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是誰
月明星稀,揚風拂發(fā)。 邢醒醒坐在臺階上,倆手托腮,思緒萬千不能釋然。 邢風晚飯之后回??殿整理工作,剛剛回來。 此刻已是深夜,空氣卷著風冷冽的感覺讓邢醒醒瑟縮了一下身子。 邢風走過來,伸手,邢醒醒不動,邢風道:“醒醒,太冷了?;胤块g吧?!?/br> 邢醒醒抬頭看他:“我不冷,睡不著,你能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邢風也坐下,看她。 “我不擔心小環(huán)會怎么樣,但還是擔心她會怎么樣。她對我說,她不會再有快樂。世上再沒有什么比這更殘忍的事情了?!?/br> “小環(huán)還小,至少還有兩百年之后才能是凡人及笄的年紀,她把好朋友之間的心疼當成愛情,心智還不是很成熟?!?/br> “可她對小狂的感情,絕對不是簡單的友情?!毙闲研颜f。 邢風嘆一聲氣:“小環(huán)也是聰明的孩子,你不用太過擔心她,小孩子,重拾快樂也不是很難,你可以幫幫她?!?/br> “唉,我怎么幫呢,我又不會讓小狂回來。我后悔當初,后悔莫及。 如果不是我,小狂和小環(huán)就不會有任何交集,楚離也不會死。 九天殿又不是我的家,我為什么要自作主張呢?!?/br> 邢風一字一句和她分析:“緣分這個東西不是誰能安排就能安排,何況你根本沒有安排。 不管你是否帶小狂回九天殿,小狂與小環(huán)還是會見面,只是時間地點發(fā)生變化,最后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因為,楚離的性格注定自己是個悲劇,小狂也是個悲劇。這有命運安排,也有人為。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不許再說九天殿不是你的家這樣的話了。” “本來就不是。” “為什么不可以是?!毙巷L皺眉,伸手將她摟過來,隔著劉海兒的空隙,覆上她清涼的額頭,然后看她眼睛: “可以是。你和星明都是我的家人,我也是你們可以依靠的依靠?!?/br> 邢醒醒慢慢松開剛剛緊張握拳的手,垂著眼瞼,半晌才抬眸,問他:“小環(huán)也是悲劇么?” “能活著就不是。你不要那么悲觀,我看小環(huán)沒心沒肺的,你怎么比小環(huán)還想不通。”邢風嘆了口氣。 “我是太傷感了么?可是忍不住,我總覺得怪我,雖然這么想并不好?!?/br> 邢醒醒慢慢站起來,“算了,算了,我去睡覺,明天比武考試,這么下去真的不行?!?/br> 邢風以為她想通了,剛剛松口氣,就聽邢醒醒嘆了口氣,一邊開門一邊說:“考試結束之后再想吧?!?/br> 邢風覺著不安,跟著她走進她的房間,邢醒醒竟然都沒有阻攔。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旁若無人的解開腰帶,褪去外面的衣裳,只剩下單薄的內衣。然后拿下頭發(fā)上的飾品,瀑布一般的秀發(fā)傾瀉而下。 她從鞋子里拿出一雙白凈的腳丫,慢慢地挪到床榻旁邊,倆手按著床,像爬山一樣爬上去。 她低頭看看,內衣領子太高,勒的她快無法呼吸了,她努著嘴,把盤旋的緞線一點點的解開,終于能讓白凈的脖子露出來。 但覺得還是不舒服,她躺下來,將衣服往兩邊一拽,這才覺得好了一點,不然就像被誰掐脖子了似的。 她合上眼睛,一眼都沒有往邢風這邊看。 這不對。 從小樹林回來,邢醒醒就不對,但在監(jiān)考文考考試的時候,看起來很正常,只是太嚴肅了,沒有感情的起伏,邢風并沒看出來。 現(xiàn)在是真的不對了,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如此憂傷自責,邢風后悔不該讓她去,同時心里有一個可怕的猜想。 為了證實這個猜想,他也只能把君子二字拋在腦后,當然他絕對不會做小人。 他捏著邢醒醒的肩膀讓她起來,只看她的臉色,然而從進門就只敢看她的臉。 “你看我是誰。”他認真的問。 “你是……我兒子的爹?!?/br> “你兒子的爹是誰?” “我兒子的爹?”邢醒醒非常認真的說:“讓我捋捋?!?/br> 她撓撓頭,沮喪的說:“我捋不出來,我是笨蛋,我真沒用!” “確實是個笨蛋!你男人是誰,你兒子的爹就是誰?!?/br> “嗯?我沒有男人?!毙闲研逊浅4_定的語氣。 “你沒有男人,那我是誰?!?/br> “你是誰,我還想問你呢?!?/br> “我是你兒子的爹?!?/br> “你這人真怪,把我說糊涂了?!?/br> “不糊涂,我鄭重其事的告訴你,我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爹,記住我的名字,邢風,和你一個姓,我們是一家?!?/br> 邢醒醒“哦”一聲,說:“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呢,在哪聽過呢,忘了。” “現(xiàn)在聽我說完,還會不會忘?” “不會?!毙闲研研?。 邢風搖搖頭:“我不信,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今天對你說了什么?!?/br> 邢醒醒大腦一片空白,她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眼前的人是誰,她好像認識邢風,但她心底里空空蕩蕩。 長長的輾轉蔓延在溫馨迷蒙之間,他認真的雙眸,投入的神色,讓她忘記此時此刻應該閉上眼睛。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約定,面對他的突如其來沒有任何思想準備,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恍恍惚惚之時,有些支持不住,她完全想不到困倦會在此時來臨,盡管太不與此時的情景協(xié)調。 她抓著他衣衫的手還是逐漸松開,她迷迷糊糊地身子軟下來。 邢風看著她躺下,眼皮打架,漸漸地闔上眼眸,皺了皺眉頭。 雖然不是很滿意,但她能睡著了,他就高興了。 不過,他說的,她明天到底能不能記得呢。 邢風心里沒底。 鐵匠行。 本來鑄造金制兵器是為了給士兵們使用,沒想到,就來了那幾個蝦兵蝦將。九天界呢,也沒機會用。 還好還有這場武考,否則就只能當成擺設,舉辦展覽會展覽給大家看了。 兵器不是花瓶,不是用來看的,就是要有實力的用途才行。 離考試開始還有半個時辰。 邢醒醒和邢風將兵器都擺在桌子上,根據(jù)長短輕重進行分類。 地上放著一個大木箱,木箱有三層,邢風按她的吩咐和指導一件件放進去,最后馬上蓋子,變小,拿在手上。 “我們去考場吧?!?/br> “等一下?!?/br> “等一下?還有半個時辰了,還要給考生們分發(fā)兵器。” “你別著急,我只問你一句話。昨晚的事你記不記得?” 邢醒醒搖了搖頭:“不記得?!?/br> “哦?!毙巷L有些失望。 過了一會,問她:“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