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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本身天賦也不錯,這幾年來他在木匠行里也混出些名堂,至少在青城那也算是業(yè)內(nèi)名人了。之前戚家鑒定會的時候,戚云舒就曾經(jīng)給他發(fā)過名帖,只不過熊雷不屑參與罷了。在外人看來戚家的壓軸貨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再加上若能在鑒定會出頭必然會名聲大噪,只要能贏那就是名利雙收。但這在熊雷看來,卻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熊雷本身就有自己的一番事業(yè),要錢他自己有,稀奇料子雖然有些辣手,但也不是買不到。至于名,熊雷本來就已經(jīng)算是有名之人,至少在這青城他已經(jīng)是聲名具備。他當初之所以出現(xiàn)在鑒定會那邊,完全就是因為看了沈墨的那瞎掰凳,又聽說了那榫卯與機關(guān)盒的事情,所以才去看個熱鬧。那時候他對沈墨就已經(jīng)頗為感興趣,食盒的事情后,他對沈墨就更加是多了幾分好奇探究與敬仰。不過到這為止,熊雷都還并未多想。真正滋生出想要拜沈墨為師的念頭,還是在與沈墨一起逛了集市之后。之前那黃花梨的事情讓熊雷觸動很大,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沈墨一眼就看出來的東西,他卻是要拿在手上反復(fù)地看才看得出來,這其中的差距對熊雷的打擊是莫大的,甚至一度讓他自我懷疑。熊雷入行至今算起來也已經(jīng)有二十來年,要說混出個名堂他確實是小有名氣,但要說更多,他卻遠遠不足。真要出了這青城,旁邊的城市不說,稍微走遠一點恐怕根本就沒人知道他的存在。熊雷有自知之明,他真正糾結(jié)的也并非是這虛名,而是更深一層的東西。沈墨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東西,也能設(shè)計出他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熊雷入行二十多年,一開始他看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想嘗試,那時進步是很明顯的。但慢慢的,他就察覺到無論做什么他都再無法進步。同樣的活做十遍二十遍,除了速度練快了,就沒有任何不同。若能跟著沈墨學(xué),那對他來說無疑是一次機會,一次能夠突破的機會。“我是認真的!”熊雷激動起來,“還是說你有什么條件?若有條件,你盡管說。”他并不是為名為利,他只是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些。他喜歡木匠活,也已經(jīng)喜歡了大半輩子。熊雷突然如此,沈墨猝不及防,他愣了愣后才回神。沈墨并未立刻拒絕,而是陷入沉思,收徒這個問題沈墨之前從未想過。從一開始他就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他想要拿回沈家的木場,這需要足夠的聲望名望與財力,所以他為此而努力。但隨著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沈墨也逐漸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他希望榫卯兩個字能在這個世界被人知道,也希望之前他所在的那世界的一些東西,能夠在這里被承認被傳承下去。這兩個想法并不沖突,所以沈墨為此而更加努力。但此刻,熊雷卻給了他新的思路。若想要讓他所會的東西被承認被傳承下去,收徒是在所難免的,若他也敝帚自珍,那他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他百年之后這些不就又從這世上消失?百年之后再百年,這一切興許就如曇花一現(xiàn)再無人記得。“你要拜師也不是不可以?!鄙蚰諗啃纳?,認真的打量起面前的熊雷來。沈墨并不準備敝帚自珍,但他也并不準備無度的四處爛教。要想跟他學(xué),天賦還是其次,人品必然不能差。白浩他們那樣的就算是天賦再好,沈墨也絕不會留,那種人,把這些交到他們手里那才是給榫卯以及他之前的世界抹黑。“那——”熊雷越發(fā)激動,他兩眼放光,一張臉憋得通紅。“我有我的規(guī)矩,如果要拜入我門下,那必然要按我的規(guī)矩來。”沈墨緩緩道。沈墨靜坐于上位,他面容冷峻,眸色深邃如深潭。一股無形的魄力自他身上擴散,讓氣氛都隨之變得凝重森嚴,也讓屋里另外兩人隨之收起臉上的笑容。聽沈墨這么說,熊雷也逐漸冷靜下來。拜師這種事情并不是隨便叫上一句師傅、徒弟就了事的,真想要學(xué)到東西想要拜師,必然也要付出相應(yīng)的條件、代價。這條件、代價并不是財錢,而是更多其它東西。自古就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若想要師傅傾囊相授,徒弟自然要心存敬畏,若心生叛逆教而不聽,那這師徒又有何意義?“你可以先回去考慮清楚,考慮清楚了再來與我說這件事?!鄙蚰聪蛐芾?,眼神犀利如刀如冰,仿佛把熊雷整個人都破開看透。熊雷自然也有他的顧慮,他身為熊家家主,家業(yè)龐大,若當真拜沈墨為師,他這一聲師傅叫下來,熊家上下以后不說以沈墨馬首是瞻鞍前馬后,至少也是要對沈墨敬上幾分的。這一拜,不止是關(guān)系沈墨是否有心收徒,也考究到熊雷是否當真有心拜師。熊雷不語,他臉色連連變化。沈墨并未催促,他也有著自己的考慮。熊雷這人與他一開始雖然有些不愉快,但沈墨也看得出他確實喜歡木匠這一行,天賦還算不錯,也舍得花時間去努力去琢磨。于他沈墨是愿意教的,但若是熊雷都跟著他學(xué)東西了還是熊家家主的架子,那他教不來也教不了。不只是熊雷,以后任何一個徒弟都是,若舍不□□份狠不下心去學(xué),那還不如不學(xué)。屋里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余巖看了看沈墨又看了看熊雷,他本是想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畢竟熊雷可是他們戚家的老主顧,再怎么樣也不能駁了面子得罪了人。可想了想,余巖還是選擇了沉默。余巖雖然沒有做過幾天木匠活,但是對木匠這個行業(yè)的了解也算頗深,他也明白兩人的顧慮。“你慢慢考慮,我先回去忙我的了。”沈墨起身向著門外走去。熊家的單子他還得負責(zé)到底,接下去的大半個月都有的忙。屋外陽光明媚,過于燦爛的陽光晃得人眼花,沈墨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看向一旁的余巖。他又想起了之前遇見戚云舒的事情,那天夜里戚云舒的情況有些怪,“戚當家的最近怎么樣了?”余巖有些驚訝沈墨會問這,但還是如實告知,“最近一段時間當家的身體不太好,一直在閉門謝客休養(yǎng)中,生意上的事情也放下不少?!?/br>聽說戚云舒果然又病了,沈墨劍眉輕蹙。雖說自打上次直接問了之后,他就不想再糾結(jié)戚云舒是否就是那天夜里的人,但這想法卻始終無法從他心底打消。畢竟事情發(fā)生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若要裝作不知,那未免太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