家,到她宣布有男友不過一個多月,而從那晚到現(xiàn)在,三個多月時間,她不僅交出自己的身體,還他媽連孩子都有了。 “你說的喜歡我是不是只是心血來潮的一場玩笑話?”如果不是,怎么會這么快就變心了呢? 凌楚翹扭開頭看向別處,不冷不淡的道:“是你自己不要我的,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她都決定放棄了,把他電話拉黑,也把他的微信給刪了。 如果不確定自己的心意,現(xiàn)在不要來撩她。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要你?”他只是沒有第一時間接受她的追求。 這話是什么意思? 凌楚翹把頭扭正了仰頭看他,“你說不喜歡我,對我的糾纏感到厭煩。” 他說過這樣的話嗎? 好像是口不擇言的說過,可那是,“我他媽說的是氣話,氣話你聽不懂啊?!?/br> “你當我一天到晚吃飽了撐得,閑著沒事關(guān)心一個不相關(guān)的女人吃沒吃藥,身體舒不舒服,會不會被人占便宜,要真那么厭惡,別說把床讓給你睡,我他媽連門都不讓你進。” 他是氣急了,連爆粗口,嗓門也扯得比平常大,言辭更是不經(jīng)大腦的毫無顧忌。 凌楚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