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重生_分節(jié)閱讀_55
崔西伯爵看到公爵閣下的模樣,幾乎有些不敢走上前去。梅菲斯特公爵的身影看起來悲傷而寂寥,充滿了一種崔西伯爵從未見過的挫敗感。雖然黑曜路西法的損毀程度不如機械劍皇,但梅菲斯特公爵所受的打擊,似乎要比崔西伯爵還更加嚴(yán)重。 良久,崔西伯爵才鼓起勇氣走到梅菲斯特公爵身邊,盡量禮貌地對他說:“公爵閣下,在我的領(lǐng)地上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實在非常抱歉。但目前這片廢墟上的殘骸還沒有清理干凈,站在這里相當(dāng)危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建議公爵閣下先到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 說著,他又看了看梅菲斯特公爵正在流血的前額,小心翼翼地說:“還有您的傷……也需要盡快包扎一下?!?/br> 梅菲斯特公爵起先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幽幽地開口,輕聲說:“崔西卿,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br> 崔西伯爵一時沒有聽清,湊近了一點問:“您,您說什么?” 梅菲斯特公爵猛然轉(zhuǎn)身一把揪住崔西伯爵受傷的肩膀,傷口一陣劇痛,崔西伯爵全身都緊繃起來,臉色煞白卻不敢呼喊出聲。 梅菲斯特公爵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復(fù):“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過去,我總是對你盡量忍讓,但是這一次,你徹底挑釁了我的權(quán)威?!?/br> 他的聲音就像是銳利而冷酷的利刃,殘忍地刺入崔西伯爵的耳膜中。崔西伯爵神情驚恐,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扣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他的瞳孔開始收縮,臉上的肌rou抽搐著露出痛苦的神色。梅菲斯特公爵的手指像是猛獸的利爪般扣緊他的傷口,他的全身開始顫抖,唇角漏出破碎的呻/吟:“請,請放開我……啊,啊啊??!——” 壓抑的呻/吟猛然變成拔高了聲調(diào)的慘叫,梅菲斯特公爵的怒火化為強勁的粒子能量,從手心迸發(fā)而出,狠狠刺入崔西伯爵肩膀的傷口中,猛力震斷了他的骨骼關(guān)節(jié)。 然后,他一把推開了崔西伯爵,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崔西伯爵跌倒在地上,抱著肩膀痛苦地打滾,一邊滾動一邊發(fā)出慘叫。他的手臂軟軟地垂在身側(cè),像是失去了生命力。附近的守備軍連忙趕來攙扶他,但是崔西伯爵根本站不起來,兀自抱著肩膀四處翻滾發(fā)出驚恐的叫喊聲,這個時候,他的模樣就像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瘋子,全然沒有了星域領(lǐng)主的翩翩風(fēng)度。 被粒子能量直接損傷到的骨骼,以目前的醫(yī)療水平未必能復(fù)原。梅菲斯特公爵已然陷入了極端暴怒的狀態(tài),這種暴怒所帶來的恐懼深深扎進了崔西伯爵的腦海中,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梅菲斯特公爵丟下他,快步往黑珍珠星域使館的方向走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就連看到崔西伯爵的宅邸也讓他覺得惡心,他不會再在那里住下去了。 這時,幾名身材高壯的男子小跑著靠近梅菲斯特公爵身邊,他們的衣著并非星域守備軍那樣的深藍(lán)色軍裝,而是漆黑色的披風(fēng)大衣,這些人是來自星域使館的武官。武官們跟隨在梅菲斯特公爵的身邊,為他披上外套,在他額頭上的傷口噴了一些冷凍止血劑,亦步亦趨地緊緊陪伴在他身邊。 只有這些人,才是梅菲斯特公爵的真正下屬。在不屬于自己領(lǐng)地的星域里,只有星域使館才能夠讓他自由支配,忠誠地完成他的一切命令。 他低聲問:“有沒有搜索過機械劍皇的機體內(nèi)部?” 一名武官說:“是的,我們按照您的命令,在機械劍皇零件回收的混亂場面里悄悄潛入,找到了伯爵閣下隱藏在空中閣樓里的保險箱。但奇怪的是,保險箱似乎已經(jīng)被人打開了,而打開的方式也不是正常開啟密碼,而是借助了外界的蠻力。關(guān)于具體是使用了怎樣的手段,還需要進一步的調(diào)查,但您需要的那些文件都已經(jīng)到手了,應(yīng)該可以找到伯爵閣下濫用職權(quán)的充分證據(jù)。” 說著,武官打開手腕上的智腦調(diào)取照片:“您看,這就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保險箱的外觀情況?!?/br> 梅菲斯特公爵看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種特殊的粒子能量合金匕首切割所留下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血曜梵天的杰作。 是初雨干的嗎? 他雖然去意已決,但臨走以前卻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盡自己所能去尋找了那些資料。梅菲斯特公爵感到心里微微的刺痛,初雨,他寧愿自己偷偷去做這些事,也不愿意當(dāng)面告訴他,更不愿意當(dāng)面把這些資料交給他。 他真的是很恨他。 梅菲斯特公爵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么。 隨行的武官小聲問:“那……您需要我們?nèi)プ窊舫跤晗壬鷨??他離開的時間不多,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來得及追上?!?/br> 梅菲斯特公爵微微搖頭:“算了,是我的錯,我低估了他的倔強和意志力,我不該以為他會像其他人民那樣因為對我力量的恐懼,進而失去斗志向我臣服。目前的狀況下,即使硬是把他找回來,也只會讓我們的關(guān)系更加糟糕,就暫時放他自由,讓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br> 隨行武官又說:“但您所做的這一切,歸根到底難道不是為了保護他嗎?如果讓他這樣子去自生自滅,萬一遇到危險的話不就前功盡棄了?” 梅菲斯特公爵淡然道:“沒關(guān)系,夜鷲會保護他的,在那里或許有比我更加合適去照料他的人。而且我植根在他身上的楔已經(jīng)十分穩(wěn)固,應(yīng)該沒有人可以再碰他,也就沒有人可以利用到他了。今后,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去發(fā)揮真正的力量,將星耀帝國的局面朝著我所希望的方向去引導(dǎo),希望一切都能順利吧。” 說著,他淡淡一笑:“早晚我會去找他的,但是現(xiàn)在,十分感謝初雨給了我們一個難得的機會。我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現(xiàn)在,正是與帝國境內(nèi)皇族反帝勢力正式開戰(zhàn)的絕佳時機!” *** 寂靜的宇宙里,一道深紅色的光芒呼嘯而過,像是夜幕下稍縱即逝的流星。 血曜梵天順利逃離了珈藍(lán)公都,展開幻影粒子防御力場躲避星域守備軍和星耀巡航軍的追蹤,目前已經(jīng)完全脫離珈藍(lán)公都的大氣圈以及外圍防御星層,向著星域邊境快速移動。但是與戰(zhàn)況的順利相比,韓初雨的情況卻不太好,機甲cao作艙里回蕩著他虛弱的喘息聲,整個艙內(nèi)都彌漫著一種不正常的熱度。 這就是機甲技能指令“血曜之消弭”所造成的負(fù)面效果,梵天在珈藍(lán)公都奪走了包括黑曜路西法在內(nèi)的大部分粒子能量。在能量吸收的瞬間,韓初雨的精神和*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體內(nèi)被強制灌輸進了天文數(shù)字級別的能量撒爾。 強制灌輸是屬于極端危險的行為,生物*在此過程中很可能會直接爆裂死亡。韓初雨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zhì)而逃過一劫,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個重大危機。 他癱坐在座椅里,全身滲滿了冷汗,腹部不正常地隆起著。肚子里面像是有一柄匕首在翻攪他的腸子,讓他痛得幾乎想用腦袋去撞墻。梵天從座椅周圍幻化出能量觸手纏繞住他的全身,不讓他神智混亂的去做傻事,但目前的情況很不妙,看起來韓初雨肚子里的東西要提早來到人間了。 梵天的語氣有些沉重:“這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似乎強制灌輸?shù)侥w內(nèi)的粒子能量促使了雙胞胎的快速發(fā)育,以至于它們成長的時間從幾個月縮短到了十分鐘?!?/br> 韓初雨痛苦地喘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要……把他們……弄掉……!” 梵天大驚失色:“這怎么行!都這么大了根本沒法弄,強制打掉的話您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找個有男子接生經(jīng)驗的醫(yī)生……哎呀星耀帝國里真的會有這種人嗎?就算有,一時半會兒的去哪兒找?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向夜鷲求助吧!一直在宇宙里飄著也不是辦法,強烈的宇宙輻射對您目前的身體狀況相當(dāng)不利,必須得找個地方盡快著陸讓您好好休息?!?/br> 韓初雨艱難地?fù)u頭:“不,這個樣子……太丟人了……” 他心里又是痛,又是恨,真想一刀把肚子里的兩個家伙捅死,可是身體卻痛得連一根針都拿不動。都是那該死的老禽獸,把他搞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一腳踢飛他根本無法了卻心頭之恨,將來他要……他還要…… ……無法集中精神了,肚子好痛…… 韓初雨痛得嘴唇發(fā)白,拼盡僅存的一點意志向梵天下指令:“回……珈夏,那里……有一些生活設(shè)施,有房子,也有……食物……” 梵天計算了一下距離,有些為難地說:“珈夏距離這邊太遠(yuǎn),您可能撐不到目的地的?!?/br> 韓初雨艱難地問:“那……附近還有什么行星……能讓我們降落休息……” 梵天搜索幾秒鐘,說:“在珈夏和珈藍(lán)公都之間有一處廢棄的山巖行星珈陵,因為能源被開采殆盡已經(jīng)荒廢許多年了,目前也沒有重新發(fā)展建設(shè)的消息。珈陵行星氣候溫暖干燥,巖洞很多,而且地下水源豐富,可以讓您在巖洞里面藏身并且補充水分。您可以先到那里去休息,讓我獨自回到珈夏去把那些生活設(shè)施轉(zhuǎn)移過來。目前我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粒子能量,這讓我的儲存空間可以擴展到無限大,就算把整個珈夏搬過來都沒問題?!?/br> 韓初雨已經(jīng)痛得幾乎聽不清梵天在說什么了,只能勉強聽到“水源”,“休息”之類的幾個字。他虛弱地點了點頭,揮揮手指示意梵天就這么做,然后就閉上眼睛在座椅上蜷縮成一團,咬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得到指令的梵天開始向珈陵行星進發(fā),在以機甲光速向兩點鐘方向推進五分鐘以后,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荒涼窄小的灰褐色行星。梵天根據(jù)能量雷達測定了珈陵地表水源較為豐富的地點,然后就放慢速度緩緩降落在行星的地面上。 珈陵行星空無一人,比珈夏更要荒涼和貧瘠許多。視線之內(nèi)見不到任何綠色植物以及生命的跡象,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嶙峋山脈,干裂的土地以及夾雜著塵土的呼嘯狂風(fēng)。血曜梵天化為一團光芒,光芒逐漸縮小變回梵天的人形狀態(tài),韓初雨虛脫地躺在他懷里,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人形梵天與機甲形態(tài)的機能沒有差別,梵天帶著韓初雨完全感覺不到重量,立刻在荒野上撒腿飛奔前往能夠安全藏身的洞窟。在山巒起伏的荒原一角,有一個僅能容納一名成年人通過的洞口,巨型野獸很難進入,但是根據(jù)雷達監(jiān)測,洞口里面卻別有洞天非常寬敞,正適合韓初雨藏身。 梵天就這樣帶著韓初雨艱難地擠進了這個洞口,里面的情景果然跟外面看起來的完全不同,就像是一處巨大的開闊地。并且因為頭頂上方的巖石早已裂開,外面的陽光和空氣都能透入進來,也不必?fù)?dān)心會感到窒息。 唯一可惜的是,目前不是雨季,山洞里的洼地已經(jīng)完全干涸了,一滴水也沒有。梵天小心翼翼地將韓初雨放在洞窟的角落里,看著他干燥開裂的嘴唇卻束手無策,只能狠狠心站起來抓緊時間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