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欲加之罪
書迷正在閱讀:狂梟、無限制契約精靈、逆世重生:凌爺寵妻成癮、軍嫂當?shù)驼{(diào)、秦先生的追妻日常、校草愛我很多年、我的刁蠻老婆、買房只要9塊錢、星光璀璨:慕少寵妻請節(jié)制、回到明朝當霸王
待一切就緒后,景龍帝才端著架子,從大理寺內(nèi)而出,步上高臺坐下。 隨行而來的還有數(shù)位一品大官,以及太子與太子傅。 令九月詫異的是,柳青稚與容止也在,舉止還相當?shù)挠H昵。 看來,她不在京中的這些日子,似乎錯過了許多好戲。 周如風親自來推了君夜涼到罪犯席,九月想跟著去,卻被攔下,她只得緊了緊拳頭,與無雙等人留在原地。 “宣,涼王出使川北,放走奴隸一事,現(xiàn)在開始審查?!碧K公公尖著嗓子喊道。 剎時,喧鬧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唯有寒風,還在呼呼的刮著。 君夜涼被推到了罪犯席,一身白衣坐在輪椅中,背脊挺得繃直,面色清冷,無畏懼,也無擔憂。 “兒臣從川北歸來,向父皇請安?!彼吲_處行了一禮。 “老三,你此次去川北,立下了不少大功,瘟疫一事未曾擴散到除了川北以外的地區(qū),朕甚是欣喜,只是柳將軍密告你放走奴隸,朕實在對你太過失望。” 君夜涼臉上未起波瀾,只淡淡的回道,“兒臣未做過,父皇若為難,便將人證物證皆擺出來,一條一條的梳理審問,到最后若真的定了兒臣的罪,兒臣無話可說。” “好,朕的兒子,有骨氣?!本褒埖鄣捻谢^抹殺意,面上卻不顯,他一拍桌案,聲音響亮得令周邊眾人紛紛不安,“宣柳將軍,由他與涼王對峙?!?/br> 蘇公公聞言,再度尖起嗓子喊道,“宣柳將軍......” 柳將軍一身鎧甲軟衛(wèi),威風凜凜的步出人群,單膝跪下,朝著景龍帝行了個軍禮,“臣柳昌原,密告涼王放走奴隸,前來對峙。” 九月站在一側(cè),與陪審眾人心跳越發(fā)急促不同的是,她的唇角挑著抹怪異的輕笑。 “無雙,朱影,你們隨時注意阿夜身邊的情況,我擔心事情反轉(zhuǎn)后,有人想冒險殺他?!?/br> “是,屬下領命?!?/br> 景龍帝一揮袖袍,朝柳將軍做了個請身的手勢,面色陰沉復雜的望向君夜涼,“你是朕最喜歡的兒子,又在川北立下大功,若你坦白承認,才能博得一線生機?!?/br> 君夜涼與景龍帝對視著,唇角抿得有些發(fā)苦。 他的父親,無論什么場合都會擺明‘他是他最喜歡的兒子’,而事實呢? 君夜涼淡淡啟唇,一字一句道,“放走奴隸一事,兒臣未曾做過?!?/br> “好,好一個未曾做過,你與涼國有著牽扯不清的關系,涼國余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沒了,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做的?或者,你是想說,他們變成蝴蝶飛走了?嗯?”景龍帝擰著一對濃黑劍眉,眼中藏著對這個兒子的殺意與懼意,隱隱中又夾了絲因為控制不住他,而生出的挫敗感。 他派出去的黑虎衛(wèi),跟去川北之人,沒一人活著回來。 除了一劍中途返回之外,其余人皆死在了君夜涼的手上。 從這一點中可以看出,他的這個兒子,平日里掩藏極深,關鍵時刻,手中的勢力便會浮出水面。 他雖奪了他的軍權(quán),卻奪不走那些愿誓死追隨他的能人。 “既然是柳將軍密告了兒臣,那便由柳將軍與兒臣對峙,兒臣未做過之事,無論外人如何污蔑,總歸是翻不出什么花樣來。”君夜涼將目光落到柳將軍身上,聲音微冷,卻仍是不焦不躁的。 “柳將軍,開始罷,朕雖然喜歡涼王,但絕不會允許皇親國戚知法犯法,你有何證言證人,皆可喚上來,與涼王對峙?!?/br> 柳將軍聞言,眸中掠過抹喜色,“是,臣遵旨。” 景龍帝只拂了拂衣袖,臉色沉得駭人,不言不語的樣子,令人揣測他是不是在對涼王大所失望。 柳將軍正色望向君夜涼,朗聲道,“那日,本將軍派了常安泰去冰火城北城外,了解瘟疫情況,只是隔日,常安泰便發(fā)現(xiàn)了奴隸不見之事,還在奴隸住過的區(qū)域找到一個信封,上面寫著九jiejie親啟,而展開里面的信,則是謝謝與再見?!?/br> 柳將軍說完,朝候在一側(cè)的常安泰使了個眼色,常安泰立即將那封信遞了上來。 柳將軍接過信,將信展開,先是對著高臺上的景龍帝停了片刻,再是轉(zhuǎn)身在陪審民眾面前停了片刻,盡量讓人看清信中與信封上的內(nèi)容。 “常安泰曾當場與涼王妃對峙,涼王妃親口承認,自己正是這封信上所提到的九jiejie?!?/br> “九jiejie?”與柳青稚站在一起的容止,溫潤如水的眸中掠過抹狐疑,接著便是腦中有什么光點一閃而過,而他恰巧抓住了,“妙音坊的寧九,涼王府的小九,再是奴隸口中的九jiejie,星月公主與‘九’這個字,還真是有緣得狠?!?/br> 九月見柳將軍還拿老一套來做文章,正覺得好笑,忽覺有一道視線鎖在了她身上。 她微微側(cè)頭,正好撞上容止探究的視線,心里不禁打了個咯噔。 糟了!她竟然把這茬給忘了,九jiejie三個字一出,容止狐貍般的玲瓏心,肯定會聯(lián)想到當初她在妙音坊的化名寧九。 只是,慌亂只在眸中浮過一瞬,她緊了緊拳頭,豪不做作的朝容止一笑,然后收回視線,不再去想這件事。 容止就算知道她是寧九又怎樣,無風跟在容止的人后面,容止露出來的馬腳,一點也不比她少。 正在這時,景龍帝一聲冷斥,朝著九月而來。 “星月公主,柳將軍之話,是否屬實?” 九月抿了下唇,向前兩步道,“的確,柳將軍的話不假,二皇子帶奴隸隊伍出使那日,我去送他,見那奴隸小孩發(fā)熱可憐,所以送了藥給小孩,不想這次隨涼王殿下去川北,又再見到了那小孩,他叫我一聲九jiejie不假?!?/br> “老三,如今就連星月公主也認下了這樁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景龍帝拍案而起,怒目朝君夜涼望去。 面對質(zhì)問,君夜涼只輕皺了下眉,下腭微昂,淡淡道,“小九認下了這樁事,與柳昌原密告兒臣放走奴隸,有何關聯(lián)?” “有何關聯(lián)?余孽是你放走的,他們感恩于你,又不想給你招來猜忌,所以借花獻佛,對星月公主道了謝。”景龍帝冷聲道。 君夜涼垂眸,靜默的看著雙腿,隔了好一會才抬頭掀眸,“因為母妃是涼國公主,所以,涼人就一定是兒臣放走的?” 景龍帝被君夜涼的反問嗆了一下,怒氣不減,心中卻生出了不安,他的兒子,他最清楚,涼王這樣平淡無懼的對待這件事,只能說明,涼王早已有了應對的法子。 他的臉色,由怒容轉(zhuǎn)變成肅冷,眸光朝柳將軍所在之處射了過去,卻沒再開口。 柳將軍眉頭緊鎖,把心一橫繼續(xù)道,“奴隸是在涼王眼皮子底下沒了的,這件事,左右都該由涼王負責,除此之外,臣還有證人,能證明奴隸就是涼王放走的。” “證人?”景龍帝一抬手,冷聲道,“既有證人,那便讓證人上來?!?/br> “是,臣遵旨?!绷鴮④姵约翰肯滤诘姆较蚴沽藗€眼色,霍北海立即押了名中年漢子上場。 那漢子一到柳將軍面前,噗通一聲跪下,朝著景龍帝所在的高位直跪頭問禮。 “小民福三,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此人是川北受災百姓,在冰火城北城外,負責做飯,奴隸不見的當晚,此人在飯食中下過藥,第二次奴隸不見之事傳出來后,此人聯(lián)想到?jīng)鐾醴愿浪旅运幹?,不由覺得心慌,便投靠了微臣?!?/br> 九月見柳將軍說得有板有眼,忍不住在心里給他拍了拍手,就差沒大叫一聲‘好’。 景龍帝見狀,又將目光投向君夜涼,“柳將軍所說,你可認?” “兒臣還是原話,不曾做過,何來承認?” “哼!”景龍帝冷哼了一聲,“人證物證俱在,你要朕如何護你?” 君夜涼沉默了,不再開口。 眸中有哀色,心中有寒意。 一個人若有心想你死,就算你不該死,也會變成該死! “皇帝陛下,星月有話要說?!本旁乱娋箾鏊坪跤行┬乃懒耍⑽Ⅴ玖讼旅?,幾步向前,步到柳將軍所在之處。 “你還有何話要說?”景龍帝的臉剎時沉了又沉,“人證物證俱在,放走奴隸一事與老三脫不開干系,朕知道你與他感情極深,但他觸及了商羅王朝的法規(guī),就算他是朕心愛的兒子,也一樣要在百姓的見證下?lián)锸芰P?!?/br> 九月正想開口,景龍帝卻便不想給她機會,又是一句重話壓了下來。 “他是涼王,是商羅王朝曾經(jīng)的戰(zhàn)神,更是朕心愛的兒子,正因為他如此身受百姓愛戴,所以,他領頭觸犯法規(guī),若是不遭受該有的懲處,那朕如何安這天下?如何治這天下?曾經(jīng)的功勛,不是能夠讓他為所欲為的資本。” 陪審的眾百姓原本還想下跪聯(lián)名請命,但景龍帝的一席話出口,讓他們心中的想法全都失了主心骨。 景龍帝的話說得很漂亮,以退為進,又以力擊力。 九月挑起半邊唇角,沒去跟景龍帝硬碰硬,而是望向她此次的目標——柳將軍。 “阿夜向來性冷,話頭不多,你們這么多人逼他一個,他沉默不是默認,而是無所適從,所以,接下來,由我替他,我與他,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柳將軍,你做好準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