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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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昊被打得皮開rou綻,嘴角流血。 “沈南行你欺人太甚!”他撲上去就要和沈南行廝打,卻被沈南行一腳踹中了小腹。 周天昊直接“嗷——”的痛叫一聲跌倒在地上。他捂著小肚子,看著沈南行走近,只覺得童年陰影再度襲來! 這一刻,周天昊想起了過去無數(shù)個被沈南行按在地上揍的日子,“你你你……你別過來!” 沈南行的聲音陰沉得像是要吃人:“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敢再動她一根手指頭,我……”沈南行的聲音突然一頓,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耳邊也同步響起了這樣一把聲音: “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敢再動她一根手指頭,我……”是左耳中微型耳機里傳出來的聲音,是那個自稱耳洞精的男人在說話。 方才不經(jīng)意間,沈南行又把耳機給打開了。 沈南行晃了晃腦袋,這一瞬,他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他既身處在眼下這個外在世界中,但同時,他也處在一個微型的小世界里,在透過一枚小小的耳機向外說話。 這個認知叫沈南行有片刻的眩暈,他忍不住一手撐在墻上,頭又開始痛起來。 “沈南行!”自小希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沈南行的異狀。她忍不住就想一瘸一拐地跳向他,但是,顯然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阿行!”一把焦急的女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并伴隨著一陣急速的高跟鞋踐踏在地上的聲音,是夏梓傾! “阿行,你怎么樣?”夏梓傾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沈南行。 沈南行擺擺手,說:“沒事?!?/br> 夏梓傾又轉(zhuǎn)而向著周天昊:“周天昊,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周天昊登時委屈地叫起來,他指著自己鼻青臉腫的模樣,控訴道,“你怎么不問問他對我做了什么?!” 夏梓傾剛準備說些什么,眼見身旁的沈南行吃力地站直了,她的注意力又全在他身上了,“阿行,你哪里不舒服……” “這是什么感人至深的三角戀情啊!”小希正盯著前方怔怔出神呢,冷不丁聽身邊的小護士感慨著說了這樣一句。 小希:“……”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們?nèi)菓偾榱??正常男女站在一起好好說句話不、可、以、嗎!”小希不高興道。 小護士天真活潑道:“哪知眼睛都看得出那仨不是正常男女關(guān)系啊,這明顯是丈夫家暴妻子,妻子前情人得知事實后怒火中燒,暴打丈夫為情人出頭??!” 小希:“……” 見小希仍舊不認同她的觀點,小護士又慫恿她:“不信你過去問問?!?/br> “我才不要問!”小希氣鼓鼓道??伤秩滩蛔∫リP(guān)注沈南行…… 又深深看了沈南行一會兒,見他看上去沒什么大問題了,小希轉(zhuǎn)身,一拐一拐地又跳回了病房。 讓想扶的人去扶你吧,哼哼! 而另一邊,待那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過去,沈南行的頭腦又恢復(fù)了清明。頭痛是他的老毛病了,因而他并沒有怎么在意。 半邊身子有被重扯住的感覺,是夏梓傾還在拉著他的手臂。 “阿行,我們?nèi)フ裔t(yī)生看看吧?你這樣子不行……”夏梓傾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沈南行突兀地甩開了她的手。 夏梓傾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 沈南行后退一步與她保持開距離,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方朝夏梓傾道:“周天昊打你了?” 周天昊:“沈南行你……” 夏梓傾凄楚地看著沈南行,半響,她搖了搖頭,“沒有,天昊對我很好?!?/br> “看見了吧?”周天昊朝沈南行得意冷哼。 沈南行點了點頭,對夏梓傾說:“照顧好自己?!?/br> 想了想,他又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夏梓傾猛地抬頭看向他,她眼神震顫,眼里有什么東西在搖搖欲墜。 沈南行略過了她的視線,朝他們二人道:“你們回去吧?!闭f罷,他轉(zhuǎn)身離去。 “阿行!”夏梓傾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被旁邊的丈夫一把拉住了。 “人都走了你還追啥追!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人被拉著,夏梓傾過不去。她只能望著沈南行的背影,半響,只聽她失神地喃喃自語:“阿行……” 沈南行讓別人回去,自己卻并沒有回去,他走到了小希的病房門口。 剛想敲門,病房門卻自己開了。 一個小護士從里頭走出來,抬手就朝他“噓——”,“她已經(jīng)睡啦?!?/br> 睡了嗎? 沈南行試圖自半開的門縫里望進去,卻只望見了病床上背對著他的鼓鼓囊囊的一包……下一刻,病房門徹底關(guān)上,他什么也看不見了。 小護士走了,沈南行卻仍沒有離開。 他獨自在病房外站了好久。 小希其實并沒有睡,她故意讓小護士那么說的,她就是想看看沈南行會不會來找她。 結(jié)果!沈南行他居然走了……走了?! 氣死她了! 小希不死心地“嚯”一下打開病房門,只見走廊兩邊果然空空如也。但下一刻,她看見自己腳邊有張小紙條。 咦? 之前她進門的時候并沒有看見呀。應(yīng)該是從門縫里塞進來的。 小希好奇地把紙條撿起,展開,蒼勁有力的字體撲面而來: “我對梓傾只是出于長輩的一點關(guān)心,我一直把她當家人,別多想。公司臨時有點事,我先走了,好好休息?!?/br> 字跡這么有辨識度,一看就是沈南行寫的。 明明可以一條短信了事,他卻偏偏要用手寫。但不得不承認,手寫的字看起來確實比手機文字更有溫度多了。 寫字的時候,寫字人的手指必然要拂過紙面,短短兩句話,可能是他斟酌再三才寫下的。小希覺得自己甚至能想象他寫這些字的時候眉頭微擰著思考,整張臉上寫滿了認真的模樣。 “什么長輩?。磕阌植皇瞧呃习耸?,虧你說得出口!”嘴里這么吐槽著,她卻把那一行字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 末了,小希輕輕把紙條按在胸口,感覺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