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告訴他?！蔽业拖骂^。

    她還在笑，門鎖打開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打開門，小念自己就回來了。

    “快叫爸爸。”蘇靈靈喊。

    小念放下書包寫字，一聲不吭。

    “沒關(guān)系，”我笑笑，“他還小?！敝皇撬臍q的孩子，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突然冒出一個男人讓他叫爸爸，難怪他要把我當大怪獸。

    靈靈得的是慢粒，最好的療法也只能是姑息治療，我思量了一下想給他請個保姆，一開始她不同意，后來我說，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小念，猶豫了一下，她也就同意了。

    保姆是個山東來的中年婦女，讓我們喊她葉嬸。大嗓門，人挺直率，我在旁看了一會兒，做事也比較麻利。

    我每天下午上完課去接小念放學(xué)，把他送回家，看著葉嬸炒好菜，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桌子前吃。

    不過我習(xí)慣了回家等如春吃飯。

    日子如流水一般，一個月后，大頭從英國回來，在首都機場，飛機延誤，我等了他將近一個小時。

    大頭穿著深灰色呢大衣，頭發(fā)剪得很短，接近于圓寸。黑色矮幫雪地鞋，黑色全框眼鏡，黝黑皮膚，一雙大眼睛格外清澈。

    他在國外呆了這一年多，氣質(zhì)褪去當年青澀，沉淀下來許多。

    再不是在酒吧里哭著喊著不知道拿倪顯赫怎么好的林立安。

    大頭和我并排出機場，當時是已接近凌晨，大頭身上英倫運動香水清爽振奮精神，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幾乎有點感慨的心酸，當年的大頭帶著大金鏈子，冬天穿貂皮大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金光燦爛的狗熊，今天已經(jīng)因為時間和閱歷有了自己的審美。

    我解開了車鎖，大頭坐進來，“誒？新車，你小子行啊，就這么招搖進在R大進進出出？”

    “你看它的新舊程度就知道我開過它的次數(shù)了，作為一個司機，我還在實習(xí)中。”

    大頭夸張地抱緊雙臂，“不會吧，我的生命安全有沒有保障？”

    我們都已經(jīng)不是青澀的小子了，即使是開這樣的玩笑也不會像原來那樣大戰(zhàn)三百回合了。

    “在國內(nèi)買車不如出去買，我買了輛歐寶，合人民幣才四萬多一點。”

    “二手車？”

    “那當然，新車性價比太低?！北┌l(fā)戶小子也已經(jīng)精于計算。“對了，你不是一直打算出國么，怎么會忽然在國內(nèi)買車？”

    “不是我買的，如春送的?！?/br>
    確實是如春送的，圣誕節(jié)禮物。

    圣誕節(jié)那天如春難得有空去學(xué)校接我，結(jié)果回來時在停車場我發(fā)現(xiàn)旁邊的車位上停著一輛白色的豐田凱美瑞。

    我說，“咦，奇怪，前幾天我還感嘆了一下日系車經(jīng)濟實惠又省油，白色的車看起來容易臟實際最那臟，這就有人買了。”

    如春掏出一串車鑰匙給我。