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_分節(jié)閱讀_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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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朝暮勉強定定神,沉吟良久,這才重新恢復(fù)理智,自嘲一笑:“是我冒失了。大概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出了事就格外焦躁吧。你還沒說方才攔著我銷毀那批海魚,到底為什么?!?/br> 顧疏見他平靜許多,這才緩緩道:“自然是怕你著了別人的道兒。你若貿(mào)然銷毀,正中別人下懷,真正是一腳踏錯,惹上一身腥。” “什么?難道現(xiàn)在還不算一身腥?” “自然不算。衛(wèi)生局偶有查封不法市場,但下游的餐館酒店卻從不見扯出什么大頭。更何況你殷氏這么響亮的名頭,他想動也得好好掂量。” 殷朝暮聽了卻不見喜色,黯然道:“你不知道,今時不比往日。若是從前,殷氏雖積弱,卻好歹有我母親撐著,上上下下誰不賣她個臉面。如今母親入院,殷氏內(nèi)部不安分者蠢蠢欲動,外部又有無數(shù)人欺我資歷淺,根基單薄,虎視在側(cè),只等我殷氏露出條縫隙,就一哄而上,落井下石?!彼湫σ宦暎骸斑@次的事正是大好良機!我要是他們也會忍不住出手。只怕你我說話的空檔,就有人正宴請衛(wèi)生局局長呢?!?/br> 顧疏嘆了口氣,聲音柔和了些:“看來你也明白情勢不妙。你與伯母接連倒下,正是殷氏最薄弱的幾日,早不知吸引了多少黃河小鬼暗中窺伺。所以我讓你看清楚些,可別匆匆忙忙中了他人圈套?!?/br> “圈套?” “正是!”顧疏暗暗點頭:“經(jīng)營酒樓的出了食品安全問題,一旦公布,殷氏的公眾形象必將一落千丈。你也說了,今時不同往日,徒有偌大家業(yè)卻無人坐鎮(zhèn),外強中干,雖然贏了個不大不小的榮譽,也是可有可無……衛(wèi)生局根本不會把你一個孩子看在眼里?!?/br> 殷朝暮一怔:“你說的不錯,時間太緊了。若能再讓我經(jīng)營兩三年,自然有辦法讓那些人買我的帳,可現(xiàn)在……只怕所有人眼中,殷氏都是一塊大肥rou,身邊還只有稚童護著,想不下手都難?!?/br> “確實。就算別人懾于你父母遺威,按兵不動,但你剛剛得罪了何氏的何玉成,他不在這時候推波助瀾一把,就枉費那狹隘的心胸。由他出面,衛(wèi)生局十有八九,會把你殷氏推出去做他自己的業(yè)績,向公眾博得支持,同時給各大財閥敲個不軟不硬的警鐘?!?/br> 顧疏寥寥幾句,點清了局面,殷朝暮豁然開朗。政府與掌握全市經(jīng)濟的財閥之間遲早要上演一場博弈。沈倦未住院前他可以大刀闊斧施展抱負,所依仗的不過是有沈倦坐鎮(zhèn),肅清宵小;如今沈倦徹底不管事,外部環(huán)境險惡異常,他捉襟見肘,毫無自保能力,政府不打他的主意打誰的主意?為今之計,只求謹慎再謹慎,若是一子落錯,白白做了兩者交鋒的炮灰,那才真是萬劫不復(fù)。 殷朝暮既看清形勢,心中也穩(wěn)了下來,立刻看出不尋常的地方,眸子里閃過一絲寒光,森然道:“好險,他們既然早拿定主意要用我殷氏開刀殺雞儆猴,我再如何銷毀證據(jù),只怕都不頂用??湛诎籽溃又?,只怕是……何患無辭!” 顧疏嘴角一哂,笑道:“看來你也想了。所以我勸你不要貿(mào)然銷毀。別人絕不像你一樣君子,要拿海魚的事做文章,殷氏酒樓的動靜肯定早就暴露在他人視線下?!?/br> 殷朝暮瞬間吸氣:“你是指……有內(nèi)賊?” 顧疏不以為然地挑了眉梢:“不至于,有心算無心,總之你吃虧就是。你想銷毀海魚,這舉動要被人盯上,有理也成沒理了!到時候弄不利索,公眾可不管你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br> 殷朝暮臉色漸漸轉(zhuǎn)白,無奈道:“是我方才慌了神。如果沒記錯,97年席林迪公司被牽涉進問題輪胎案,該公司總經(jīng)理毅然召回所有輪胎,親手封了流水線,反而取得大部分西班牙人民贊賞,并榮獲當(dāng)年的十佳企業(yè)家獎。”他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雙手一擊:“我倒是可以效仿他的做法。” 顧疏眼中一閃,隨即自然地稱贊:“嗯,確實值得一試!” 殷朝暮點頭,誠懇地湊過來在他唇角親了一親,起身:“我先給沈師兄交代幾句,回頭再謝你!” “別高興太早,就在這里打吧,有什么事我也能幫你聽聽?!鳖櫴枥∷蟪阂幌?,應(yīng)了,隨手給沈真撥過去。那邊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可見沈真此刻正心神不屬,等著他拿主意。 “少爺?” “是我。其他人態(tài)度怎么樣?” “都是樓里的老人,雖然有些不安,但大部分并不覺得殷氏會出問題?!?/br> 聽他這么說,殷朝暮嘆道:“這你就想錯了,他們能有這樣的心態(tài)也好,但大師兄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這次的事可大可小,端看咱們能不能趨利避害。若不出差錯,頂多有驚,卻無險罷了?!?/br> 那邊沈真松了口氣:“那就好?!?/br> “別太早松心,這只算個序幕,咱們即便躲得過去,往后也還有后招。罷了,先不說那些,你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br> 沈真為人雖沉穩(wěn)可靠,但到底不比顧疏眼光狠厲,也不比殷朝暮兩世為人,培養(yǎng)出了政治警覺。他隱約意識到會被牽連,卻對被牽連的程度沒有清醒的認識,此刻聽殷朝暮語氣沉重,這才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